“来了！谁呀？”
“娘，是我！”
赵淮安的声音在门外面响起来。
赵华英忙不迭的去开了门：“这么早的车？”
“嗯，到站就这个时候啊。还晚点了快半个小时呢，不然更早。”
赵淮安感觉自己就跟路边的那些干稻草一样，这一路走来直接被霜打的都硬了。
走的时候轻装上阵，就带了换洗的衣裳。
回头来的时候备上，不知道从哪里找的布袋子，背了个麻袋装的鼓鼓囊囊的。
胸前挂着他走的时候背着的背包也是塞得满满的。
赵华英忙不迭的上手去接。
“我自己来，有点分量，顺带就一起放屋里了。”
“出去了一趟就弄了这些？”
“哪能呢，这都是一些小零碎，我怕坐火车的话弄乱了不好找，所以能带着就尽量带着了。其余的全部都在火车上，说是让明后天过去看看，货车比客车会稍微晚一些。”
基本上都是要装满才走，而且要到好多地方停下来等卸货，所以比较慢。
赵淮安吸了吸鼻子，伸手搓了一下，没有鼻涕，但是也发痒。
“赶紧，屋里炉子拔开的去烤烤，我熬了稀饭，还要一会儿，要不你先喝口热水热乎一下。”
“没事，你忙你的，我自己弄。”
“南星才刚刚出门不大一阵。”
赵淮安嗯了一声，大概的时间他还是知道的。除非是身体不舒服，不然的话，除非天气特别糟糕，不然他媳妇是不会睡懒觉的。
喝了半碗热水，在炉子边上烤了烤，稍微缓过来一些了。
赵华英在那进进出出的打量了他好几遍：“说是外面乱的很呢，你咋胆子那么大，还跑到海城去。”
“也还行，自己多注意一点。不过出门在外总归是不可能像在家里这样踏实的。”
别说坐车或者是在外头，就是在招待所里睡觉也睡不踏实。
出去了不到一个月，整个人看着都憔悴的不行。
脸色青黄，眼里都是红血丝，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身上的寒气没那么重，他才进屋。
燕欢抱着脑袋睡得真香，全然不知道她爹回来了。
外面天天亮陈南星才回来，寒风刺骨的天，感觉她浑身都冒着热气。
回来的时候又提着一兜包子。
赵华英看见都觉得脑门子疼：“我也不想说你，但实在是忍不住，好像钱是大风刮来的一样。燕欢都这么大了，你能不能学着省一省了？”
陈南星也不是天天买这玩意，有一个礼拜没买了吧，今天从那走的时候突然就想吃了。
“我为什么要学着省钱？我挣钱是为了省吃俭用的？就买了几个包子，你看看你那样子，就像是把钱给撒到大河里去了似的。”
陈南星觉得现在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好了，以至于她娘又开始原形毕露多管闲事了。
“你要有时间有那个手艺，在家蒸点包子也行，没有包子馒头也行。你自己本身就忙，又没有时间，又没有那个手艺。那我不买我怎么办？
早上就喝那一口，你能挨到中午去，我挨不到啊。”
真的，要不是一家子都在这边，她根本就不想回来吃早饭，外面小饭馆里喝一碗面茶，或者是去要一笼包子，哪样不比家熬的只能看见几颗米的稀饭好喝。
赵淮安在家的时候还好，包子花卷饼这些吃着比较实在耐饿的都没有离过。
一走彻底完蛋。
赵华英深呼吸一口气再没说话。
陈南星把包子放在案板上就进屋去看燕欢。
因为这个包子的事呛起来，赵华英也忘了说赵淮安回来了。
赵淮安去后面蹲了个厕所，两个人的口水仗已经结束。
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话，就琢磨着是她回来了。
进院子瞅了一圈，没瞅到她人，进屋看了一眼。
陈南星正在衣柜里找今天燕欢要穿的衣裳。
而习惯了不睡懒觉的燕欢这会已经醒了，闭着眼睛在被子里滚来滚去，哼哼唧唧的跟个大虫子似的。
听见脚步声她猛然转，眼睛一亮：“回来了呀！”
“嗯，回来了！”赵淮安顺手把门关上，伸手就把人给抱住了。
燕欢听见他的声音也不在被子里滚了跟个小乌龟似的，爬出来露了个脑袋：“爸爸！”
赵淮安松开陈南星，从她手里接过衣裳：“醒啦！来穿起来去上厕所。”
这会儿大了能听懂人话了，小时候有的一点点起床气也没有了。
主要也不敢有，因为会挨揍。
头上的奶猫跟鸡窝一样乱糟糟的。
赵淮安带着她去外面尿了，随后进来给她倒水洗脸，然后又给她脸上抹了雪花膏。
最后才给她梳头。
头发没有留太长，所以也没有扎的必要，把小炸毛捋顺就行。
赵华英从灶房里出来喊了一声：“吃饭了！”
以前在山里的时候都是两顿饭，自从来了城里之后就成了三顿。
所以早上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简单的意思一下，尤其是天冷的时候，主要是想喝一口热乎的暖和一下。
豆子是头天泡好的，这会儿煮起来也很快。
里面就放了一点点米，再加上一点点糖，也不用准备下饭菜，简单方便。
陈南星消耗的快，早上如果光喝这东西的话，真的是跑趟厕所就干干净净了。
因为刚刚呛过两句，赵华英吃饭的时候一直没吭声。
吃完饭之后收了碗筷就去前面开了门。
赵淮安瞅了陈南星两眼：“娘怎么了？”
他刚刚回来的时候还叨叨的操心不完，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让人有点不习惯。
“老毛病犯了呗！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穷，抠抠搜搜的就不说了。来城里了，这样那样的，也给她张罗起来了，多多少少的自个也有收入，身上也有点钱了，还这样。
你要再不回来，我就带燕欢去收购站住了。一天从早忙到晚，累死累活的，吃饭都吃不到顺心的。
还真拿勤俭节约当美德，因为抠抠搜搜多高尚似的。什么东西不得有个度。”
还真当她不发火就是泥菩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