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走了也不是没好处,夫妻两个人说话安静多了。
赵华英今天一整天话都很少,吃完饭就去了前面铺子里,甚至连后门都关上的。
应该是不想打扰两个年轻人。
吃完饭也不可能立刻就进屋。
虽然说小别胜新婚,但是也没有着急到那份上。
在山里的时候晚上没啥事干,都是吃完饭就往床上一躺,要么就在火边上烤一烤。
这边开着店,有许久都没开门了,就干脆开着灯多开一会儿。
店里面放着电视,火盆里面有火。
外面天早就已经黑了,但是中央一台的新闻联播都还没有结束。
陈南星正对着电视,时不时抬眼扫一眼,比起8:00之后的两集电视连续剧,她对新闻联播格外感兴趣,只要有时间就会坐下来看一看,听一听。
两个人坐在那里说话。
赵淮安手里拿着火剪轻轻拨动着盆子里的火:“我师父不在家,门是关着的,我问隔壁说走了估计有小半个月了。
我又不可能一直在那里等着,干脆就给他写了一封信从门缝里给塞进去了。
我跟他说了让他过年到这边来跟我们一起。
讲了周海江结婚的时间,转达了周海江的意思。
如果他回来的话,看看能不能早一点过来,吃个喜酒热闹热闹。然后没几天就过年,在这边多待几天转一转。”
一个人的话平时还好,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看着人家都热热闹闹的,自己就显得形单影只冷冷清清的了。
全世界都在热闹,但没有一份热闹是属于自己的,这样就很难受。
陈南星点头:“过年还是人多才热闹,一个人是真没什么意思。既然你们有这个缘分成了师徒,你学了他的手艺,有机会的话就照顾着一些。”
赵淮安问:“
小周结婚,要提前过去给帮忙吗?”
“也不用太提前,我们头天下午过去就行,晚上还要回来。帮忙的话他们那村上还有左邻右舍都是人,不会少的。”
“我们到时候还要送别的东西吗?”
也算是他媳妇手底下得力助手了,关系也很不错,城里面的人情来往他也没有经历过,所以提前讨论一下。
“问问娘她要不要第二天一起去坐席。陈永平肯定要去凑热闹,小九估计也要去,不过他的礼可以另外上一份。
都去的话,我们一家老少五口人,礼金稍微多上点就行了。”
任何时候,钱才是硬头货。
都想去凑热闹的话,礼就要上多一点,免得回头让人说闲话。
说了一句话,感觉外面起风,风呼呼的往屋里刮。
赵淮安站起来去把前边的门关上:“我们睡的那屋里要不要装个电视,天冷的时候你可以窝在被窝里看。”
陈南星笑了一声:“暂时不用了,我对电视剧也没那么感兴趣,就看看新闻,听听天气预报,冷暖大概有个了解。”
说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去烫个脚,睡了。”
熄火换煤,关门,这都是赵淮安的事情。
等他把自己收拾完,陈南星已经裹着被子在被窝里了。
燕欢不在,陈南星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不然张口闭口的妈妈妈,屁事多的不得了。
他们俩倒是清静了,赵淮清就惨了。
燕欢过去的时候倒是开心的很。
但不愿意睡觉。
陈永平陪着她玩了一阵,但是不得不去睡觉了,毕竟他还要上学。
这一睡就只剩下赵淮清和崔有文哥俩。
两个十八九的大小伙子带这么一个小崽子,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玩才好。
到最后崔有文也困的不行了,进屋睡了,就只剩下赵淮清一个人熬着了。
别说洗脸洗脚了,棉袄都没脱,直接趴在他怀里睡的。
好在看着没啥精神头的时候就赶紧给把了个尿,不然更恼火。
起初陈南星觉得很清静,到了半夜的时候突然惊醒,伸手就把灯绳给拉开了。
直接把赵淮安给吓醒了:“怎么了?”
小别胜新婚的两口子热热乎乎的磨蹭了好长时间,这会儿也才刚刚睡踏实不久。
“我给燕欢把尿。”
说完之后陈南星反应过来了,叹了口气,又把灯关上重新缩进了被子里:“也不知道在那边怎么样,睡之前有没有闹,半夜会不会尿床上。”
赵淮安伸手把她往自己怀里揣了揣:“担心无用,明天早上去看了就知道了。”
反正那小丫头在哪都能睡得香,就算是闹腾困极了也会睡。
至于尿不尿床,谁也不好保证。
反正不管怎么样倒霉的都是赵淮清。
第二天陈南星早上走的时候问了赵华英一声:“小周结婚的话,你要去坐席吗?”
“上回说哪一天的?”
“腊月二十二,这个月月底,也没有几天了。”
“我就不去了吧,去太多让人说,天寒地冻的也不方便。陈永平想去坐席的话,你把他带着就行了。”
这一下就得带两个小的,她再跟去的话像什么话?几十岁的人呢,还得跟着自己姑娘去吃酒?那真活成老不羞了。
陈南星就问了一声,也没有劝她:“也行,那就这么着吧。”尊重个人意愿。
周海江他们家也没在城里,只是靠近县城的农村,骑车子过去得大半个小时。
这会儿这会儿天冷的跟啥一样天冷的跟啥一样,家里也不是早些缺吃缺喝的时候了。
问了一声之后,陈南星就走了。
这会离上班的时间还早,但是天也已经大亮了,按照时间来说燕欢也该醒了。
尿床都还是其次,她就怕在那边整感冒了。
这一点大的小崽子,要是受寒,冬天这个时候可遭罪了。
孩子自己遭罪,大人也得跟着难过。
实际证明她所担心的都是多余的,小孩子就那一阵劲儿,过了那一阵儿,离了大人怎么都行。
到那边的时候已经起来了。
赵淮清应该是在屋里煮早饭,她也不嫌冷,她就蹲在门口,拿了根棍子在墙缝里戳蚂蚁。
撅着屁股,露在外面的肉冻得发青。
“燕欢!”
陈南星喊了她一声,她扭过头看了一眼,咧嘴嘿嘿笑,却不站起来,好像这一晚上根本就没分开似的,一点稀罕的感觉都没有。
陈南星觉得自己真的多余了。
二十二是正日子,十八的时候周海江就请假回去了。
结婚这是大事情,远方的亲戚早早地就给带信了,近处帮忙的要提前放出风声,然后快到跟前了再挨家挨户的上门请。
这是他的人生大事,有了工作成了家就是大人了,所以请客的时候他爸就带着他,该去的地方挨家挨户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