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燕欢就滴溜溜的跑过来了。
跟陈永平学了个大嗓门,人还没到声音先到,含妈味极重。
一路妈妈妈的叫个不停,什么时候不答应什么时候不住嘴。
她看见她妈妈抱别人了,这还得了?
赵淮安不近不远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跟个炮仗似的冲过去,硬往陈南星怀里扑。
陈南星把茵茵给方琼,然后把她给抱起来,然后跟方琼介绍后一步过来的赵淮安:“这是我爱人赵淮安,上次你们来他出门了。”
方琼站起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伸出去:“你好,我叫方琼!”
赵淮安愣了一下,飞快的瞄了陈南星一眼,随后伸出手:“你好,我叫赵淮安!”
随后就松开。
他还从来没跟哪个女同志握过手呢,感觉怪怪的。
陈南星笑出声:“都别站着了,坐下烤火。”
随后抱着燕欢率先坐下来,看着那些忙叨叨的人:“今天咱们就等着吃就行了,有大厨在里面大显身手。”
“谁啊?”赵淮安问了一声。
“老黄他家属啊,原先不一直在银杏坡那边给做饭,后来开荒结束才没干的。
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大厨,但是周围谁家办事她不去给帮忙帮厨啊,厨房里的好手,做大锅饭那是一流的。”
赵淮安站起来:“那我去瞅瞅看,我去偷个师,跟他她学个手艺。”
陈南星笑道:“你能想到别人想不到啊,你去看看能不能挤得进去。”
事实证明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围着锅台转的,哪怕嘴巴再喜欢吃。
最重要的是,收购站男的多女的少啊。没有几个大老爷们愿意钻灶房去做饭的,都是被家里的女人给伺候习惯了。
赵淮安还真去了,这一去就没人影了,连他师父都不要了。
好在何鸿飞也不寂寞,跟周海江不知道跑哪去了
周海江连媳妇也不要了。
何淼淼一个新媳妇儿蹲在灶房里帮人烧火压根就没出来。
今天这种寒风簌簌的天气,再没有比蹲灶台后面烧火更舒坦的活了。
今天人多,也就不讲究那些,直接都上搪瓷盆。
主要就是为了吃肉来的。
还从山上弄了些菜过来,像李红娟,老黄他们这种家里有点菜园子地的又从自己家里带了一些。
赵淮清一大早从财务那里支的钱又去市场简单买了一点豆腐豆芽粉条什么的。
第一头猪一杀,肉刚刚砍下来,就直接弄到半扇提进了屋。
提进去又被老黄他家属指使出来:“屋里上哪倒置的开,就在你们外面的地方,就着你们的手,这有斧头,顺带的帮我剁了。”
“得剁成啥样的呀?多大块?”
“红烧肉没吃过,焖肉没吃过吗?酒杯子那么大,一坨一坨的就行了。”
送肉的人谨遵吩咐,拿着斧头砰砰砰的剁成一坨一坨的,整了满满一大盆送进去。
刚好锅开焯水,然后在锅里稍微翻炒了一下就出了油,直接在锅里加酱油调料,肥瘦连骨头一起满满烧了一锅。
这才叫吃肉呢!
随后剩下的几个人就着刀在外面直接给切成片,也不讲究什么薄厚反正都要在锅里炼一下的。
等出了油,连油带肉全部都舀起来,白菜梆子一大木盆,莲藕一盆,胡萝卜芹菜也是一大盆,回头下锅直接炒就行了
有吃有喝的,哪怕天再冷,一个一个的也乐呵的不行。
一个锅里烧着肉,另外一个锅里边就是胡萝卜,水萝卜,再加上豆腐。该加水的加水,该加盐的加盐。然后把上了色的肉铲过来,匀一匀就是满满的两锅。
什么都好说,就是这个灶房里支的灶台太小了。锅小了人多了真不好使。
不像上次办酒席的时候提前在外面支了零时的灶台,直接上大锅,那操作起来才得劲。
这会儿人依旧缺油水,不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谁舍得大口的吃肉大口的喝酒啊!
还有那么多人就算是过年也不可能敞开肚皮的喝酒吃肉的。
今天陈南星就是让他们敞开肚皮的吃喝。
一头猪不够,还有一头猪,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虽然四十多个人,一头猪也足够了,剩下的一剖两半,就看谁还要了。
除了吃饭,这就是今天的重头戏。
今天喝酒吃肉,明天结算工资,大后天就过年了。
他们这里自己养的有猪,谁还去外面买肉啊!
要知道他们站里面在山上养的这些猪有专门的人照顾,不止吃草,还加了粮食自己兑的料,膘挺厚的,有几个人喂猪能舍得这样喂啊。
猪肥了膘厚了才有油水。这年头肚子里都缺油,谁家割肉不是为了想要点油。
就一会儿功夫。肚子上的五花肉,屁股上最肥的地方就被要肉的人弄完了。
价格还是按照市场价来的,肉是陈南星亲自去给剁的,尽量的都不给带太大的骨头。
同样的价格当然下的快。
剩下的就是些猪头,蹄子,骨头,内脏之类的零碎东西。
然后就那点猪板油。
谁也不好意思再去弄了。
这三头猪走的是公账,从陈南星的分红里扣的。
虽然他们割肉是给了钱的,但是割的是好肉,而且还要在这里吃一顿。
再加上最近天天都在杀猪,想要猪板油的提前打个招呼直接就留下来,该给钱给钱就行了,都分的差不多了。
陈南星脖子里挂着一个黑乎乎的像塑料布一样的围裙,手臂上戴着宽松的大袖套,拿着杀猪刀下手那叫一个干脆利索。
好肉都分的差不多了,她在问:“猪蹄子猪头没人要啊,都剩在这里,我一个人啃不完啊。”
要是白送肯定有人要,但是花钱就算了。
关键在于白送的话这么多人送给哪一个的好?
没人要了,陈南星就不管了哦。
能剁的都哐哐哐的剁下来,喊着陈永平去拿了提前准备好的背篓。
那些黏着肉的骨头猪蹄子什么的加上几块板油,猪头都扔了进去,满满的一背篓。
何鸿飞他们都在那里抱着膀子看热闹。
还有的人坐在火跟前帮着处理那些内脏。
哪怕黄桶里面的水已经倒出去,该冲洗的冲洗干净了,但是那股腥臭味还散不开。
黄万兴喊崔有文:“去锅底多铲点锅底灰过来渗渗,
这个味道真的是太埋汰了。”
都是吃了早饭才来的,中午饭也得等肉熟了才能动。
一直等到一点多才开饭,冷的一个个饥肠辘辘。
米饭也不是纯米饭,底下放了好多洋芋,不过是用油锅炒过的,洋芋蒸饭也挺香的。
一个红烧肉,三个素菜炒肉,基本上都是拿大盆上的。
再加上一个白菜豆腐猪血汤,这是杀猪饭的标配。
陈南星他们那一桌也是一样,直接上盆子。
先吃饭然后再喝酒,相处的关系好的挨在一起说说笑笑,热闹的不得了。
方琼从农村到城里,从城里到农村,也算是经见过不少场面的,但是这样的还是头一回见。
这个热闹持续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才彻底的散。
顺带的把从人家那里搬来的桌椅板凳还有灶房里的盆子这些家给人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