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犯下的致命错误,南风尘用右手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示意自己清醒。
南风尘心里震惊,自己居然会如此莽撞,对于认识不到一天的人,竟然给予如此高的评价和信任。
南风尘匆匆扫视了顾依依一眼,她身穿鹅黄色长裙,在外层搭配浅水色窄袖衫,外套同色套半臂,肩上搭着浅蓝色披帛,材质无一不精美,表明着顾依依高贵的身份。
南风尘又想到了一件事,据他所知,顾大将军的地位在军中无人能及,几乎到了一呼百应的程度。
作为上位者,心里定是不能忍受此等事情,心下必定对顾府颇为忌惮。
顾依依拿着草麂子,难道是为了讨好皇帝?
南风尘看着顾依依,他以为顾依依聪颖机智,比一些男人都有余,她的想法,理应不会如此幼稚,也不会做出如此费力却不一定能讨巧的事情。
草麂子固然珍贵,在某些时候,甚至能给人第二次生命,但依然比不得江山。
皇帝即使当时会开心地收下,但容不得顾府的时候,也不会有丝毫犹豫,必定会大刀阔斧地送顾府归西。
伴君如伴虎,顾依依该是懂得的。
南风尘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顾府的继承人了。
顾依依之所以需要草麂子,又能不必在意顾将军的意愿,搬出整个顾府作为赌注,只能是继承人。
想到这里,南风尘放下心来,开口提醒:“既然顾小姐心中已有想法,那接下来的时间,南某便不再打扰,顾小姐此时第一重要的事,便是该想好如何措辞才是。”
顾依依闻言,觉得有理,于是点了点头。
话说崔麻子和顾依依南风尘谈话完后,将午膳餐具送到膳房后,便来到文朝奇的所在地。
崔麻子跟守在文朝奇住房门外的两个土匪说道:“劳烦跟主子说,下属崔麻子求见。”
不一会儿,崔麻子进到了大厅。
只见,文朝奇高高坐在座位上,身前的一张桌子上,正摆着棋盘,棋盘里的黑白棋子还未有胜负,隐隐有对峙的味道。
文朝奇手中正端着一杯茶,眼神从棋盘中移到了崔麻子身上。
“你有何事?”
文朝奇问道。
崔麻子跪在地上叩首,说道:“下属刚刚去柴房,给那两个人送午膳去,这才回来。”
“哦,那两个人是有什么事吗?”
文朝奇手执白子挑了挑眉说道。
崔麻子摇了摇头,表明他们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
崔麻子觉得刚刚自己行动不妥帖,会让文朝奇认为自己不尊重他,崔麻子补充道:“那二人并无发生什么事。”
“只是其中的男子将一把宝剑交于我,祈求放他们两个人出去。”
崔麻子说就要从袖中把宝剑拿出。
“呵……那名男子交出自己贴身的宝剑,来换他们二人离开,他们两个是有什么关系吗?”
文朝奇冷笑地道,他可不这样认为。
崔麻子老实地道:“那名小姐说他们两个是好友。”
看着崔麻子老老实实跪在地上,满脸单纯的模样,文朝奇感觉有点头痛,扶额道:“顾依依说他们两个是好友?”
文朝奇有点想笑,如果两人是好友,当众人为难顾依依之时,那个男子为何还要袖手旁观,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而现在,那名男子居然愿意拿出自己的宝剑,来换得二人逃脱,怎么看都觉得,其中定有阴谋。
以顾依依那狡诈不吃亏的性子,脑子也是一副比较好使的模样,应当不会甘愿受人摆布,而她居然不顾自己名节,愿意配合那位男子,对外谎称好友。
这两人定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文朝奇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跪在下面的崔麻子的心思。
崔麻子见自己的主子如此慌神的形状,哪里还不懂,以为文朝奇定是痛心疾首。
崔麻子不忍心看到自家主子如此狼狈,他决心安慰一二。
于是,崔麻子再次扣了扣首,宽慰道:“主子不必心急,虽然他们二人说是好友,但是,依属下看来,两人并不像所说的关系那么好。”
“而且他们两个只认识不到一天,只要主子有所行动,那以主子的才华和外在,只要略施小计,那小姐一定会对主子芳心暗许,主子到时还不手到擒来。”
崔麻子越说越开心,最后摸着后脑勺哈哈地大笑着。
听到这里,文朝奇写心里一阵无语,自己怎么可能会对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孩子产生男女之情。
难道自己在众人眼里,竟是如此饥不择食之人?
怎么手下的人一个个都如此不着边际,看着崔麻子的样子,定是以为自己对那二人关系颇为忌惮在意,暗自嫉妒。
手下的人如此单纯,轻易便被人骗去,文朝奇非常无奈,暗想自己以后一定要对下属好好进行培训,免得以后发生大问题。
“你将那宝剑呈上来,给我看看!”
文朝奇懒得和崔麻子辩驳解释,他对宝剑倒是很好奇,于是便对崔麻子道。
那个男子穿着得体富贵,定来自极其富贵的人家,他愿意拿出来作为交换的宝剑,一定不会是廉价之物,文朝奇对宝剑还是有比较大的兴趣的。
崔麻子乖乖将宝剑奉上。
文朝奇接过宝剑,定睛一看,整个人都陷入到了震惊的情绪。
是他!居然是他!没想到他还活着,太好了!
崔麻子看着主子的神态,以为主子定是十分满意这宝剑,心里无比开心。
也是,自己从那男子手中接到宝剑时,即使自己不是内行,也能看出这把宝剑定不是凡物。
如今看来,自己从那男子手中接到这宝物,并答应替他们二人传话的决定是无比的正确。
此时此刻的崔麻子,内心里仿佛有一个小人,在无比振奋地放鞭炮,但崔麻子不敢欢腾地跳起来,毕竟,这里是自己最爱戴尊敬的主子的住所。
文朝奇可不知道崔麻子的心思,他仿佛沉浸在了某种过去的思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