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萧骋遇刺的时间还有半个月,我每日暗中派人留意萧骋府的动静。
前世萧骋是在郊外福明寺被刺杀,重伤逃回城中时,误打误撞躲进中草堂才被宋怀和顾明川两人所救。
若我能在萧骋进城前救下他,就能赶在他们二人前头抢占先机了。
把玩着手中的珠钗,我计上心头,起身去找娘亲。
“娘亲,妍妍邀请我去她家小住几日,您可答应?”我抱着娘亲的手臂软软地撒娇。
这久违的温馨让我万分留恋。
娘亲揉了揉我的头发,笑道:“好,正好你去散散心。”
马车出发时,我恰好遇到了打马而归的宋怀。
他拦下我的马车,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去哪?”
对上他眼神的刹那,我不禁心头一跳,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回道:“你管的着吗?走,出发。”
宋怀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我的马车。
他会不会看出什么了呢?
我心中忐忑,看来不能直接往郊外去了,否则太容易暴露了。
马车一路驶到妍妍家,她家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富商。
我在妍妍府上住了三天,那府门口探头探脑的小尾巴每天都会准时来报道。
不用想,一定是宋怀派人来盯着我的。
我把事情的原委当做梦讲给妍妍听,不同于母亲的怀疑,妍妍很快就相信了我。
第二日,我装扮成婢女的模样,坐着采买粮食的马车出了城。
巧合的是,妍妍在福明寺山脚下有一处空置的庄子,我就在庄子上住了下来,方便守株待兔。
距离萧骋遇刺还有三天。
时间每缩短一日,我的心就更紧张一分。
这夜,浓雾遮蔽了月光,伸手不见五指。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我换上一身夜行衣,骑上一匹快马,一路往福明寺上寻去。
才到半山腰,就听到了上头激烈的厮杀声。
“殿下小心!”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响起,一具身穿蟒袍的躯体滚落在我马前。
“吁——”我急忙勒住马,那抹明黄的蟒袍就像一盏灯,点亮了黑夜,也点亮了我的人生。
我欣喜地朝着面色苍白的萧骋伸出手:“快上马!”
即便身受重伤,储君的威风依旧不减,一双锐利的凤眸审视了我一眼,才借着我的力,飞身上马。
幸好我光明磊落,否则那一眼真会吓得我瑟瑟发抖。
庄子太显眼,定是不能回了,我带着萧骋去我提前找好的藏身地——一处隐蔽的山洞。
此时,萧骋已经意识昏沉,发起了高热,只有胸口的那个大窟窿还在汩汩流血。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金疮药给他撒上,为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直到血终于被止住不流了,我才靠着石壁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日,萧骋的伤口虽然已经止血,却始终反反复复地发烧。
我身上带的干粮并不多,全部都给了这个金尊玉贵的病人,而自己只能趁着夜色去摘些野果子裹腹。
直到第五日清晨,我迷迷糊糊地睁眼,却对上了那双锐利的凤眸。
一如那晚一般带着审视的意味,却少了一丝防备。
“您醒啦?”我高兴地探了探他的额头,“万幸,终于退烧了,不然我真怕您烧傻了。”
然而萧骋却不为所动,一针见血地问道:“你一个姑娘家,为何会独自一人出现在山上?”
“因为我去福明寺上头炷香啊,当然要半夜就去。”幸好我一早就想好了理由。
萧骋不置可否地挑眉,却也没有戳破我蹩脚的借口,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龙纹玉佩递给我道:“无论如何,你救了孤,这是给你的谢礼,拿着这玉佩就如孤亲临,你也可以拿着玉佩来太子府找孤,孤可许你一个愿望。”
我心中大喜,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枚玉佩,连声道谢。
前世宋怀和顾明川就是凭着这枚玉佩无往不利,这辈子终于落在了我的手上。
我双眼发光地盯着玉佩细瞧,丝毫没有注意到萧骋嘴角意味深长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