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怎么让从景哥哥走了,万一他误会我怎么办?”
秦翘见苏从景避之不及的愤然离去,就跺着脚闹了起来。
江念缨果然是个扫把星,居然把她心仪的男子吓跑了!
秦长卿感到大事不妙,立刻冷着脸烦躁的呵斥道,“不把神医送走,留下来看我们的笑话吗!”
天香楼?
那可是京中最贵的烟花之地,都是那些挥金如土的达官显赫去的地方!
秦长卿心有疑惑,三叔秦山平日里不务正业,哪来那么多银钱?
他耐着性子轻声问道,“婶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大豫,男子花天酒地顶多名声不好,岂会闹到官府去?
“是江念缨!她告你三叔偷盗,听说是证据确凿,有账房的胡先生指认,他自己也招了!”
三夫人瘫软在地泣不成声,早上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却到处找不到秦山,只能差人去他常逛的地方寻。
哪知道竟收到这样的消息。
偷盗之罪,是要受断指之刑的!
众人的脸色齐齐一变,恐惧的情绪油然而生,四周突然变得阴沉沉的。
江念缨这个名字简直像噩梦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不知为何,他们居然有种预感,好像苏神医的话很快就要应验了!
“好啊!你们到底偷了多少银两?还有脸叫将军出面救人!”
二夫人回过神后气得咬牙切齿,居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占便宜!
哪知道二爷秦峰额头上冒着汗拉了拉她,颤抖的压低了声音,“别喊了!我、我也挪了……”
怎么办?
秦山和那胡先生会不会把他也供出来?
二夫人一怔,音调当场就变了,“什么?你挪哪去了,是不是又在赌坊里输光了?!”
“住手!我又没和秦山一样逛窑子,去赌两把怎么了?”
眼见着他们夫妻就要动起手起来,秦长卿简直不敢相信。
互相揭短,人心涣散,恶习一身,他的长辈们居然是这样的德性!
要是让外人知道秦家的叔伯又嫖又赌,哪怕官府肯卖他一个人情,他也没有脸去!
正当喧闹不休时,张嬷嬷从老夫人的屋子里出来了,皱着眉头打断了这场闹剧。
“将军,老夫人让你和二小姐进去。”
这话,显然是不想看见二房三房的人。
现在他们哪还敢造次,除了委屈的抽泣声,只能闭上嘴忐忑的在院外候着了!
此时秦老夫人头上缠着白布条,脸色憔悴虚弱的坐在榻上,一眼就看向了秦长卿。
“她不肯来,还伤了你,对吧?”
他进屋的时候,老夫人就看见了衣裳上的血迹。
她觉得自己还是了解江念缨的,方才一个人躺着的时候就后悔万分!
他们不该这么快翻脸不认人啊!
老夫人记得清清楚楚,当初刺客杀到了她面前,是江念缨带着侯府侍卫赶到,把她从刀剑下救出来的!
她亲眼看见平日里乖巧温和的女子瞬间成了战场上的杀神。
明明拳脚功夫不敌刺客,可偏偏无一人能近江念缨的身!
她甚至不清楚,那些人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口吐污血倒在地上了?
更让她震撼的,是刺客们死前如恶鬼般瞪着江念缨的模样。
他们的诅咒实在令人胆寒,可她的儿媳,目色如炬屹立于尸山之中,浑身凌厉的气魄,无人能撼动!
秦老夫人很快回过神,长长叹了口气,“江念缨是吃软不吃硬的,今晚,翘儿就去向她赔罪,求她原谅。”
秦翘心中咯噔一声,疑惑的看向老夫人,“母亲说什么呢?她这么恶毒,还要我去赔罪?”
难道是撞傻了?
“闭嘴!我的活心丹已经吃完了,你是想气死我不成!”
秦翘的眼底当即一红,“可,可是……”
打人的是大哥,凭什么要她拉下这个脸?
秦老夫人当即冷笑了声,“她送你首饰衣裳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推脱?再多说一句,我打断你的腿!”
“母亲,您是不是太惯着江念缨了,看她把二叔三叔害成什么样子了?”
秦长卿终于不悦的开了口,从前他们不是这般一言难尽的人,自己只去了战场三年,怎么全都变了!
况且在玉轩居的时候,他已经扬言不会再求她,如今怎能自打脸面?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没钱的时候孬着,有钱了就原形毕露!
这些年要不是江念缨护着,就他们犯的那些事儿,都够关几辈子了!”
什么?!
秦长卿面上一僵,简直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难道江念缨一直都在独自面对这样的烂摊子?
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却……
他烦闷又无力的闭上了双眼,声音干涩的咬牙道,“你们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老夫人抿了抿唇,有些心虚的咳嗽了声,“事已至此,只要江念缨消了气,官府自然就放人了!”
让她消气,有那么容易吗?
此时秦长卿满脑子都是那张充满怨怼的绝色容颜,可她有委屈,就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报复吗?
秦长卿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随后转过身去,“母亲想怎么做,我也拦不了,总之以三叔的事情为先!”
老夫人深深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越发肯定这个儿子心里是舍不得的。
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寻常,可江念缨太过霸道,对付这样的女人绝不能优柔寡断!
若到时候她能乖乖就范,将军府还是容得下她的。
如若不然……
秦老夫人很快瞪了秦翘一眼,“先别觉得委屈,过来,我有事情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