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赋雪让人准备的东西很齐全,从里到外全都备齐了。
其实姜挽月出门时是带了备用衣物的,但眼下来不及去取,就先穿上了这一套。
这衣裙做的格外精致,用的布料皆是上乘的蜀锦,领口袖口的边缘以金丝为饰,就连鞋子上都缀着米珠。
穿好衣裳后,姜挽月一扭头,看到托盘下还有一个扁扁的锦盒。
她微微挑眉,让绣春打开。
没想到,这锦盒里竟是一整套华贵的首饰!
一对长长的银制花鸟钗;一支玉步摇;一套珍珠花钿;一对翡翠耳坠;一对翡翠镯子;一串彩宝长璎珞。
以及,一个掌心那么大的钿头簪。
这簪子整体做成了宝相花的样式,银为叶、金为花,花纹繁复,令人眼花缭乱。
但这些,都比不过簪子中间那块绿色的宝石。
绣春看到眼睛都瞪大了。
“姨娘,这翡翠瞧着好透亮啊!”
姜挽月眼睛眯了眯。
“这不是翡翠。”
翡翠质地偏绵、润,而这块绿宝石质地通透纯净,显然不同。
她突然想到了骆青青。
之前有一次,骆青青特意炫耀她戴的昭君套上,有一块罕见的绿宝石,和眼前这个,极其相像。
不过,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骆青青戴的那块,小一些,色泽也暗一些,远没有眼前这块精美。
那宝石叫什么来着?
对了。
叫子母绿。
姜挽月拿起簪子凑近了打量几眼,眼睛倏地一变。
“快走,齐王府要出大事了!”
她将簪子攥于手中,将绣春收拾好东西,两人快步离开了客房。
姜挽月四下看了看,低声问绣春:“认识出去的路吗?”
绣春点点头。
姜挽月拉住了绣春。
“去温泉池。”
绣春心中诧异,但什么都没问。
两人沿着长廊往前走,穿过了一排房间后,就来到了温泉池所在的院子。
姜挽月想跨过围栏走上平台,被绣春急急拉住了。
“姨娘,那平台不安全,万一您再掉下去可怎么办?”
“没事,只要不是两个人一起走就不会有事。”姜挽月拍了拍绣春的手,“我就是看看。”
绣春还是不放心:“那您一只手拉着奴婢。”
姜挽月没办法,只得依她。
于是,姜挽月一只手拉着绣春,小心翼翼往池子方向走了几步。
走到池子边,白雾缭绕,什么都看不清了。
姜挽月蹲下身,假装看池子,趁机将袖子里的东西投入水中。
做完这一切,她迅速回到长廊,状若无事般往右边走去。
“走吧!”
绕过了游廊,穿过前厅,就是这庄子的大门口了。
门口守着不少人,有齐王府的护卫,也有靖王府的。
绣春赶紧朝自家的护卫挥了挥手。
护卫上前,还未开口询问,绣春就抢先说道。
“姨娘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府,你们谁去禀告王爷一声?”
其中一个护卫拍了拍胸口。
“属下去。”
说完,他转身一溜烟就跑远了。
姜挽月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耐心地等待着。
很快,靖王过来了。
出乎意外的是,靖王身后还跟着齐王以及几个面容冷肃的婆子。
姜挽月心下一沉,面上却露出惊讶来。
“王爷?”
靖王走到她身边,面容肃然,眼底有着冷意。
只是不知是冲着谁……
姜挽月心中嘀咕:总不会是冲着我吧?
显然, 并不是。
因为紧接着齐王开口了。
齐王一开口,靖王眼底的寒意几乎要迸射而出。
他说的是。
“三弟这么匆忙要走,莫不是心虚?”
姜挽月唰得转头看向靖王,心中暗道:看来先前这两位吵过了?是因为魏赋雪?还是别的事?
靖王抿了抿唇,冷哼一声。
“本王好心好意帮忙,齐王不领情也就罢了,如今却还要污蔑本王,是何道理?”
齐王面上带着笑,眼底却一片冷光。
“是吗?三弟真的是好意?本王的王妃如今尚昏迷不省人事,你的爱妾却偏要这个时候匆匆离去,真不是做贼心虚?”
姜挽月一惊,抓住了靖王的袖子,连连询问。
“齐王妃不省人事?她不是没事吗?刚刚还有丫鬟奉王妃之命给妾身送东西呢!”
靖王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抚道。
“你别怕,与你无关,不过是有人想借此生事,往本王身上泼脏水罢了!本王与齐王妃无冤无仇,根本没理由要害她。”
这两人的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太多了。
姜挽月眼神闪了闪。
果然有诈!
她就奇怪,魏赋雪性子温和又很重礼仪,如果真的身体无碍,怎么会不过来看看自已这个救命恩人?
她没来,要么是人出了事没法过来,要么就是有人拦着不让她过来。
而那些衣裳首饰,看着也不像是魏赋雪亲自准备的。
因为,东西太好了!
姜挽月平日里穿得并不奢华,那件披风也是讨巧,本身布料皮毛都不算多贵。
可那两个丫鬟送来的衣物,太过华贵,一看就不是姜挽月这样身份的人能穿的。
还有那一整套的首饰……
诚然,也有可能是魏赋雪为了感谢姜挽月,所以特意叫人送了这些贵重物品过来。
可若真心感谢,明明可以用更低调的法子。
姜挽月一开始都没想到,直到看到了那子母绿宝石的簪子,才发觉不对。
恐怕是有人谋害魏赋雪不成,转而栽赃自已。
姜挽月原先猜测是魏赋雪身边的人所为,许是出于嫉妒或者别的原因。
可没想到,居然是齐王指使。
堂堂一个王爷,居然用这种小女子争斗的伎俩!
姜挽月心底鄙夷不已。
这就是祖父从前口中称赞的“贤王”?
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