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朱砂嫣然一幅大家闺秀的扮相,却胜闺秀六分气度更胜女孩几分清雅。
春江小心的伺候着太后下轿,湖光嫩柳的清晰铺面而来。春江笑着迎主子下了,每次见她除去下朝服均仿佛看到了女子最美的灵魂,可惜太后并不喜欢,甚至不会在宫内如此穿着。
朱砂不喜欢不庄重的事物,过于清淡的穿着在她看来有些浮夸,审美观到了她的年龄其实更喜欢繁琐的大气:“景色更添诗意了,去年来的时候这座桥还没修,远去的亭子也没建呢。不错,一年一个样子。”
曲云飞闻言冷着脸靠近,语气多了份无奈:“这里是宫外,不要像视察一样可好,我的老祖宗。”
朱砂故意摇摇头,莞尔一笑:“你的老祖宗说不好。”
曲云飞捉住她的手宠爱的带着她向前走:“你呀。”
两人的首席管家随即跟上。
曲忠没胆子跟万福走一起走,这么多年他还是不习惯看到那抹贵气到极点的女人,似乎生而不属于这里一样的冷漠、不可侵犯。
曲云飞带着她绕过空无一人的沙堤,两岸的景色今天独属于他们:“是否精致。”
朱砂站在凉亭上,看着碧绿的湖面上盛开的水仙和以花的颜色组成各种形态的荷,由衷的叹道:“天池之景,果然费心了。”
曲云飞靠在栏杆上,任海风吹乱他鬓发的银白,嘴角的笑容有几分不怀好意:“你比这里更美。”
朱砂傲立其上,衣衫在湖光中飘扬将碧蓝染色,她笑了一下,嘴角的痕迹又快速淡去,神态安然祥和不失女儿娇态。
曲云飞突然站直,手不自觉的抚上她的肩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精致的嘴角,所有的倾慕几乎让他不受控制。
朱砂笑着握住他的手,不动声色的移开:“这里是什么时候建成的?”
曲云飞苦笑的反握住她,他日思夜想了多好回,十年的付出,他竟不敢触碰他最想得到的女人:“去年夏季修成,听说是一个老富商为了讨好最受宠的小夫人修造,当时传为一段佳话,后来他妻子听说后,气的险些砸了那面桥,可因为那位小夫人有孕,富商派人捉回发妻才保住了这里的一切。”曲云飞盯着眼前面容无波的脸,心里像翻起了滔天巨浪,他在忍什么!
春江搬来坐椅,茶水已经布上:“太后,您休息一会吧。”
曲云飞猛然瞪过去,目光冷峻如刀。
春江立即收口,她下次会记得。
曲云飞扶着朱砂坐下,痴迷的神情散去一些:“你不为这里说些什么?”当时很多女人扬言要封了这里,就连母亲也在家长吁短叹了很多天,徐家更是了不得,据说又弄死了不少小妾,曲云飞别有深意的看着她,似乎她该有所反应。
朱砂奇怪的看他一眼:“你看那朵荷花,为什么不是粉色的?”
曲云飞看了一眼诧异的收回目光:“如何?”不是就不是,怎么了?
朱砂笑了,端起茶杯清浊一口:“同理。”修就修了,又不是自己的男人要宠小妾。
曲云飞看着猛然大笑,是呀,他可是在跟堂堂大夏国的太后对话怎能奢望有一样的表情,曲云飞看着此刻的她,不自觉的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入手的肌肤像上好的美玉晶莹剔透。
其他人自觉的低下头推开一步。
朱砂放下茶杯,目视了他很久后勾住他的颈项,平白而生的等待有意思吗!
曲云飞顿时愣了,僵硬的手指停在她的唇边忘了下一步的举动。
朱砂看着他,十年,岁月催老着一代又一代的人,初见他时的情形已经模糊不清,但肯定没有皱纹、鬓间不见白发,什么时候起他竟如此老了,那么自己呢,朱砂拉下他的头,唇角静静的覆上,怜惜的描绘他冰凌的纹路。
曲云飞猛然醒悟,嘴角不自觉的颤抖,因为牙齿用力不当失策的咬伤了她的唇角,血珠挂在她的嘴边,妖艳的醉人心魄。
朱砂苦笑着推开他,掏出丝巾擦拭:“属狗呢乱咬。”朱砂缓慢的伸出手挡住想为她擦血的曲云飞:“给我倒杯茶。”……
曲云飞收回衣袖,猛然怒于朱砂无所谓的神情,他有时候真想杀了她,哪怕得到具尸体也比他费尽心机依然得不到这个女人舒坦!
朱砂收起丝帕,见他没动不其然的推推他:“生气了?”
曲云飞夺过她袖子里的丝纱,脸色阴晴不定:“起来,去别的地方走走。”
朱砂没动,猛然拉过他爬在自己身上,笑着点点他的鼻子:“瞧你把眉头皱的,这么大了跟孩子一样。”
春江、万福跪在地上,惊的大气不敢喘。
曲云飞心跳猛然加快,刚刚蓄积的脾气烟消云散,身下的如此陌生且熟悉,他伸出手抚摸着他百看不厌的额头,任岁月如此转变,她似乎依然如故,骄傲如斯清雅如梦,曲云飞低下头,嘴唇覆上他梦寐以求的温暖……
春月突然跑来远远的高呼:“夫人!夫人!曲大人!曲……”
曲云飞站起来,神情肃杀的看着碧蓝的湖面,丝毫不见刚才的旖旎。
朱砂躺在椅子上没动,语气依旧淡然:“怎么了?”
春江终于松口气,却也嗔怪的看了春月一眼。
春月被瞪的莫名其妙,她怎么了:“奴婢参见夫人,夫人,外面有群人非要进来,是否亮出曲大人的身份!”
曲云飞顿时转过头,脸色阴沉如雷:“亮不亮你没长脑子!难道静心殿掉了一片瓦还要问你主子是不是安回去!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