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上依旧是尸横遍野,无人收尸。
陆月婵瞧了很多残酷的场面,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感觉,现在却是不同。
死了那么多的陆家军,打仗最苦的永远是将士和百姓。
停顿片刻,陆月婵开始扒敌军身上的衣服。
这行为可能不大好,但她必须要这么做。
扒了一套又一套,陆月婵尽量捡着完好干净的扒,扒完十套衣服,腰有些酸。
弄完了衣服,陆月婵挂在马上带着回去。
她的计划是让那十几个亲兵穿上饶军的衣服混过去,这样他们的目标就不会太大。
回去天已经很黑了,借着点月色才不至于摔到草丛里去。
下了马,那些衣服还来不及让人卸下来,陆月婵就对上了兄长板着的脸。
好看的脸不是这么用的好吧!
“哥——”
“你去哪儿了?!”
陆月婵刚开口话就被陆长煦给打断,陆长煦板着脸瞧着有几分吓人模样,作为少将军,他得有威严。
这根本吓不到陆月婵。
“哥,我想到了一个法子。”陆月婵指了指马背上挂着的那些衣服。
然后她说起了自己的计划,陆长煦听完,一码归一码,依旧板着脸。
“那你也该跟我说一声。”
“哥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这换成陆月婵不高兴了。
陆长煦是妹控,哪里还维持得住表情。
也是陆月婵没想太多,不然陆长煦还得哄她。
马背上的衣服被卸了下来,陆月婵也向陆家亲兵说了自己的计划。
他们这里有十几个人,一起走目标太大了,分散开要容易些,拿一部分人换上饶军的军服,或许离开会更轻松。
陆月婵开始做分配,一部分换上饶军的军服,一部分扮做普通百姓。
这是明天一早才开始的计划,今天晚上大家是好好休息。
天慢慢亮了,昨夜分配好的那些亲兵开始套上饶军的军服,陆长煦会带领他们。
陆月婵带着另外几人打头阵,前面探路。
“婵儿,这样可行吗?”陆长煦不太放心。
主要是不放心妹妹,那样太危险了。
“哥!”陆月婵加深了语气。
再次出现的画面,陆长煦默默闭上了嘴巴。
陆月婵不跟他说太多,转身对着扮成普通百姓的亲兵道:“走吧。”
这几个扮做普通百姓的亲兵一起抬着陆齐弘。
陆月婵在前面探路,他们紧跟其后,然后便是陆长煦带领扮成饶军的亲兵。
陆月婵的马儿还没跑多远,身后就多了一个人。
这不在她计划之中。
赵辞原本被安排跟陆长煦一路,可他临时变卦要跟陆月婵一起,他说他大概知道这边境的地形,领头带路最合适不过了。
陆月婵还没说什么,陆长煦就很赞同。
跟不相信她完全是两个模样。
出发时还不是两人共骑一匹马的,陆月婵就一时心软,然后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操纵马儿的是身后的赵辞,陆月婵只负责坐着,或者一会儿被敌人发现保护他。
不过赵辞也真知道边境之地的地形,一路他都没有绕弯,要是运气好没遇上敌军,他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可惜运气不大好,在进入一个村落时遇见了把守的敌军。
抓捕陆家军主帅对饶国来说很重要,所以戒严各条路这种事情做得出来。
想必其他的地方也是这副情形。
两人停下观察了片刻,硬闯是没有办法才做的,现在他们要想办法混过去。
等着后边的人都跟上来了,陆月婵才独自上前去。
她是从林子里跑着向村落去的,表面上瞧着慌张,躲在林子里的人却是真的为她感到慌张。
陆长煦看着妹妹远去的瘦弱身影心都提起来了。
“少将军要相信陆姑娘才是。”赵辞瞥见陆长煦不停的冒汗出声安慰了一句。
“我相信婵儿。”陆长煦这会儿不敢犹豫了。
这会儿功夫,陆月婵已经被守在关卡上的敌军发现了。
“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跑什么跑!”
看守的敌军一人上前拦住了陆月婵。
“大人,大人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你把话说清楚!”另一个敌军大声呵斥。
陆月婵吓得抖了抖身子,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弱女子。
“姑娘,你且把话说清楚。”又有敌军问着。
“我发现了好些可怕的人,他们手上拿着武器,身上都是血,大人你们不是找人吗,找的是不是他们?”
陆月婵弱声弱气的说着,她此刻的形象是,头发凌乱,脸颊脏兮兮,足足抹了两把灰才让自己看起来不起眼。
十分融入村落里的村妇形象了。
“你在哪儿发现的?!”所有看守的敌军都因为陆月婵这句话汇聚了过来。
这可是个重要的消息。
谁要是拿下了陆家军主帅,升官发财都是小事,记了一个大功劳,以后可就了不得了,还是个天大的荣誉。
说出来就很了不起的一件事。
“我,我在……”陆月婵瞧着周围这五个看守的敌军,犹犹豫豫好一会儿说不出来。
“大人,你们人手够吗?要不要多喊一些人,我瞧着那些人挺可怕的……”
陆月婵这话引得几个敌军有些不悦。
“不过是一些残兵,有什么可怕的,还能翻天不成!”
“对呀,躲着苟延残喘了几日,我们几人去拿下就足够了!”
有人满不在意,有人却保持了警惕心。
“还是先向上面回禀吧。”
陆月婵附和的点头:“还是多去一些人,这样轻易就能把他们都抓了。”
多去一些人?
那不是到手的军功没了?
满脑子军功的几人有些犹豫,便向陆月婵问着:“你且说说你看到的还有多少人?伤势如何?”
这几人有些谨慎,可惜不多。
“不敢欺瞒大人,我是摘野果才发现的这些人,一看他们浑身是血,吓得我篮子都没拿,当时瞧着可怕,现在想来怕是没什么力气反抗。”
“还有几人是倒在地上闭着眼睛的,也不知道是死的还是活的。”
陆月婵颇有些艰难的在回忆,受到惊吓过后,吞咽口水都是勉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