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路说说笑笑地来到了轧钢厂门口,随后便按照各自的工作安排分道扬镳了。
毕竟他们所负责的岗位各不相同,工作地点也大相径庭。
只见何大树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办公楼径直走去,而何雨柱则转身走向了食堂的方向。
与此同时,何大树那两位小舅子也是毫不犹豫地朝着车间快步前行。
何大树沿着楼梯缓缓而上,当他走到办公楼二楼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原来是正准备下楼的李副厂长。
就在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李副厂长不禁微微一愣,显然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何大树今日竟然能够来得如此之早。
要知道,昨天可是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而何大树、王队长以及王爱国三人作为这场宴会当之无愧的主角,尤其是何大树更是重中之重,自然而然地被众人频频敬酒,想必昨晚他定然喝下了海量的美酒。
“哎呀,是大树啊,你今儿个居然来得如此之早,而且瞧着精神头儿十足,这可真是稀罕事儿呐!
怎么样?身体没啥不舒服的地方吧?
要是感觉还没完全缓过劲儿来,你大可放心休息一天,回头我去跟你们李科长打声招呼就行啦。”
李副厂长一边说着,脸上露出些许诧异之色,目光紧紧地盯着何大树。
只见何大树微微抿起嘴角,轻轻一笑,回应道:“承蒙李副厂长您的关心啦,我真没啥事。
昨儿个喝的那些酒对我来说不过尔尔,其实我压根儿就没醉!把杨厂长安全送到家后,我自己走回来都是轻轻松松的呢!”
听到这话,李副厂长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何大树,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称赞起来:“厉害啊,大树!真没看出来,原来你酒量竟然这般好,可比那个许大茂强太多喽!
想当初,那家伙只要一喝酒,立马就分不清东西南北,整个人晕头转向的,简直就是个糊涂蛋!”
“也正因为这样,昨天我们大家都没怎么让许大茂碰酒杯呢。”
与此同时,李副厂长看着何大树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哈哈,现在可好咯,往后若是再有其他厂子或是合作单位的领导们过来,我可得指定让你来陪着喝酒啦!有你在场,气氛肯定热烈得很呐!”
“而且,也不怕他们喝不好!”
何大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朗声道:“放心吧,李副厂长,这都不是事儿!咱就是厂里的一块儿砖,哪儿有需要就往哪儿搬呗!”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继续说道,“只要领导您一声令下,我身为厂里的一分子,那绝对没有二话,义不容辞!”
何大树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犹如一阵春风拂过李副厂长的心间,让他不禁精神为之一振。
心中暗自感慨万千:瞧瞧人家何大树,多会说话、多会办事儿啊!
倘若厂里的员工都能像他这般识大体、顾大局,那咱们厂岂不是如虎添翼,定能安上高速运转的轮子,一路疾驰,迅速迈入蓬勃发展的康庄大道啊!
想到此处,李副厂长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对了,大树啊,昨天杨厂长那边你安排得怎么样啦?有没有安全送他回家呀?”
面对李副厂长关切的询问,何大树表现得十分坦然自若,他连忙回应道:“厂长,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昨天可是亲自将杨厂长送到家,并稳妥地交到了杨厂长夫人和女儿手中。
后来,还是杨厂长的夫人还特意吩咐小王司机,专程把我又送回了南锣鼓巷。”
李副厂长听完这番话后,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回想起昨日杨厂长的模样,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忧虑。
那时杨厂长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十分不佳,这可把李副厂长唬得不轻,生怕杨厂长真的出点什么问题。
于是乎,他赶忙安排何大树跟去查看情况,也好安下心来。
此刻听到何大树说一切正常,毫无问题,李副厂长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里。
他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接着,他抬头看向何大树,微笑着说道:“那行,我这边还有不少事务等着处理呢,就先不耽搁时间了,得赶紧走啦。”
何大树连忙点头应和:“好的,李副厂长,您忙您的去吧,路上小心呐!”
说完,还不忘恭敬地朝着李副厂长离去的方向挥了挥手。
待李副厂长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何大树这才转身缓缓离开。
......
刘海忠的眉头紧锁,他坐在办公桌前,目光呆滞地凝视着窗外,工厂的轰鸣声似乎被隔绝在了外头,他的内心充满了挣扎和不安。
阳光从半开的窗户斜射进来,打在他的脸上,却无法驱散心中的阴霾,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那是焦虑的节奏,也是对未来道路选择的迷茫。
早上的时候,许大茂的威胁犹言在耳,那冰冷的声音,那凌厉的眼神,让刘海忠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他记得许大茂是怎样一步步逼近,是如何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告诉他,要么给于海棠道歉,要么就是等着接招。
刘海忠的心在胸腔内砰砰作响,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选择,更是一个关乎自己在厂里的前途的决定。
办公室里,时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每一秒都像是在催促他做出决定。
刘海忠缓缓地站起身来,双手撑住桌面,仿佛要借这一动作积聚起全身的力量。
他慢慢地迈开脚步,朝着窗户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有些沉重。
当他终于站定在窗前时,他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世界,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与思索,似乎正在努力从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中寻找到哪怕是一丝丝的启示。
不远处,厂里那块空旷的土地上,时不时有厂里的工人们匆匆走过。
他们或是扛着工具,或是推着小车,忙碌的身影在阳光下交织成一幅生动的画面。
看到这些辛勤工作的工友们,刘海忠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安心。
因为他深知自己手中掌握着一定的权力,可以影响到这些人的生计,这种权力带给他一种责任感,同时也让他感受到了自身存在的价值。
然而,想到许大茂对他的威胁,那份安心瞬间便被不安所取代。
尽管刘海忠不愿意承认,但在内心深处,他非常清楚许大茂这个人向来是言出必行、不择手段的。
一旦惹恼了他,后果恐怕不堪设想。想到这里,刘海忠不由得感到一阵踌躇,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腔里顿时充满了工厂特有的金属气息和机油的气味。
那种混合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嗅觉神经,提醒着他这就是现实——冰冷、坚硬且不容逃避。
这股独特的味道仿佛是生活留在空气中的痕迹,记录着无数个日夜的拼搏与奋斗。
刘海忠闭上双眼,让这一刻的沉寂如同潮水般淹没他的所有感官。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的一切喧嚣都渐渐远去,只剩下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在耳边回响。
在这片短暂的宁静之中,他的思绪愈发清晰起来。
终于,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已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和彷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的光芒。
他紧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窗边……
此时的宣传科广播室,刘海忠背着双手踱步而来,左边看一看,右边看一看,同时也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毕竟他自恃纠察队队长的身份,对于许大茂威胁自己感到憋屈,可是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把柄在许大茂的手里,只能是认栽了。
在门前踌躇了一番,还是狠了狠心,敲了敲门。
广播室内的人看到刘海忠非常的惊讶,“呦,这不是咱们厂里的工人纠察队的刘大队长吗?”
“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们宣传科的广播室了?”
“难道是咱们李副厂长那里有什么指示?”
刘海忠轻声咳嗽了一声,缓解了下自己有些憋闷的心绪。
“没有,我今天过来是找咱们于海棠同志有些事情。”
这个在广播室里的人也是个有眼色的,立马一拍额头,“哎呀,刘队长,您看看我,宣传科的刘干事刚才还找我来着,我去看看他找我有什么事情,你们俩先聊着。”
等到人走了之后,刘海忠把广播室的门关上之后,就对于海棠说道:“那什么...海棠啊!”
“这个,昨天是我做的不好,把你们的定亲宴差点给破坏了,我跟你道歉,是我对不住你!”
于海棠本来正在看着广播稿子,突然听到了刘海忠的道歉,忍不住有些惊异的看着刘海忠。
她没有想到刘海忠居然会给她道歉。
“您可别这么说,这个道歉,我是真的担当不起。”
此刻的刘海忠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仿佛有一团闷气堵在了胸口,让他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然而,即便如此憋屈,他却毫无办法。
因为他深知,如果自己不向对方道歉的话,一旦许大茂知晓此事,并将他之前所做的那些事告知给李副厂长,那么他这个工人纠察队队长的职位可就要保不住了!
要知道,为了能坐上这个犹如芝麻绿豆般大小的官位,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啊!
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这官帽子都还没戴热乎呢,连威风都还没来得及好好耍一耍,若是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撸掉了,岂不是会沦为众人的笑柄吗?
光是想想那种场景,就让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羞愧得无地自容。
不过这些倒还是次要的,更为重要的是,自从当上了这个小官以后,不管官职大小,与以前那个普普通通的白身相比,已经有着天壤之别了。
现在走在路上,旁人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畏和羡慕。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所以说,如果真的再次被贬回普通工人的身份,那种从高处跌落低谷的巨大落差感,他无论如何也是承受不了的呀!
因此,只能是强忍着气,好声好气的哄着,“海棠,你就别谦虚了。”
“这...昨天晚上回家之后,我是突然就想明白了,都是我不对,我态度有问题,我检讨,不应该在你们办好事的时候打搅了你们,更不应该破门而入。”
“也不能用手里的那一点权利去进行施压,权利不应该是这么用的。”
“你看,我这都承认了自己犯下的错误,向你于海棠同志说一声对不起,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你就接受我的道歉吧。”
于海棠看着刘海忠说的非常的诚恳,想了想道:“那...那我就谢谢刘队长的宽宏大量了。”
刘海忠听到于海棠终于答应了下来,心中不由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没有,没有,应该说咱们之间互相...互相...”
得了,刘海忠又没词了,卡在了互相这里。
于海棠不由得出声,试探性的说道:“互相理解?”
刘海忠一拍手,高声道:“对对对,就是互相理解。”
“那什么...那我就先走了啊,你先忙!”
随后刘海忠背着双手,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广播室。
于海棠目瞪口呆的看着刘海忠的背影,喃喃道:“这是什么情况?”
“刘海忠来找我道歉?”
“真是邪了门了,难道他还真的怕许大茂不成?”
......
晚上下了班之后,许大茂跟于海棠一起骑上车去了北新桥供销社。
买上了一只鸡,一条五花肉,还买了些蔬菜。
许大茂左右手各拎着一个,看向了于海棠,“海棠,咱们买这些东西能够吗?”
“我第一次去你们家,是不是得多买点东西啊!”
于海棠笑着道:“太够了,我妈还从来没进过副食商店呢!”
“以前她买菜可都是在副食商店外边的菜市场里买的,还得趁着下班,菜市场没关门的时候,紧赶慢赶的买。”
许大茂不禁疑惑的问了句。
“海棠,这是为什么啊?”
于海棠白了一眼许大茂,“还能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