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本围观看热闹的邻居们眼见这场闹剧逐渐落下帷幕,再无热闹可瞧,便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然后各自朝着自家的方向缓缓离去。
其中一人边走边感慨道:“嘿,你们瞧瞧,这刘光天真够猛的啊!”
另一人附和着说道:“可不是嘛,以前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勇猛呢!”
旁边又有人接过话茬:“勇猛?嗯,确实也只有这个词能够形容他了。哎呀,这家伙可真是勇气可嘉啊!”
然而这时,却突然传来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哼,要说这刘光天跟那二大爷啊,不愧是亲父子,两个人呐,脑子里面怕是都少了那么一根弦儿!”
其他人闻言顿时好奇起来,忙问道:“这话怎么讲?”
那人一脸神秘兮兮地解释道:“你们想想看啊,那许大茂可是咱们厂里的纠察队副队长吧?而刘光天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小组长而已。
一个小组长居然敢动手去打人家副队长,你们说说,这刘光天能讨到啥好处?没听见刚刚许大茂放狠话,要撤掉刘光天小组长的职务吗?”
众人听后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是,接着叹息道:“唉,这一顿暴打下来,把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职位给弄丢喽……”
与此同时,何大树叔侄俩以及他的两个小舅子在回家的路上,同样也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只见何雨柱满脸的幸灾乐祸,“二叔,您别说,今天这刘光天可算是扬眉吐气、雄起了一回,连我都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啦!”
何大树轻轻的拍了何雨柱一巴掌,温声说道:“行了,别再谈论这些没用的东西了,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咱们俩应该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自己媳妇身上才对。”
听到这话,何雨柱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嬉皮笑脸地回应道:“嘿嘿嘿……二叔您说得对,不过我这不也是一时兴奋嘛!
刚才看到那许大茂挨揍了,心里头就莫名觉得兴奋得很呐!”
随着院子里原本围观的邻居们逐渐散去,而许大茂和于海棠也转身离开了现场。
待所有人都走后,刘海忠目光紧紧地盯着刘光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只见他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猛地举起右手,毫不犹豫地朝着刘光天的脸颊扇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刘光天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那印记清晰可见,仿佛要深深地刻入他的肌肤之中。
与之前和许大茂打架时不同,这次刘光天的脸竟然被打得如此红肿,由此可见刘海忠下手之重,力气之大。
只见刘光天满脸怒气地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颊,怒目圆睁地瞪着眼前的父亲刘海忠,大声叫嚷道:“爸,你为啥又动手打我啊?我之所以和许大茂那家伙干架,还不是因为他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嘛!难道这有错吗?”说着,他的声音愈发激动起来。
“还有那个纠察队小组长的位子,说实话,我压根儿就没觉得它有多重要。
要知道,您都已经从队长的宝座上被撸下来啦,我就算当个小组长又能有啥意思呢?”
刘光天一边愤愤不平地抱怨着,一边斜睨着父亲,眼神里充满了不满和委屈。
“可谁能想到,到最后您居然还对我动起手来了!
您是不是真不想让我将来给您养老送终啦?”
说到这里,刘光天突然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哼,您们老两口也甭指望我大哥了。
要是他真心愿意给您们养老,当初结婚后也就不会撇下您们,带着媳妇儿跑得无影无踪了!”
此刻的刘光天,依然紧紧捂着受伤的脸,但嘴角却挂着一抹让人看了心生寒意的冷笑。
其实,从小到大,刘光天不知道挨过多少回打骂,长期以来都是家里的出气筒。
尽管如此,他内心深处那颗渴望亲情温暖的心始终未曾熄灭,依旧流淌着滚烫的热血。
然而,就在刚才,刘海忠那一巴掌无情地扇过来时,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将他心中仅存的一点热情彻底扑灭。
此时此刻,无论曾经有多么深厚的父子情分,都已在这一刻化作泡影,烟消云散。
刘海忠本来降下去的怒气被刘光天一句话给激发了起来,指着刘光天道:“你没资格提起你大哥,你能跟你大哥比吗?”
“你大哥是中专生,你呢?”
“你大哥从小就乖巧听话,你呢?”
......
此时,后院聋老太太所居住的那间正房内,聋老太太端坐在椅子上,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刚刚走进门来的娄晓娥。
只见娄晓娥面带喜色,脚步轻盈地来到聋老太太跟前。
聋老太太满脸堆笑地看着娄晓娥,轻声问道:“晓娥啊,外边这是咋回事呀?我这耳朵不太好使,但隐约听到好像是许大茂那小子挨打啦?”
说着,她还忍不住轻笑出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幸灾乐祸。
娄晓娥瞧着聋老太太脸上那副开心的模样,自己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应声道:“没错,老太太,正是许大茂挨打了呢。”
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故意卖起关子来,“您肯定猜不到是谁揍了他哟!”
说完,娄晓娥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神情显得有些神神秘秘的。
其实,聋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头脑可清醒着呢。
她以往只是偶尔会选择装作听不到一些话而已,并非真的完全失聪。
更别说方才许大茂那杀猪般的嚎叫声,只要听力正常的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分辨出究竟是谁挨打了。
然而,老人家嘛,有时候就跟小孩子似的,喜欢逗趣儿。
所以这会儿,聋老太太明知故问,笑着回应道:“哦?是吗?那老婆子我可就真不知道喽。”
娄晓娥面带笑容,眼神清澈而真诚地说道:“行吧,既然您想知道,那我就偷偷告诉您,打他的人啊,正是咱们后院的刘海忠的儿子刘光天!”
说完,娄晓娥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于许大茂挨打,心里非常的高兴。
聋老太太听到后,先是一愣,随后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打得好!这刘海忠他们家跟许大茂他们家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儿。”
聋老太太边笑边摇头,显然对这两家的为人很是了解。
娄晓娥接着说:“本来我还觉得,那个于海棠或许会是个不错的人呢。
谁知道啊,她今天居然跟着许大茂跑去街道办领结婚证啦!
这下子,她可算不上是什么好人咯,能和许大茂这种人搅和在一起的,能有几个是好人呐?”娄晓娥说着,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此时,娄晓娥不禁想起当初许大茂他们家为了让自己生孩子,给自己弄来的那些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偏方。
光是想想,就让她感到胃里一阵翻涌,仿佛那些恶心的味道又涌上了喉咙。
正当娄晓娥和聋老太太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儿时,却不曾留意到,在后院的拐角处,刘海忠正提着一个袋子,鬼鬼祟祟地朝着许大茂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此时此刻,在许大茂家中,气氛有些紧张和怪异。
只见于海棠手中紧紧握着一颗鸡蛋,小心翼翼地为许大茂滚动着他那已然变得青紫不堪、肿得老高的眼眶。
她一边轻柔地操作着,一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埋怨声此起彼伏。
“哎呀,我说许大茂呀,许大茂!那个刘光天动手打你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知道赶紧逃跑呢?难道非得跟他硬拼不可吗?”于海棠紧皱眉头,语气中满是焦急与关切。
许大茂却一脸不服输的样子,猛地一拍自己的胸脯,梗着脖子大声说道:“哼!我怎么可能会跑?那不是太丢面子啦!
再说了,刘光天那小子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好不好!我可是狠狠地揍了他好几拳呢,只是运气不好,被他打中了眼眶而已,所以看起来才比较凄惨罢了。”说完,他还得意洋洋地扬起了下巴。
于海棠听了这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嗔怪道:“你呀你,就知道逞强!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都不懂吗?万一真出个好歹可怎么办呐!”
说着,她忍不住手上稍微用了点儿力。
这一下可不得了,许大茂顿时疼得龇牙咧嘴,不停地倒吸着凉气,嘴里发出一连串“嘶嘶嘶……”的声音,整张脸都扭曲成了一团。
于海棠听到这话后,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手中的动作不自觉地又轻柔了几分。
她轻声说道:“别嘶嘶嘶了,再忍一忍哈。”
然而,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心里却暗自嘀咕着,这家伙果然就是只死鸭子,嘴硬得要命!
明明都已经疼成这样了,还非要说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
许大茂听了于海棠的话,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他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似乎想要借此掩饰一下内心的窘迫。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而有节奏的敲门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当当当……”
这声音不急不缓,显得格外有礼。
屋内的两人闻声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毕竟都已经这个时候,究竟会是谁前来拜访呢?
更何况对方还如此客气地先轻轻敲响了房门。
许大茂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冲着门口喊道:“进来吧,门没锁。”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吱呀声,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缓缓打开。
只见刘海忠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他的一只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那袋子看起来鼓鼓囊囊的,显然里面装满了东西。
许大茂定睛一看,来人竟是刘海忠,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刚刚被刘光天一拳打在眼眶上的情景,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怨气。
于是,他也毫不客气地冷嘲热讽起来:“哟呵,瞧瞧这是谁啊?这不是咱们院子里备受尊敬、人人爱戴的二大爷嘛!”
他故意将“敬爱”两个字咬得特别重,接着又阴阳怪气地继续说道:“您老人家今儿个怎么有空到我这寒碜的小屋里来了?莫不是有啥要紧事儿?”
刘海忠的脸上挂着一抹略显牵强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被硬生生挤出来的一样,“大茂……”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许大茂脸上浮现出的不悦之色时,心中不禁一紧,赶忙改口说道:“许队长,您瞧,我这不就是给你送你想要的东西来了嘛!”
话说到这儿,刘海忠稍微顿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犹豫和迟疑。
此时的许大茂正一脸冷漠地盯着刘海忠,语气毫不客气地回应道:“有啥事儿,赶紧直说!要是没啥事,就麻溜儿地把东西搁下,然后走人!”
面对许大茂如此强硬的态度,刘海忠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那个……大茂啊,您看咱可都是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老邻居啦!
而且你跟我们家光天那可是同辈人,他还得叫你一声哥不是!你可比光天大了好几岁呀,所以算起来也是兄长了。
你就大人有大量,能不能别跟他一般见识呀?”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孩子,虽说平日里刘海忠常常将刘光天、刘光福兄弟俩当作撒气桶来对待,可真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作为父亲的他还是不得不低下头来,为儿子向许大茂求情。
毕竟,刘海忠的作为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个年月跟后世可不一样,大部分家庭信奉的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犯了错误,就是揍,而且孩子也皮实,只要不往死里打,根本打不坏,所以也没有第二个路子。
许大茂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刘海忠,“我说二大爷,你不是一直都是拿刘光天当出气筒吗?怎么现在还给他求情起来了?”
“就你对刘光天兄弟俩的态度,我就特别想知道他们俩是你的亲儿子不?”
刘海忠一张老脸顿时有些涨红,不过还是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大茂,你这不是说笑吗?”
“咱们当邻居都好些年了,当初你二大妈怀光天的时候,你也是知道的,怎么会不是我的亲儿子呢?”
“大茂,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光天计较这个了。”
“对了,给你送过来的东西,我添了点东西,凑了八成,希望你能满意,放了光天这一次,成不?”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海忠低着头道:“算是我求求你了!”
许大茂还没说话,于海棠就先拽了拽许大茂的衣裳,“大茂,差不多得了,你看刘师傅都低头服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