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乱坟女啼
武小楼年岁还小,又天生好动,哪里又能坐得住,被陆语山教训了一通,坐在那鬼院里老老实实的修行了十几天,每天也不出去惹事,倒是让那些小混混们轻松了一阵子。
趁着陆语山午睡,武小楼悄悄的翻出了院墙,打算到了外面混几个时辰就赶快回来,免得老头又在他的耳边唠叨个没完。
“听说城北的乱坟岗天天都能听到哭声,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有哭声,现在吓得连死人都不敢向那里扔了。”某个长脸耸眼的混混对身边的那些小弟神秘的说道。
“哭?那里总有哭声啊。”一麻脸混混打了个冷颤说道。
“哼,你不知道吧,这次跟以往可不同,从前有人进去,只是觉得身上发冷,有阴风而已,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听说啊,活人只要一进去,轻则是阳气不足,大病一场,重的,进去就休想再出来,晚上在那乱坟岗看月亮都是血红色的。”那长脸混混说道,牙齿还直打架,好像他已经看到了那青面獠牙的恶鬼一般。
“乱坟岗什么时候出了这么怪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常去乱坟岗去将那些暴尸的可怜人下葬的武小楼远远的听那些混混说这些神神道道的事不由奇怪的想道,转身便向那乱坟岗行去。
“老大,咱们这么做是不是……那小子虽然讨厌,可是怎么也是一条人命啊。”一个头不高,身高不足五尺的瘦皮混混望了望武小楼瘦小的身影不由轻声道。
“哼,咱们这些大老爷们被一个小崽子吃得死死,京城混混的脸都被丢光了,再说,是他自己要去的,关咱们什么事,你们都把嘴给老子闭严点,否则出了事,可不要怪我这个做老大的。”长脸混混恶狠狠的说着,刷地自袖子里拔出一支尺长的匕首来。
“是是是,那小子自己要去找死,关咱们什么事,走走,小弟今天正好从王豆腐家里弄来点小钱,走,吃酒去。”一瘦高得跟麻杆的汉子抢先说道。
这一行六七个混混嘻嘻哈哈的笑着向不远处的小酒馆走去,边走不时的会有人回过头来向武小楼消失的方向看上几眼,可是武小楼身轻脚快,早已没了影子。
还没有进入那乱坟岗的时候,呜呜的哭声便已声声入耳,那声音更像是六七岁的小孩受了什么委屈而哭出来一样。
“咦?还真是有哭声啊。”武小楼眼睛一亮,来了兴致,总算是找到了好玩的事了,在鬼院都住习惯了,天天晚上都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哭叫声,甚至还能看看蒙蒙的鬼影,对于这些鬼神之事,武小楼早就习惯了,反而一天听不着都睡不香。
武小楼脚下轻点,人已经到了那乱坟岗之上,抬头看了看,天虽然还没有黑,可是早早的挂在天空中的那一点残月还真是血红血红的,透着妖异的色彩,侧耳细听着那呜咽的哭声,那声音飘乎不定,似是从脚下传来的,可是一低头,那声音又换了方向,好像四面八方都有人哭一般,哪怕是胆子大一些人听了这哭声都会被吓破胆子,可是武小楼年纪虽小,胆子却不是一般的大,而且还是长了毛的那种。
“小爷我就不信了,修了这长时间狗屁仙,还找不出你一个小小的女鬼来。”武小楼喃喃的自语着,在这乱坟岗上,就像是在自己家的后院里一般的溜达起来,寻找着那哭声的位置。
一直转悠到天黑,乱坟岗里冒出一团团惨绿的鬼火来也没有找到那哭声的来源,武小楼不由焦燥起来,可是他越是焦燥,那奇怪的小孩哭声就越是向他的耳朵里钻,一条条惨兮兮的鬼影子也在他的周围转来转去,武小楼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毛毛的感觉。
“心静如水,不动如山,气随意转,行运十二楼……”陆语山教给他的那些最基本的东西像是被捅了洞的鸡蛋一样,一股股的冒了出来。
武小楼暗暗的运起了那奇怪的心法,心静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站在乱坟岗上,就像是一飘渺的仙人虚踏在泰山之颠上一般。
“哈哈,倒底还被小爷找到了。”武小楼的思感顺着一股阴凉之气直达乱坟岗的北角,眼睛猛地睁开,精光闪过,人也如轻烟一般的飘到了北角处,那里平平的,不细看,谁能知道这里还埋着人。
细听之下,这里与其它的地方没什么两样,哭声还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可是那股让武小楼觉得阴阴的冰凉感就是从他的脚下传来,同时,还有一股若有若无,迷人的香气自脚下飘了上来。
“快点出来,免得惹火了小爷挖了你的埋身之处。”武小楼得意的扬起头,装出一副成熟而又潇洒的样子来,只是他年少身矮,神情灵动,这一装非但不像,反而像小丑多了一些。
那哭声更响,阴阴的寒气也更甚,就连胆大包天的武小楼都觉得身子一僵,一脚寒意自尾骨而上,直向后脑冲去。
“呔!”武小楼满含仙力的喝声一出,哭声一顿,那股冰凉的寒意也消失无踪。
“敬酒不吃吃罚酒,等小爷挖出你的尸骨来,看你还敢跟小爷我嚣张不。”武小楼大喝一声,并指如爪向地上抓去。
凡是阴魂之类,最惧的便是挖出原尸骨了,阴魂无形无体,并不怕凭何的刀兵剑器,修仙者的仙力还有些作用,可是无论是修仙还是普通的和尚道士,捉鬼拿妖首先要做的一件事便是找出尸骨来,只要尸骨被找出来,就算是传说中厉害无比的鬼王也要老老实实的束手就缚,武小楼随陆语山修行多年,高深的法术没有学到,倒是这些最基本的知识,学得扎实无比。
别看武小楼年小肉嫩,可是这手上的功夫却也不弱,几爪下去,碎骨翻飞,这乱坟岗存在不知几百年了,这小山一样的坟包里不知埋了多少穷苦人的尸骨,有的已经烂成了碎沫,一爪子下去,烂乎乎的一团,骨头完整的也没有几根。
“奇的,还没有挖到,埋多深啊?”武小楼手里握着一根已经黄里发黑,不知是谁的大腿骨站在那足有两米多深的大坑外挠起了脑袋。
这时,一个木箱的边角引起了武小楼的清意,难道是这个东西不成?竟然还有棺材,不像是穷人嘛,武小楼暗道,扔掉手中那根臭哄哄的大腿骨运爪如飞,横里挖去。
小心的抚开那些人肉腐成的泥灰,一具两米长,一米半宽,用家具木板钉成的破棺材出现在武小楼的跟前,那哭声更响,凉意更甚,武小楼嘿嘿一乐,可以确定,那哭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阴风一阵阵,打着旋的盘旋在武小楼的身边,放眼望去,一条条灰蒙蒙,或是白森森的影子飘荡在武小楼的身周,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数也数不清,武小楼一愣,腿打个突,这种不知有多少阴魂围绕在身边,虽然不能把他怎么样,可是也让他头皮发炸,那鬼院虽也有阴魂,可也不过才几十个而已,远远没有这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来得吓人。
武小楼有些犹豫,如此之多的阴魂聚在这里,阴气已经达到了顶点,若是普通人的话,就算是没有被吓死,也被那阴气给克死了,这棺材里哭声的主人绝不是什么善茬。
“管他呢,小爷我倒想看看,你倒底是何方神圣,这么邪门。”武小楼甩甩脑袋,将那一缕垂到眼前的头发甩开,双手一伸,噗的一声,十指插入了那破损的木棺当中,奋力一提,整个棺材被提了出来。
棺材没有底,也许是烂掉了,也许是当初那户人家实在是凑不出木料来,只是这些都不重要了,武小楼提着破棺材站在原地发愣,嘴唇一张一合的,也不知是嘀咕些什么。
在那个大堆的中央,并没有什么厉害的阴魂,只是一个孩子,一个蓬头垢面,**身子全身是泥土的孩子,孩子头发很长,拖到了膝盖处,透过那几处被蹭掉了泥土的地方可以看到那苍白得可怕的皮肤。
在那孩子的身边,还有一娇小的尸骨,看那样子,生前是个女人,而这个不大的孩子,极有可能与这个女尸骨有什么关系。
孩子那粘满了泥土的嘴唇一张,一阵阵让人发阴的呜咽哭声传了出来,原来这里的哭声是他的身上传来的。
“怎么会是这样,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武小楼扔掉手上的破棺材,跳下大坑将那孩子抱了起来,孩子并不瘦弱,甚至比好吃好喝的武小楼还要壮实,抱起这孩子打量了一下,竟然还是个女孩。
那孩子一双眼睛很灵,可是望向武小楼的时候,眼神却是阴森无比,体内那本就不多的仙元更是顺着抱着女孩的双手奔涌而出,涌进了那孩子的体内。
孩子得武小楼那精纯的仙元之后,那双灵动的眼睛当中阴气微淡,哭出来的声音也不似先前那般的飘渺无踪。
“嘿,总算是有了个人样子,走吧,哥哥带你回去,你这孩子,自己在这乱坟岗里呆了这么久,也是难为你了。”武小楼摸了摸那女孩脏乱的长发喃喃的自语着,他也是个孤儿,孤儿对同样的孩子总是多一分同情,甚至当武小楼抱起这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心里还多了一丝温暖。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武小楼笑呵呵的说着,拔腿就向乱坟岗外走,完全不顾自己那为数不多的仙元被这孩吸去了十之五六。
那小女孩似乎感觉到了武小楼身上那亲切的气息,止住了哭声,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武小楼,不知是她吸够了还是故意停下的,武小楼的仙元总算是停止了外流,这也让武小楼长出了一口气。
那一大片,不知有多少的阴魂跟在武小楼的身后,直到了城墙外,那些阴魂才焦燥不安的停了下来,皇城,不是他们可以进得的地方。
天色已晚,除了那些花街柳巷之外,大部分的地方都已经熄了灯,平头小百姓,没什么娱乐,天一黑便吹了灯抱着自己的婆娘在自己的热炕头上为子孙后代做着努力,倒也是没有人来关注武小楼这个本就不大的孩子抱着另一个头发长长乱乱的女孩溜进了鬼院。
一进鬼院,武小楼就觉得不对劲了,阴大风大震,鬼影重重,平日里这鬼院只是偶尔有小鬼两三只出来哭一哭闹一闹,可是今,三十几条阴魂一个不落的全都跑了出来,围着武小楼转个不停。
“去去去,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围着小爷我转悠,看着闹心。”武小楼摆了摆手叫道,可是那些阴魂哪里能听得阳间的声音,犹自转个不停。
武小楼也懒得理会这些阴魂,径自的到井边打了水,支起大锅烧起了水,待水温之后,将柴火去掉,直接就把那个小女孩扔进了温水锅里。
“啊。”小女孩惊叫一声,自打出生那天起就没有碰过水,这孩子天生对水有一种恐惧感。
“放心吧,没事的,泡在温水里多舒服,哥哥都想天天泡在里呢。”武小楼摸着那女孩的脏乱的头发柔声劝慰着,撩起锅里的温水,淋在女孩的头发上。
女孩紧紧的抱着武小楼,身躯不断的颤抖着,武小楼嘴里哼哼着那个年头的黄色小调,将这个女孩洗了个干净,武小楼年纪还小,对那些男女之事并不明白,只是把这个可怜的女孩当成了自己的妹妹来照顾,特别单纯的那种照顾。
“嘿,好俊的一个丫头。”武小楼将女孩从锅里拎了出来裹上自己的衣服,有些大,总好过什么也不穿。
小丫头唇白齿也白,全身上下除了头发眉毛,没有不白的地方,显得有些病态,不过那娇小匀称的骨架,还有那线条柔和的瓜子脸,都可以预见一个美人将会在十年后出现在这片中土神洲之上。
“小楼,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回来?又跑到哪里野去了?”陆语山支着木杖自屋里走了出来随口问道,这孩子主意太正,他根本就管不了,不过却也没有必要管,他做事,很有分寸。
“没事,我跑到乱坟岗去了,捡回来一个小姑娘,嘿嘿,我决定了,以后她就是我的妹妹。”武小楼笑着说道,武小楼说话从来都算数,哪怕一句看似玩笑一般的话也是一样。
“好好,反正我这个老头子也是你养活的,你爱怎么样就……天啊,九阴引魂之体。”陆语山心不在焉的说咪着眼睛看了那个小女孩几眼就要向回走,身体每况愈下,病痛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他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一切都交给武小楼这个十一岁的孩子,可是就在陆语山一转身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终于发现那个女孩哪里不对劲了。
陆语山一把扔掉手上那支黑乎乎的木杖,用单腿几下就蹦了过来,看惯了陆语山这弱不禁风的样子,猛地这么一跳,把武小楼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那些阴魂附了他的身上。
“你是从哪里把她找回来的?”陆语山的脸扭曲着问道,干枯的手也向小丫头伸了过去。
小丫头惊叫一声闪到了武小楼的身后,那一声惊叫如穿石之音,令那些有形无质的阴魂忽悠的向后飘去,蒙蒙的灵体也变得飘忽起来,随时都要散的样子。
武小楼倒是没有觉得什么,倒是陆语山,年老体衰,又是独腿,木杖又没有拿在手里,被小丫头这一声惊叫惊得立足不稳,一个跟跄向地上摔去,幸好武小楼手快,扶住了陆语山。
“你不要吓到她,我是从乱坟岗里把她挖出来的,可以难为她了,没死就被人埋在乱坟岗里了,真是可怜,以后她就是我的妹妹。”武小楼抿着小嘴说道。
“你妹妹?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你是天下第一个敢认九阴引魂之体的女子为妹妹的小子,真是不知该笑你胆大妄为还是笑你傻冒通顶。”陆语山听得武小楼的话愣愣的看了那小丫头半晌这才仰头大笑了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敢的。”武小楼不服气的说道,小脸涨得通红,拳头也不由的舞了起来,“难道你以为我没有能力养活她吗?哼哼,只要小爷我高兴,一天进帐几两银子也不成问题。”
“有银子就可以了吗?哈哈,小楼,还是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九阴引魂之体吧。”陆语山拍拍武小楼的脑袋说道,昏花混浊的眼睛却一刻也不离开那小丫头的身上。
“这个小丫头不是被人活埋的,她是在那乱坟岗出生的,我猜她今天八岁零五个月。”陆语山笑道。
“咦?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我抱她回来的时候她的身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啊。”武小楼不由好奇的回头看了看这个洗得白白净净的小姑娘。
“九阴引魂体,必须是先死而后生,于阴年阴月阴时出生,体内九脉皆阴,却无九阴绝脉之像,吸天地至阴之气而命,此体天生具有引魂荡魄之能,而后方可……”
“停停停,现在不是你教我那些什么经,而是在跟我说事情呢,不要这么咬文嚼字的,小爷我听着难受。”武小楼打断了陆语山的话头说道。
“你这个臭小子,我的意思就是说,这个小丫头在没有出生的时候她的老娘就死了,老娘死了以后,埋在乱坟岗,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她才从已经死掉的老娘肚子里生出来,她能活这么大,是因为她吸食天地的阴气而活命,而不是像你,天天大鱼大肉。
而且这个小丫头天生就是九阴脉,可是却不像九阴绝脉那样活不过二十岁,相反,就算是这丫头不修炼的话,也可以吸食天地间的阴气达到很强的修为,这种人,生人勿近,否则的话三魂七魄都会被她吸走,现在这个丫头岁数还小,所以你抱回来也没什么事,若是再大一点,哼哼,跟她接触多了,你连命会没有的。”陆语山越说语气越阴,杀气涌动,可惜却有心而无力。
“那又怎么样?反正她现在是我的妹妹,我们同样是孤儿。”武小楼倔强的说道。
“你听我说,这种人,天生阴体,又有天生的吸魂引魄之能,若是被邪鬼道上的人发现,稍加点拔便足以将修仙同道搅得天翻地覆,除非我师父那种半仙之体方能制服,可惜他老人家……唉,若是此女被邪道所用的话,就算是佛门第一人觉远大师也未必能制得住她。”陆语山叹道。
“哈哈,这么说我捡回来一个宝了?”武小楼哈哈一笑,回头打量起那小丫头来,小丫头两只灵动的眼睛好奇的与武小楼对望着,武小楼微微一笑,伸开双手,小丫头的眼睛弯了一弯,像是月牙,笑得甚是开心,咯咯的投进了武小楼并不宽的怀里,这小丫头,连笑声都是阴气森森的。
“宝?哼,这种人,千万年都难得一遇,若是被邪道所知的话,你的麻烦就大了,你认为你会是邪道中人的对手吗?邪道,不乏高手隐世奇人,哼哼,若是被利用,天下苍生危矣。”陆语山冷笑一声道。
“我管他什么正道邪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什么都不管,这个妹妹,我要定了。”武小楼将那小丫头搂得更紧了。
“你这个臭小子,你怎么那么糊涂啊,这个小丫头留不得啊,万一被邪道中人发现的话,你根本就保不了她,她存在这个世上,只会害了更多的人。”陆语山晃着拳头吼叫起来,若是手中有木杖在的话,只怕他都要亲自出手了。
“我会保护好她不被别人发现的。”武小楼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
“你……唉,天意啊,天要我……宗受尽磨难啊。”陆语山激动之下,险些将门派的名字叫出来。
陆语山晃着独腿,一跳一跳的跳回了屋里,砰的一声将门摔死,一头扎在稻草里生起了闷气。
武小楼脸上忽地笑了起来,在这几年里,陆语山不知跟他生了多少的气,可是哪一次不是自己弄点好酒好菜回来哄哄他就开心起来了,比他还像个小孩子。
“人不能没名字,嗯嗯,我叫武小楼,是我妈给我起的,你跟我不是一个爹生的,你就不能跟我一个姓,啊呀,百家姓都背得下来,怎么就不能给你找出个名字来呢。”武小楼头疼的坐到了地上,一手撑着下巴看着小丫头。
小丫头看着好玩,也跟着坐到了武小楼的对面,学着武小楼的样子,一手托着下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武小楼。
“对了,我是在乱坟岗把你捡回来,你老娘死的时候还有棺材,那就是一个现成的墓嘛,哈哈,你就姓穆了,正好百家姓里有这个。”武小楼呵呵的笑了起来。
看着武小楼笑了起来,小丫头也跟着笑了,一笑起来大眼睛咪成了一条缝,弯弯的,像是个月牙。
“那乱坟岗臭哄哄的,总不能叫你生臭吧,咱们换过来,叫生香,嗯,以后哥哥多给你买些胭脂水粉,把自己弄得香香的,就叫穆生香吧,哈哈,穆生香,真是好听的名字。”武小楼拍着巴掌哈哈的笑了起来。
小丫头,现在叫穆生香,看着武小楼笑得开心,也跟着张嘴笑了起来,只是却没有声音。
“唉,也真是难为这孩子有这份善心,只是你这一份善心,以后不知要给你找多大的麻烦啊。”陆语山躺在屋子里的稻草上,捶着本就破烂不堪的床板呻吟起来,太自立的孩子也不算是太好,不听老人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