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的笑容更加苦涩,随即缓缓摇头。
爱一个人和不爱一个人的做法,怎么可能会一样呢?
傅宴深对待南诗晴,就像是对待掌心中的宝贝,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就好像南诗晴皱一皱眉,他都会心疼的不得了,又怎么可能会对她动手呢?
我压下心里密密麻麻的酸涩感。
“雯姐,你想多了,傅宴深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雯姐看我心情不好,似乎有话要说又咽了下去,随即换了个话题。
“对了,你还没有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叹了一口气,把关于南诗晴中毒又报警的事情,大概的全都说了一遍。
现在看来,南诗晴从一开始就刻意在装病陷害我,毕竟第一天她脸上那么苍白,到底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粉底液,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也许是因为效果不明显,干脆给自己下毒。
而我变成这样则是南诗晴最期待的。
雯姐听完我说的话,握紧拳头重重锤了一下方向盘。
“我还是真小瞧那个绿茶了,手段居然这么多。她身边的这些人都是瞎了眼吗?一个个围着她转,那么拙劣的借口,居然也相信,我甚至不明白以傅宴深那样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把公司做到全球前百行列的?”
这个问题我曾经也想过,后来想了很久才想出答案。
其实这个世界上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傅宴深对于南诗晴是百分百信任,当然也会相信她说的所有话。
我把目光转向窗外,看着不停向后掠过的风景树,眼神苦涩声音却格外平静。
“因为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雯姐赞同地点点头,等红绿灯的时候,有些担忧地看着我:“你的身体这么差,还是回去住院一段时间吧。”
我透过后视镜也看到了现在的自己,面色苍白如纸,眼睛下面还挂着浓重的青紫,第一眼看过去就好像是女鬼。
这几天接连的生病和各种事情,让我根本打不起任何精神,连带着双眸里也是满满的疲惫感。
我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就算要回去住院,我也不回之前的医院,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了。”
其实我心里现在更希望找一个没人的角落,安静地躲起来,舔舐我身上的伤口。
有些伤不见血,但却刀刀致命。
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只有这具身体在活着,而我的灵魂早已经被他们的恶言恶语彻底粉碎。
我把手伸到窗外让风吹过我的指尖,突然没头没尾问了一句。
“雯姐,你说事情发生到现在是不是都是我的错?”
雯姐脸色一沉,“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苦笑,“如果我当年没有跟南诗晴阴差阳错的交换身份,我就不会嫁给傅宴深,不会受到这么多的指责辱骂。”
命运的轨迹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开始转动。
雯姐听到这话突然一脚踩一下刹车,幸好我身上有安全带,这才避免了直接飞出去。
我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雯姐。
“雯姐,怎么了?”
雯姐紧紧盯着我,一脸严肃:“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的想法一直都很负面,并且习惯性地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你做错了什么?”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不由得一愣。
是啊,我做错了什么,明明在之前我还能理直气壮地告诉养母,我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是他们,可现在我为什么会下意识的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我一脸的迷茫,根本给不了雯姐答案。
雯姐神情严肃盯着我:“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就是在自己的身上找责任,为他人的恶行开脱。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发疯伤害别人,你就记住我说的话,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做错,在心里默念三遍。”
我下意识地握紧拳头,跟着雯姐的话照做。
念了三遍后,我也终于找回了一点自信。
“是啊,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我的眼神从迷茫变为坚定,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软弱退缩,之前对他们的善良和心软成了伤害我的武器。
雯姐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让这些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
我们两个人重新找了一家医院,雯姐帮我办好了住院手续。
只不过她那边事情也很多,没呆多久就匆匆离开了。
这次我住的仍然是单人病房,我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好不容易有了困意时,一旁的手机却突然又响起铃声。
看着来电人的显示名字,我毫不犹豫挂断。
傅宴深!
我从来没有这么怨恨过一个人。
现在对他的恨意,甚至已经超过了南诗晴。
电话紧接着又响起,傅宴深似乎格外执着,大有我不接他就一直打下去的架势。
我烦得不行,干脆直接把他的号码拉黑,手机关机撇到一旁整个世界终于清静了下来。
我大概猜到他找我的原因,应该是接到了警察的立案通知吧。
现在一想他这个人,想到他的脸都会让我生理性的反胃厌恶恶心。
我终于安静的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了。
小护士过来帮我换药,我看着手背上的输液器,正发愣的时候,门却突然一脚被人踹开,那张令我厌恶无比的脸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傅宴深此刻的脸色格外恐怖,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阴沉沉的。
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怒火,甚至还有着几分恨意。
“南音音!”
我眼里的恨意,根本不弱于他,伸手指着门口。
“滚出去!”
我咬牙切齿地开口喊着,所有的气血仿佛一股脑都冲向了头顶,不停地告诉我这一个想法,那就是让他滚。
傅宴深脸色越来越阴沉,大步向前,声音像是从牙缝中硬生生咬出来。
“我还是小瞧了你的手段,先是故意给诗晴下毒又起诉我,你真是恶毒到了极致。”
“随便你怎么想,现在立刻滚!”
我话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拿起身旁的保温杯,直接朝傅宴深砸去。
傅宴深躲得很快,保温杯瞬间砸在墙上,磕出一个坑来。
他转头看着我的眼神里,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一次,我根本不怕,死死盯着他,直接扯掉了手上刚插上的输液器,手背瞬间冒出血珠。
我全然不在意,注意到他因为愤怒紧握着的拳头而暴起的青筋,我讽刺一笑。
“怎么又想要掐死我吗?有本事你就动手杀了我啊,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跟你们斗到不死不休!”
下一刻,傅宴深直接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