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身体棒’铁匠铺。
林铭和闻人千易隔着小半丈的距离,各自坐在马扎上。
小家伙站在林铭肩头,一下瞅瞅闻人千易,一下看看林铭。
它大眼睛一眨一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碍于当前两人对峙的气氛,它只好伸出小爪子捂住嘴巴,什么都不说。
之前,闻人千易听到林铭的话语后,分外欣喜,甚至不惜自己打自己的脸,死活要收林铭为徒弟。
林铭却在最后关头说:“前辈,不觉得我们现在的相处方式比较自在吗?”
闻人千易想了想,好像确实是的。
他习惯和林铭以忘年交的方式交流,突然要收成徒弟,怎么想怎么不得劲。
尤其是,他这一生还没有收过徒弟。
内心中始终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局促,只不过闻人千易掩藏的很好,林铭的“观”字神文都没有观出来。
而且闻人千易早就猜到了白尘海的谋划。
现在两人的对峙在沉默中越来越深陷。
这时,林铭率先打破平静。
“闻人前辈,我也明白了你的纠结点,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重,尤其是答应至亲之人的诺言。”
闻人千易眼底闪过一抹唏嘘。
“是啊,当年老夫的师父仙逝,唯一的愿望就是不允许我回归玄宗。”
“而且我也曾经经历过当年的一些旧事,我本人也是绝对不愿意回归玄宗的。”
林铭颔首。
“那此事就此作罢吧,我只跟你学艺,却不拜你为师。”
闻人千易斟酌着道:“其实我不想收你为徒,但我认为必须把你收入玄铸一脉。”
“然而,白狗子那家伙就是这样想的,我收了你,你回归玄宗,我就得跟着回玄宗,如此一来,他就完成了他想完成的事,嘿嘿嘿,可我不想让他们如愿,不,准确的说是不想让玄宗如愿。”
“前辈是不愿自己回归玄宗,还是不愿意让玄铸一脉回归?”林铭皱眉,问了一声。
“当然是我不想回去,玄铸一脉其实在他那边早就已经重新树立了,难不成玄宗还一直把家丑给扬在外人面前?”
林铭点点头,“也是。”
这时,小家伙实在忍不住了,跳起来,四爪张开,喊道:
“不是有一枚令牌吗,老家伙你直接把令牌传给铭哥,让铭哥做掌令者。”
听到这句话,闻人千易打开了思路。
林铭同样如此。
两人脑中如同过电,瞬间想到了一个方向去。
闻人千易收林铭入玄铸一脉,把令牌传给林铭,让林铭成为掌令者。
如此一来,林铭与闻人千易就是同辈。
闻人千易啪的一下,拍在自己大腿上。
“哈哈哈哈,好呀,小家伙说的好呀,就这么办!”
“令牌给你,呼吸法你也学了,然后我再把铸造之道传给你,这样你完全够格成为掌令者。”
“而且最妙的一点在于白狗子那家伙就比你低了一辈。”
闻人千易: ( ̄ж ̄) 一本满足!!
“哈哈哈哈哈哈……”
“还真的没有比这更爽快的方法了!”
闻人千易念头通达,转头看向小家伙,“说,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铸造一个。”
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瞅了瞅林铭。
林铭轻轻点头。
小家伙咧嘴一笑,铭哥同意了!
于是,它摇头晃脑的想了片刻,然后拿起迷你小锤子。
“我也要个兵器,但不要拿着的,而要可以飞来飞去的。”
林铭笑道:“好家伙,常人御剑,你御锤。”
闻人千易瞪了瞪眼,鼻子喷气道:“锤子怎么了,锤子很好呀,真正属于男人的浪漫,以我之见你就应该用锤,反正领悟神文对你来说那么容易,要不干脆再来个‘锤’字神文?”
林铭嘴角抽了抽,默不作声。
无声就是最好的回答。
然而,闻人千易毫不在意,甚至心中还在暗笑:
“小老弟,你以为自己跑得掉吗?既然要学铸造之道,不会用锤,那不是开玩笑的。”
闻人千易嘴角勾勒起来。
“来来来,林铭小友和小家伙都过来帮搭把手,咱们要开始传承仪式,得正式一点。”
言罢,他开始整理周围,时而把金属锭落整齐,搬到墙边,时而把兵器架整理整理,顺便把上面的兵器擦亮。
林铭和陆雪烨也帮起忙来。
半刻钟后,铁匠铺整洁一新,看起来仿佛刚刚开张一般。
闻人千易满意轻笑。
他从纳戒中拿出一块令牌丢给林铭。
“喏,接好了,这就是玄铸令了,拿着它你就是掌令者。”
林铭:凸(`⌒′メ)凸
“这不适合吧?我们打扫了大半天,传承仪式呢?就这么简单?”
闻人千易耸耸肩,背着手,咧嘴坏笑道:
“是啊,就这,我又不在玄宗,也不想回归,而且都隔着两百多年了,我哪里记得狗屁的传承仪式。”
林铭:“……”
他很想一拳头干在老家伙脸上,然而小家伙先行一步。
陆雪烨一把擦掉额头雪白绒毛上挂着的水珠,然后蹿成白影。
嗖!
它啪叽一掌按向闻人千易的额头。
这是要给老家伙额头留下一个记号,就像白先生的教鞭一样。
然而,小家伙忽然眼前一花,凭空换了个位置,撞击在闻人千易钢铁般的厚实胸肌上。
“哎呦!!!”
小家伙磕到头,翻身坠了下去。
林铭探出手,一道水流凭空出现,接住小家伙。
陆雪烨身为天水雪貂,在水中那是没的说。
嗖!
蹿回林铭肩头,它叉腰指着闻人千易。
(??へ??╬)
“老家伙你变成坏家伙了!居然让我们帮你做苦力。”
说着,陆雪烨举起小爪子,弹出一根指甲。
“瞅瞅,瞅瞅,这都有个缺口了。”
闻人千易:“……”
林铭颔首道:“是啊,闻人前辈你这波操作有点不厚道。”
闻人千易凝眉想了两秒,这才想通林铭话语的含义。
他咧嘴笑道:“没事,老夫已经送了小友你天大的便宜。”
“啥?”林铭不解。
闻人千易一只手撑着下巴,来回摩挲胡茬,笑道:“从今天开始,白狗子得喊你一声师叔。”
林铭啧了一声,“都是虚名,不过浮云而已,还是给点实际的。”
“什么才实际?”闻人千易说。
林铭想都不想,解下腰间长剑,递出。
“这是一柄没有彻底完成的剑。”
闻人千易颔首道:“行,正好我要教你铸造之道,那就以此剑为材料,给你看看真正的铸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