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青不可能让赵元昊替自己。他很强硬的,跟刘月芳俩人一起一块要把赵元昊拽起来。
这孩子去学武后,力气大的很。
又死倔。
最后闹的,赵元昊跪在地上红了眼眶,刘月芳蹲下去,抱着赵元昊坐在地上哭。
顾婉鱼扑在顾长青怀里,两只手紧紧的搂着她爹的腰,呜呜的哭着。
没办法了。
他们刚到地方不久,上头没有人,这征兵,想逃都逃不掉。
哭的何止顾长青一家,一百多号人,除了不懂事的娃娃,其他都在抹眼泪。
村长爷在脑子里,仔细想想,有没有认识的大人物。
还终于让他想起来一个。
带着哭音,问顾长青“长青,要不咱写信,求求那个给你银子的刺史大人?
他能给你赏银,看在你给送消息的份上,能不能让咱大伙,别去充兵?啊?”
顾长青的大掌,拍了拍闺女的后背,使劲揉了揉脸,回村长爷的话“阿爷,咱离人家几十里地,可能早就把咱忘了。”
“咱写信去说,能不能不去前线?这是在违抗皇令,是要杀头的!”
晋王是这里最大的官,他说的话可不就跟圣旨差不多。
掏钱买名额都不行,就是要人上去干。
顾长青也没招,要不再逃一次荒?
说实话,现在外面,四处打仗兵荒马乱的,他都不知道,再逃荒要逃到哪里去?
而且这边要起战,他们能不能逃得出去还另说呢。
只能去前线了,家里做准备吧。
顾长青买了一条肉跟一坛酒,去了里长家。
恳求拜托里长,等他们这边的汉子去了前线,帮忙照顾家里的老幼妇孺,别让他们受了欺负。
这俩月,里长跟顾长青也多有来往。顾长青此人仁义又大方,逃难到这个村,带南河村民一块挣钱。
里长记恩,满口答应“你放心,我肯定会多照顾的。”
里长也理解顾长青的做法,他此时心里也难受,家里三个儿子,没分家是好事,但也得有个儿子去充兵。
这两天家里,到底是让谁去?已经因为这个事情吵了好多回。
顾长青跟里长再次作揖表示感谢。
拜别了里长,顾长青就买了两刀肉跟一壶酒,去了赵元昊的武师傅价格。
当初给赵元昊请的这个武师傅,是阴差阳错。
本来找的另一个,人家介绍的,约在饭馆见面。
结果顾长青在饭馆认错了人,那人看看赵元昊后,还收下了这个学生。
顾长青这次过来,一是给赵元昊交下面半年的束脩,二是拜托那位老师傅,能多看顾一下孩子。
在古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赵元昊学了一个月武后,可是给这老师傅磕头敬茶,正儿八经的拜了师傅的。
老师傅一个人住在城郊的宅子里,说实话,不像普通人。
其实他不是普通人,顾长青也从来没想过从他这里走门路。
他不想让赵元昊跟他师傅的感情,参杂着利益,变得不那么纯粹。
武师傅,刘庆之看到顾长青过来有些意外,在听明来意以后,直接挑眉。
他可是知道,自己新收的关门弟子是这家人的童养夫。
听徒弟说,这家人对他很好,给做衣服,送私塾读书。
逃荒路上,一直护着他。
这家人,是逃荒过来的,俩月时间,赵元昊这孩子,进了私塾,当了他徒弟。
面前的青年汉子,不是泛泛之辈。
“你放心,我是他师傅,定会照看好他。”
顾长青也是立马作揖,表示感激。
征兵归队时间,就在五日后,顾长青尽量多做安排。
家里的银钱,拿出来大半买了粮食。顾长青跟几个汉子,连夜挖地窖。
挖出来两个地窖,把粮食藏下面,留给爹娘跟孩子们吃。
他原本想把城里凉茶铺跟烧烤铺子关了,顾老头跟其他老头不愿意。
他们虽然老了,但又不是不能动,又不是拿不起刀跟人干!
再说,这城里的治安挺好,城内不允许闹事。
顾长青好说歹说,说不过他们,烧烤铺子就交给村长爷,让他安排。
不过给准备了刀。
不但是给要去城里继续开铺子的准备刀,他们这些被征兵的,也准备了刀。
顾婉鱼从淘店买的,花一千代币,买了6把瑞士军刀。
她爹,大伯,二伯,加上大舅,二舅,三舅一人一把。
顾婉鱼有这个系统,她从没想过从里面买武器,她更想跟在现代一样,买买衣服,买点零食。
她跟她的爸妈,只是误入这个朝代的普通人。只想安稳过日子。
然而世事难料,她爹被征兵征走,要去跟人家真刀真枪的干。
她现在考虑不了那么多,会不会被人发现系统的秘密。
她要她爹活着。
六把军刀只能防身。
她也给剩下的人,花一百代币,买了十把切西瓜的长刀。对付截道的人,应该足够了。
不止是刀,顾婉鱼还花费200代币,买了大量的酒精,纱布。
后续还会有消炎药,退烧药。
现在不能直接拿给她爹,要等到合适的时机才行。
即使准备的这么充分,依然让顾婉鱼不安心。
这两天,大伙都沮丧着脸,随着征兵时间的最后期限到来,越来越绝望。
刘勇山成长了许多,没抱着媳妇哭,反过来安慰崔氏“珍娘,你别怕,我这么厉害,一定会活的好好的。”
“等打了胜仗,家国统一,咱们就太平了!”
崔氏根本不听他的,拽着刘勇山的媳妇,哭的不能自已。
征兵期限还剩两天。
县令带着衙役上门,递了个公文过来。
潭州刺史举荐,命顾长青为莱州到江城的粮工总管。
粮工,负责处理和管理朝廷粮食的调度和保管粮食。
意思是让顾长青管着粮食,管着替前线打仗士兵运粮食的人!
哎呦我去!
这莱州刺史可真是大好人,竟然还记得他们。
村长爷抱着顾长青,当着县令的面,直接大哭起来。
顾长青也很意外,大概是因为他是逃荒过来的吧,知道路线。
古代人哪有火车飞机的,地图都是靠脚去丈量。
像他这样带着人走一千多公里,都算是一种阅历。
粮工,也算八品的小官了。
县令“明儿去布政司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