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李修文就早早地起了床。
秦怀玉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看上去没有太大的精神。
“怎么,昨晚没有休息好吗?”李修文不等他回答,接着道,“走吧,我们去一趟大明寺。”
云儿昨天一天没有见到他,也是一大早就起床了。
“公子,我们一起去找小姐吗?”她这两天也憔悴了许多,显然一直在担心着轻舞。
李修文不想欺骗她,也不能把实话告诉她,更不会带她去找轻舞。
轻舞的身份基本可以证实了,她就是光复会中的一员,甚至还是骨干人员。
她现在去找轻舞,无疑是把她推向了火坑,进入火坑容易,想要爬出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云儿见他脸色难看,心情也低落了下来,忐忑地道:“公子,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我家小姐出什么事儿了?”
“别想那么多,她没事儿。”这么多天了,李修文也想侧面试探一下,看一下她对轻舞到底有多少了解,改口道,“我要去一趟大明寺,路上给你说。”
云儿一听有轻舞的消息,立刻跟着坐上了马车。
今天的行人依旧很多,相当一部分都是前往大明寺的方向。
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清闲,每天都往大明寺跑,奈何扬州人口太多了,显得每天都非常拥挤。
许多小商小贩已经前往大明寺周边买东西去了,吃喝玩乐方面应有尽有,这样间接带动了大明寺周边的商业发展。
“云儿,你知不知道光复会?”李修文并未直接说起轻舞的事情,采取了迂回战术。
云儿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
李修文对心理学也有所了解,一眼就看出她真是的不知道光复会。
他又问了一些有关轻舞的事情,云儿却什么也不知道。
李修文知道再问下也没有什么结果,担心她有所警觉,索性不再说话了。
一时间,马车内变得安静下来。
他们赶到的时候,鸠摩罗他们还没有来,周围却围满了百姓。
昨天的钱没有白花,二百人非常尽忠职守,一个个顶着黑眼圈,看样子是一夜未睡。
李修文有些内疚,尴尬地笑了一下道:“大家辛苦了。我昨天没有讲清楚,大家不需要时时刻刻盯着这儿,你们分成几个小队,每个小队看几个时辰即可。”
“公子,我们不累,不需要休息。”
“是啊,公子。你是大好人,千万换掉我们。”
“公子,你给我们如此高的工钱,我们不敢有一丝大意。”
劳动人民的淳朴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在后世大家都想偷懒的情况下,这种品质尤其难能可贵。
“大家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
“公子,鸠摩罗他们来了。”秦怀玉走到他身边,小声道。
李修文转过头看去,鸠摩罗耷拉着脑袋,脸色惨白,走路也是踉踉跄跄,好像大病初愈一样。
拓跋德祐等人跟在他的身后,脸色平静,只有看到李修文的时候才稍微出现了一丝波动。
“王施主,你来了?”鸠摩罗已经查清了他的身份,转过身对着周围的百姓朗声道,“昨日我身负重伤,无法继续施法,希望大家每人浇些水,洗涤一下周围的污浊,也尽快还大家一个朗朗乾坤。”
话音刚落,几名大明寺的弟子便提上来了几桶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明寺内就有井,旁边还有小河,又不用花钱,大家都想试一下。
李修文知道他为何这么说,自然是想让泥土下的黄豆发芽,以便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没动,秦怀玉他们自然不会动。
前排的那二百人站在原地未动,有个别动了一下,见其他人没动,便停了下来。
他们不动,外面那些人也挤不进来,只能大声说着什么,场面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李修文哈哈一笑,率先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泼到了地上,朗声道:“大师既然都这么说了,大家来试一下吧。”
此言一出,大家自觉地排好队,开始浇地了。
一共只有几桶水,每人一瓢的话,根本就不够这么多人分。
“我们去打水。”后面的人一看排不上号,索性自己去打水了。
鸠摩罗眼看自己的计谋得逞,强按捺住内心的喜悦,低低地念了一声佛号。
你派再多人在这儿守着有何用,不过是为我做了嫁衣而已。
“你们在这儿守好了,我们明日再来。”李修文这次特意让秦怀玉准备了一些零钱,直接把钱发了下去。
世上东西千万种,唯有钱财动人心!
他们得到钱之后,信誓旦旦地表示要看好这儿,不让一只苍蝇从这儿飞过。
李修文并未说话,轻轻的摇了摇头就离开了。
鸠摩罗看到这儿只觉得好笑,计划一切正常,只需要按原计划进行就可以了。
金塘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鸠摩罗笑着点了点头,也离开了这儿。
走着走着,云儿又停了下来。
“云儿,怎么了?”李修文见她望着大明寺的大门出神,觉得有些奇怪。
云儿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李修文知道她绝不会平白无故地这样,能让她失神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轻舞。
难道轻舞进大明寺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这儿已经有人看守,他也就无需画蛇添足了。
云儿的情绪不高,任思雨本就不是喜欢热闹之人,秦怀玉昨晚没有休息好,他们自然回到了客栈。
李修文并未休息,甚至没有去考虑鸠摩罗的事情,而是考虑轻舞和任九到底想要做什么。
扬州的暴乱基本被平息,想要再掀起波澜也没有那么容易了,他们到底在等什么?
鸠摩罗是大师不假,他毕竟是大辽人,想要在宁国掀起波澜更加困难。
他从进入宁国的那一刻,就已经进入了宁国高层的眼帘,一举一动不可能没有留意。
你要来传教可以,想要搞小动作,甚至颠覆宁国的统治,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鸠摩罗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他依旧这么做,到底有何阴谋?
李修文百思不得其解,不一会儿竟然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