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州城的城门,未及炎阳预料中的顽强抵抗。
仅在第二轮猛烈的冲击下,便瞬间崩塌瓦解。
这一幕,令炎阳不禁瞠目结舌,心中暗生愕然。
他眉峰紧蹙,凝望着那破碎的城门,而城内则是一片沉寂。
炎阳转头向强雄,投去一个眼神。
后者心领神会,立刻策马向前,一声洪亮的命令,响彻战场。
“入城!”
随着这雷霆般的呼喊,
随即,两万铁骑席卷而入,直奔辽州城腹地。
然而,当他们气势磅礴地踏入城中。
却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皆瞠目结舌,止步不前。
原来,一道巨硕铁门,赫然矗立于他们面前。
宛如一座巍峨山岭横亘眼前,将辽州城完全隔断。
强雄眼中掠过一丝惊诧,旋即疾步上前。
举手之间,一记力贯千钧的重掌,轰然拍下。
“铿……!轰隆隆!”
一声金属交鸣,震耳欲聋。
铁门在强雄的掌力之下,剧烈震颤,回声激荡。
强雄眼神微闪,此门厚度惊人,仅凭此便欲阻挠,他率领的两万铁骑?
“强雄!”
炎阳低喝一声。
“小心有陷阱!此铁门将辽州城全然封闭,极可能预示着背后有伏兵待发,务必谨慎行事!”
强雄闻声,略作思忖,回应道:“主上,我等两万人马若分头行动。”
“从各处同时攻打,对方焉能布置出,足以抵挡我军两万人马的伏兵?”
面对如此庞大的兵力,除非敌方拥有超乎寻常的智谋。
否则,绝不可能布设,足以抗衡的伏击阵势。
“也罢,就依你所言。”
炎阳点头赞同,说道:“命众人分散,全力攻破此门!”
“即使有伏兵,谅其也不至于,布设两万人之众。”
强雄听罢,立即挥手示令,众将士得令后四散开来,各据一方,蓄势待发。
只待强雄一声令下,便要以雷霆之势,轰破这道铁门。
与此同时,城楼之上,陆尘俯瞰着下方的战局,平静如常。
此刻的辽州城,已被大水淹没。
那铁门之后,并非预期中的城中伏兵。
而是滚滚洪流,被这铁门牢牢阻隔在外。
陆尘接管辽州城后,第一时间便果断下令。
让百姓携带贵重物品,迅速转移至城墙高处避难。
随后,他遵照苟天的计策,命工匠们连夜铸就了,这道连体铁门。
这铁门,采用了特殊的冶铸技艺。
一旦一处受到重击,整扇铁门便会瞬时分崩离析。
化为无数碎片,将攻击者淹没在铁雨之中。
此刻,陆尘静静立于城楼,目光越过汹涌的人潮。
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仅是力量的较量,更是智谋的对决。
而他,已做好准备,迎接一切挑战。
随着一声沉闷的命令,水闸应声开启。
蓄积已久的湖水,如脱缰野马般,奔腾而出。
此刻,恰逢狂风怒号,暴雨如注。
两者合力,使得辽州城瞬息之间,便陷入了无边的水患之中。
原本坚固的城墙,在这无情的自然之力面前,仿佛脆弱的纸张,轻易就被撕裂。
水面之上,各类家具、杂物,犹如失去根系的浮萍。
随波逐流,一片狼藉。
大部分房屋,已无法抵挡洪水的猛烈冲击,屋檐坍塌,墙体倾覆。
“轰!轰……!”
在强雄的激昂命令下,南疆军士挥舞着武器。
用尽全身力气,猛击那扇厚重的铁门。
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
铁门上,一道细微的裂缝,悄然显现。
炎阳将军凝视着那道裂缝,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
然而,这份困惑,很快被一份危机感所取代。
他面色骤变,厉声向强雄等人疾呼。
“快撤,速退,快!”
强雄闻声一愣,还未及细想。
便见南疆士兵的最后一击,将铁门瞬间轰得四分五裂,化作无数飞溅的碎片。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洪流,,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直扑众人而来。
强雄的脸色瞬间刷白,那股足以吞噬一切的力量,让他心头剧震。
在这场洪水的无情冲击下,无论是皇极境,还是超凡境的强者,皆无丝毫生存之机。
强雄首当其冲,被汹涌的洪流卷裹,瞬间消失在翻滚的浊浪中。
跟随其后的,两万铁骑因阵型分散,难以形成有效抵抗,纷纷被洪水吞噬。
甚至,连逃命的机会,都不曾有。
率先策马狂奔的炎阳,尽管反应迅速,却依然未能逃脱。
他被巨浪冲得东倒西歪,马蹄在水中疯狂挣扎,却始终无法找到,立足之地。
远在高处的陆尘,目睹辽州城中的巨变,心中不禁暗自惊骇。
“水淹之计!”
眼前这滔滔洪水,不知将多少无辜的家庭,推向了绝望的深渊。
让多少人的生活,瞬间化为泡影。
苟天此计之阴狠毒辣,令陆尘深感寒意。
“主公,你是否心存不忍?”
苟天看向陆尘,语气平静。
而陆尘闻言,只长长地叹了口气,答道:“这些百姓,可都是无辜的!”
苟天的目光,越过辽州城的废墟,落向远方的青州城,淡然道:“乱世之中,何来无辜?”
他接着说道:“主公若心有不忍,待稳守三州之际,可广施仁政于百姓。”
“广施仁政?”
陆尘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愕然。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在苟天身上。
似乎想从这位智囊脸上,捕捉到一丝戏谑的痕迹。
然而,面对陆尘的注视,苟天却面色沉静如水。
“公主商行,其影响力早已渗透至,大乾每一个角落。”
“无论是米粮的丰裕供给,还是布帛的质优量足,皆堪称业内翘楚。”
“主公只需一封书信,便足以借公主之力,将这仁政之光普照天下。”
陆尘听罢,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苟军师,你真是无所不敢想,连玉清公主的注意,也欲纳入棋局。”
旋即,他无奈摇头,说道:“只怕你对我与玉清公主的关系,太过于乐观了。”
苟天闻声,却是微微一笑,悠然指向陆尘马车旁的另一侧。
“主公,你可知在这储位之争中,公主又岂会没有其他的筹谋?”
“如今十一皇子,正处建功立业的关键时刻,她同样需要累积一份贤明之名,以服众心。”
“此信,对她而言,不仅是一份助人之善举,更是自身声望的增益。”
“故而,她定会欣然提笔。”
一席话毕,周围众人皆对苟天的智谋,心生敬意。
杨翠竹更是面露钦佩,暗自感叹。
这位苟军师,真可谓智慧超群。
我虽自诩聪颖,但在他面前,却如同萤火之光,面对皎洁皓月,黯然失色。
与此同时,另一辆马车中,金玉河正透过车窗,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他的眼神深邃,身边的侍童,则紧张得满头冷汗,眼神中充满了惶恐不安。
“陆驸马如此行事,就不怕乾皇得知真相后,降罪吗?”侍童颤声询问。
金玉河闻言,冷冷一笑,反问道:“降他何罪?”
“降他水淹南疆六万大军之罪?”
“降他保全南境三州安危之罪?”
“还是降他挫败南疆野心,使我大乾短期内,免受南侵之忧之罪?”
“这些,都是功绩,而非过错!”
侍童听得一头雾水,困惑地追问道:“可三州百姓,还有这辽州城……”
他的话未说完,就被金玉河挥手打断。
金玉河沉默半晌,目光冷冽。
最终吐出一句,令人心寒的真理。
“皇家无亲,世间万物,皆为草芥。”
金玉河早已将皇家生存法则,刻入骨髓。
在这权力的漩涡中,人性与情感不过是浮云过眼。
唯有生死较量,才是至高无上的真理。
此刻,他对姐夫陆尘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陆尘的狠辣手段,行事决绝,仿佛是皇家生存法则的完美诠释。
即便金玉河自身才智过人,恐也难有如此魄力,将冷酷计谋付诸实施。
“嗤……!”
洪水肆虐,视线所及之处,满目疮痍,哀鸿遍野。
马超此刻正驾驭铁骑,在洪水中破浪前行。
在三丈之外发现一人,长枪一挑,将其挑至空中,随后押至陆尘面前。
“主公,属下已成功生擒,敌军大将军炎阳!”
马超枪尖挑着的,正是炎阳,其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却尚未丧命!
陆尘凝视着他,说道:“炎阳将军,你我皆为沙场宿将,深知胜败乃兵家常事。”
“恐怕你未曾料到,会有今日这般,落败被俘的境遇。”
“而我,同样未曾预料,竟能在此番激战中,将你生擒。”
言语间,既无嘲讽,亦无怜悯,只是陈述一个残酷的事实。
“陆尘!”
炎阳艰难地咳了几声,目光死死锁定陆尘,咬牙切齿道。
“你心肠之狠,竟使出如此阴险毒计,置万千将士生死于不顾,枉为一军之主!”
面对炎阳的指责,陆尘神色未变,只是淡淡下令。
“孟起,速将炎阳将军,带下去妥善救治,待其伤势稍稳。”
“即刻连夜送往京城,交由乾皇亲自裁决,不得有丝毫延误!”
“遵命!”马超恭敬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