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龙头的六十大寿,热闹极了,军政商三界的大人物悉数到场。
陶家门口停满了汽车。
陶家二爷带着几个兄弟、侄儿,以及帮派内高辈分的堂主,在门口迎客。
“少帅。”一位堂主上前,替萧珩打开车门。
萧珩穿了件黑色风氅,长且挺括,越发显得他高大气派,看着都成熟几岁。
萧珩只是一点头,转向另一边,亲自开了车门。
女郎下了车。
高挑身段、瓷白肌肤,嫩黄色的风氅衬托得她眸光盈盈,美丽又时髦,但不认识。
不是名媛罗绮。
几名宾客、陶家的人,都目露好奇打量。
“这是我的未婚妻徐小姐。”萧珩介绍。
众人微讶。
没想到,少帅会公然带着一个落魄女出来交际。
徐白轻轻挽住萧珩的手臂,随着他往里走。
萧令烜的汽车,就是这个时候停靠过来的。
他下车时,只瞧见萧珩和徐白进门的背影。
不过,他的到来令门口一阵骚乱。
徐白和萧珩都没回头,随着陶家迎客的人往里走,到了宴会大厅旁边一处精致小院。
小院门口,有副官扛枪守卫。
大帅萧令烨提前到了。
徐白和萧珩进去,瞧见萧令烨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正与陶龙头闲谈,两个人表情都很轻松。
萧珩上前寒暄。
“陶龙头,恭贺您大寿。”萧珩道。
陶龙头:“多谢。你们都来捧场,我便欣慰了,今天酒也要多喝一杯的。”
他还想说点什么,有随从进来,低声跟他耳语。
隐约听到“萧令烜”几个字。
陶龙头脸色不见一丝变化,笑着站起身:“大帅先坐,前头还有点事。孩子们应付不了,我去看看。”
萧令烨点头。
陶龙头出去,只剩下萧家父子与萧珩时,萧令烨问儿子:“是不是你四叔来了?”
“是。我进门的时候,他刚到。”萧珩道。
“他真是无法无天。”萧令烨叹气,又摆摆手,“不聊这个,坐下吧。”
萧珩先坐下,徐白才坐在他旁边。
萧令烨打量她,笑道:“有好些年不见岁岁,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大帅依旧健朗。如今天下,独数大帅威望最重,我爷爷要是还在世,应该很欣慰。”徐白道。
萧令烨笑道:“你还是这么乖巧会说话。你爷爷走得可惜了。”
“人老了,总有那么一遭的。”徐白道。
“他对萧家有恩。当年要不是他救了阿珩,如今阿珩白骨都化土了。”萧令烨道。
他几乎直白说出了这件事。
徐白立马接话:“其实,我爷爷后来有点后悔与萧家结亲。”
萧令烨眸中有了点惊喜。
这姑娘一点就通,的确像她爷爷徐茂清,是个明白人。
萧珩则打岔:“岁岁……”
徐白没等他说出什么,继续道:“我爷爷说,此事虽然是喜事,到底‘挟恩图报’。如今他已经去世……”
“徐白!”萧珩倏然拔高了声音。
他吓了徐白和萧令烨一跳。
徐白后面那句话,被他这一声厉呵,堵在了嗓子眼。
“我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吗?”萧珩冷冷回视徐白,“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
大帅蹙眉:“你凶她做什么?”
萧珩面向他:“她说话不中听、办事不靠谱。阿爸,那就别怪我不给她面子。”
他竟是敲打大帅。
萧令烨一口气差点把自已堵死:“萧珩!”
“大帅有什么吩咐,回帅府再说。我与徐白还有账要算,先告辞。”他道。
他拉住徐白的手,阔步出去。
他脚步太快,徐白迈过门槛时,差点摔一跤,被他带着踉跄往前。
走出小院,他把徐白往僻静墙角拉。
她尚未站稳,萧珩捏住了她下颌。手指重,捏得她牙关发酸。
“徐白,你想做什么?”他逼问,眸冷若冰霜。
萧珩已经很多年没这样动怒了。
也许他的手段太过于温和,以至于他自已的婚事,所有人都能指手画脚,包括徐白。
他也是婚约的一方,他屡次表明了态度,却一次次被忽视。
萧珩胸腔里,涌起了久违的愤怒。
“松手!”徐白用力去掰开他,“有话好好说……”
“我好好说的话,你哪一句听了?”萧珩问。
他想拧断她脖子。
她不知是吃痛还是愤怒,颈脖的血管越发明显。
萧珩怒到了极致,将她搡在院墙上,俯身咬住了她。
牙齿接触到肌肤,先是微微的凉软,不需要用力就可以咬碎。
可不对!
齿关上加的力道,根本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
反而是太近,她呼吸的暖气,喷在他侧脸,似致命的引诱,勾起了他全部的渴望。
萧珩的行动,似毫无章法,完全不跟着他的思绪转动。他松了口,唇覆盖住了她的。
她原本在挣扎、推搡,这一刻似被定住。
唇柔软,比颈侧肌肤更软;有湿濡,有微暖的气息,以及淡淡香甜。
萧珩多年那种隐秘又无法明朗的渴望,在这一刻倏然清晰。
他明白自已从见到她的瞬间,涌起那种强烈的冲动是什么了。
他更深吻了下去。
徐白后背是初冬坚硬冰凉的院墙,避无可避。
小院在宴会大厅旁边,她的余光能瞥见人影,耳朵里可以听到戏台上锣鼓的喧嚣。
她紧张得额角见了冷汗,偏偏怎么都挣脱不开。
有人来了!
身影越来越近。
深蓝色风氅,只到他膝弯处;足上军靴,脚边沾了点泥土。
徐白瞧见萧令烜的脸时,闭上了眼睛。痛苦与难堪令她窒息。
“别挡道。”萧令烜语气慵懒。
萧珩一惊,松了按住徐白肩膀的力道。
他转头看向萧令烜。
萧令烜立在旁边:“陶家公馆到处都是房舍,去找个地方。公狗发骚,也别选大庭广众,脸都被你丢光。”
萧珩情绪起伏,一时没顾上跟他吵架。
徐白把头深深埋进萧珩的胸口,恨不能把自已缩进土里。
她无颜见人。
萧令烜:“啃得真难看,恶心。”
他抬脚进了小院。
徐白转身要跑,萧珩握住她的手:“跟我来。”
他找了陶家的管事,要一间可以暂时歇息的客房。
徐白:“我要回去!”
“话说完,你就可以回家。”萧珩拉了她进去,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