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续的死,的确如徐白所料,很长时间都是谈资。
“我叫人出去打听了。听说胡家的少爷不承认自已杀了人。
他说瞧见了奸夫淫妇时,就被人打晕。等他醒过来,人已经死了。”萧珠告诉徐白。
“我也听说了。外头都说,是他狡辩,不肯承认杀妻。”徐白道。
杀妻这个恶名,对整个家族影响都恶劣,胡家肯定打死不愿意认。
不过,徐白觉得事情没有绝对,也许胡少爷说的是真。
人再愤怒,面对罗续这个罗家嫡长子的时候,也应该会有几分理智。
胡家这些年爬得很快,胡少爷又深得父亲器重,他应该懂权衡利弊。
“那就是说,背后有第三只手,暗中推动这件事。”萧珠道,“有趣了。”
还问徐白,“徐姐姐,你觉得是谁?”
徐白摇摇头。
昨晚冯苒又去了她家,也跟她聊。
听闻不少知情人猜测,下手的是滕明明。
滕次长刚刚和罗续有了点冲突。
也有人猜测是萧珩,挑拨罗家和胡家的关系,叫罗家彻底偏向他、疏远胡家。
胡家是大帅二姨太的娘家,罗家跟胡家太近,也可能会扶持萧珩的弟弟,对萧珩而言是一种制衡。
他应该不想被钳制。
徐白把这些话,都告诉了萧珠。
萧珠听得很起劲。
转眼又到了休息日。
萧珠的腿,现在可以自如走路了。
她问徐白:“你出去玩能不能带上我?”
徐白:“要问问四爷。”
“不必问,他又好几天没回来。不知是不是得了个新鲜女人,沉在她的温柔乡了。”萧珠道。
她小小年纪,数落她阿爸的时候,特别像个大人。
徐白忍俊不禁。
“周末一起吧。叫石锋开车,到时候你去接我。这次还有新朋友,你没见过。”徐白道。
“谁?”
“我同学,他叫滕禹。是个男同学。”徐白笑道。
萧珠好奇:“你喜欢他?”
徐白微讶:“胡说了。”
“你提到他的时候,很开心。我还没见过你提到谁这样愉快的。”萧珠道。
徐白:“……”
她不喜欢滕禹,没有男女之情,这点徐白很确定。但滕禹性格好、学习刻苦、做饭好吃,徐白跟他相处舒服自在。
就像她与冯苒、顾秋元的相处一样轻松。
“话不能乱讲。”徐白认真对萧珠说。
“为何?你怕心思被戳破?”
“不是的。异性朋友相处,有个度。一旦打破了,彼此见面就会尴尬。你说者无心,旁人要是对我有好感,会误导他;要是没好感,恐怕以为我别有居心,从此疏远我了。”徐白道。
萧珠:“你们麻烦死了,我阿爸从来不这样。”
“任谁都没有四爷这样的底气。”徐白道。
萧珠是个好奇宝宝。
她这天不让徐白走,非要留她吃晚饭。
问起了滕禹,又问起了萧珩。
“……你爱慕萧珩吗?”萧珠说。
徐白恍惚了下。
刚订婚的时候,是有过心动的。少年人单薄颀长,瓷白肌肤,最是矜贵优雅。
她岂能不满意?
可他推搡了她。
徐白瞬间被泼下一瓢冷水。
而后在国外几年,几乎不见面;每次见面,他也很抗拒和她亲近,徐白一颗心就凉透了。
对着萧珩,再难有绮思。
他亲吻她,呼吸交融时,她只感觉意外、费解,以及莫名其妙害怕。
害怕自已松动了,他又变了脸,再次将她推开。
他从未提过厌恶她的理由,故而徐白也不知自已哪里不好。她面对他时,会不由自主审视自已。
被旁人挑剔、被自已审视的感觉,糟糕透顶。
“不,我不喜欢他。”徐白道。
萧珠凑近几分:“你会喜欢我阿爸吗?”
徐白:“……”
这是更糟糕的事了。
“你要是这么不停问,我不带你出去玩了。”徐白恐吓她。
萧珠立马闭嘴。
第二天,徐白带着萧珠出门,去冯苒订好的饭店包厢。
她们来得稍微迟了点。冯苒、顾秋元和滕禹都到了,聊得热火朝天。
而聊天内容,还是关于罗续。
“逃不开了,走哪里都要听这个人。他死得真够轰动的。”徐白刻薄想着。
“……我小姑姑很生气,外面都在传是她派人杀了罗续。”滕禹道。
“你那个小姑姑,简直可怕。这世上女人全部加起来,都不及她厉害。我在她面前不敢喘气。”冯苒说。
顾秋元:“她是很强悍,我有点羡慕她。”
徐白和萧珠进来,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彼此介绍认识。
滕禹好奇看萧珠,萧珠也端详他。
眉清目秀,长得还不错,只是远不及萧珩英俊。
也没有她阿爸的气势。
普普通通的男人。
“不要聊我小姑姑了,我生怕碰到她。她今天也出来吃饭。”滕禹转移了话题。
他们聊起了医院的工作。
“……我打算自已开个诊所。师姐,你要不要来帮忙?”滕禹问。
顾秋元:“我只想在医院做事。”
滕禹又问徐白:“你呢?”
“我与四爷签订了三年的契约。这三年都要教阿宝,没空去诊所上班。”徐白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做家庭教师?你教什么?”
“咱们见面,你只顾说罗续的死,这么大的事居然不提?”
“你是不是要跟他们去福州?”
七嘴八舌。
萧珠觉得好吵。
她阿爸说得对,有些人就是很吵闹,不分男女。
他们一点小事就叽叽喳喳的。
幸好徐姐姐不这样。
徐白含笑,简单说了这件事。她没提八十大洋一个月的超高薪水,只说自已现阶段想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