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烨朝我伸出的手僵在原地，脸上露出难看的笑：
“阿雁，你不要这样，你还活着，不是很值得高兴的事吗？”
“告诉哥哥，你在凡间十世，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说不出话，无力的抗拒着沉烨的触碰。
沉烨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一把扣住我的手腕，语气是强装的温柔：“阿雁听话。”
我察觉到他似乎是想强行搜魂窥视我的记忆。
不可以！
那十世的经历是我无法治愈、不能为外人所道的伤疤。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其实还剩下最后一点岌岌可危的尊严与骄傲。
我疯了似的挣扎，拉扯之间，竟狠狠扇了沉烨一巴掌。
通红的巴掌印在沉烨脸上浮现，周围的气场瞬间凝滞。
我不敢直视他，只能瑟瑟发抖的求饶：“对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打我，求你不要打我……”
沉烨没有继续动作，眼里却浮现出细碎的痛楚，崩溃的质问着我：“阿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摇着头，紧紧抱住自己，发出无声的呜咽。
僵持间，一个人影缓缓走了进来。
是昭铃。
续尾之后，她的气息再不像从前那般虚浮，一眼望去荣光更甚。
她心疼的看着沉烨的脸，温柔的抱怨着：“妹妹，你就算再难受，也不能伤害沉烨哥哥呀。”
说着，她又话锋一转，对沉烨道：“沉烨哥哥若想知道妹妹在凡间的经历，去转轮司查看即可，现在妹妹大病初愈，怕是受不了一点刺激了。”
沉烨眼睛一亮，深深看我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直到人影消失在门口，昭铃才脸色一变，目光阴冷的落在我身上：“算你运气好，这样都死不掉。”
“但你猜猜看，若是沉烨看到你当了十世的娼妓，被无数的男人睡过，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护着你？”
“恐怕杀了你还来不及吧。“
她毫不掩饰语气里的杀意，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大笑着离去。
四下变得无人，我缓缓摊开掌心，那上面正躺着一块毫无光泽的玉佩。
我又哭又笑，终于知道自己为何活了下来。
也许是早有预料，父亲在上战场之前将半生修为渡到这玉佩之上送给我，只说有朝一日定能护我周全。
他之后战死，怕也是因为失去这半生修为的缘故。
他是这世上唯一爱我之人，却因我而死。
我颤抖着手收起玉佩，朝着天帝所在的宫殿走去。
从上界至转轮司往返最少也需三日。
我必须要在沉烨回来之前，离开这上界。
“你确定你要去往魔界和亲？”
天帝坐在上首，目光冷沉的看着我。
我俯下身子：“是。”
“为何？”
我抬起头：“若是牺牲我一人，能换取仙魔两界的和平，让世上少些战死的将士，那我愿意前往。”
天帝沉默片刻：“好，本君答应你。”
顿了顿，天帝又问：“你还有什么要求？”
我平静道：“越快越好。”
一日后，我着凤冠霞帔，坐上了去往魔界的花轿。
这不是离开上界最好的方法，但却是我唯一的选择。
眼见将要行出上界，一把锋利长剑却凭空出现，狠狠钉在前进的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