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小约翰一大早就开车来了杂货铺,忙忙碌碌卸下一车货,牧姗坐进副驾驶,一溜烟开走了。
钱小娟锁上院门,独自整理着货物,过了大半个小时,忽然响起敲门声,宋文急促的声音响起:
“小娟,小娟,快开门,你爸爸忽然发起高烧,可能是伤口恶化了,店里有没有消炎药什么的,你快回去看看吧……”
钱小娟叹了一口气,刚刚打开院门,就被迎面一脚踹倒在地,踢她的,正是宋文!
宋文后面跟着三个面相凶恶的人,害怕钱小娟大喊大叫,都用刀指着她。
钱小娟反而没有出声,被宋文扯着头发拉进店里,关上了门。
“宋文,你是要打劫杂货铺?”
宋文哼了一声:
“明知故问,要不是为这个事,你以为我愿意睡你?看你一眼都恶心!”
钱小娟“噢”了一声:
“那你妈也是跟你一起演戏骗我的了?”
宋文很不耐烦:
“我妈从你小就看不上你,更讨厌你们一家子,要不是她的病得去镇上治疗仪治,需要一大笔钱,你以为给她做做饭擦擦脸倒倒尿盆,她就能让你进我家门,哼!”
“别啰嗦了,告诉你,你爹妈都被我们捆死在家里,你配合着打开地下室的门,今天你还能活着回去救他们,不然你死了,你爹妈也得活活饿死!”
钱小娟慢慢站起来,架子底下隐秘处摸出一把钥匙:
“行,宋文,我给你们开门,你和我也至此恩断义绝!”
宋文嫌弃地皱皱眉:
“快走吧,我跟你有什么恩义,小时候我是不懂事,不知美丑,长大点看见你就吃不下饭,实话告诉你,不是我妈要搬家,是我要搬的家,就为了不用再看你那张脸……”
地下室的入口是在一个架子后边,推开是一道楼梯,楼梯尽头是整整一扇钢铁大门,除了密码锁还有一把大铁索,没有自已人还真打不开。
钱小娟打开门,里面黑洞洞的,她不用宋文催促,主动走了进去,四人赶紧跟上。
忽然眼前一片光亮,不知是谁打开了灯。
再看整个地下室哪里有什么宝贝,倒是棚顶大网上垂下来的绳子上拴着刀斧,稍稍一碰,几百把武器同时晃动起来,刀刃闪着寒芒,都是真家伙。
宋文觉得不对劲想要往外退,身子忽然一轻,被人拦腰抓起扔到了兵刃堆里,身上衣服被割破,脸上也划出一道道血口来。
另外三人都如此被扔进地下室中央,黄小丫、楚河笑眯眯地走进来,后面跟着钱小娟,还关上了门!
四人没有默契,抱头乱窜躲避,反而使得兵器大网摇晃得更加厉害,有被锤子砸了腿的,有被匕首扎了腰的,浑身鲜血淋淋。
直到宋文大喝一声:
“都蹲下别动!”
他自已噗通一声跪下,对着钱小娟开始磕头:
“小娟,我刚才说的都是开玩笑的话, 我怕你心软不肯答应才那么说的,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原本事后也会带你一起走,现在事情不成了,我认错,可从头到尾我们都没有伤人的心思,你们怎么打怎么骂我都认,只求你饶我一命,小娟,我妈已经被他们送走了, 没有我,我妈会活活饿死病死的啊,那也是你婆婆呀……”
钱小娟嘴角扯动,再也看不见她即使劳累也露出的幸福笑容,反倒是凉得让人发寒:
“哦,你睡了我的人,吃了我的饭,你妈也被我照顾了好多天,每日挑肥拣瘦,没个好脸色,当我是傻子不成?”
“你设计抢劫时,没想过我该怎么跟老板交代, 现在被逮住了,反倒想起你妈是我婆婆了?”
“你妈饿死病死又怎样,你刚刚不是说把我爸妈也绑起来了,我要是死了,他们不也得饿死吗?”
宋文变了脸色:
“不不不,我是骗你的,你爸妈还在家里睡觉呢,我们悄然行事,没必要绑着他们啊……”
黄小丫凑到钱小娟耳朵边:
“他撒大谎,我去看过了,绑得可结实了,拴在柱子上,嘴都堵着呢……”
宋文瞪着黄小丫:
“你这傻子别胡说,你快放了我们,你们不敢杀人的。”
黄小丫取下背上的弓箭,张弓射箭射穿了宋文的肩膀,箭的末端还拴着绳子,把惨叫不止的宋文拖到钱小娟脚下:
“小娟,你说怎么处置呢?”
钱小娟细细看了看宋文,抬脚踹了上去:
“是你说我们之间没有恩意,你说的很对。”
“这是还刚才那一脚!”
又扇了两个耳光:
“这是替我爸妈打的!”
她从后腰摸出一把匕首,横在宋文脖子上:
“这一刀,不为你骗我,为的是你晚上不卖力!”
刀光闪过,宋文捂着脖子倒下,眼睛大张,不敢相信丑八怪钱小娟真舍得杀他,忽然他想起什么,挣扎着说:
“我妈,我妈在……”
钱小娟踩着他又补了一刀:
“别说,我不想知道你妈在哪儿!”
地下室中央蹲着的三个人吓丢了魂,既不敢往外闯,也知道求饶没有用,挤成一堆发抖。
黄小丫高高兴兴地把弓箭塞到钱小娟手里:
“射他们,只要射的箭够多,总有能扎中的!”
……
后院树林里又多了四具尸体,黄小丫摇摇头,对楚河说:
“哎,咱俩不长记性啊,说好不在屋子里杀人的,地下室里杀人也挺埋汰的……”
楚河忍着笑,说:
“那你怎么不用沾了毒的箭,毒发身亡,不用流那么多血啊。”
黄小丫很有经验地给他分析:
“女人的心你就不懂了吧,受了这么大的折辱,只有用负心人的血才能洗刷!”
楚河点头:
“嗯,所以小娟现在还在地下室里洗刷呢……”
晚上牧姗回来,只看钱小娟一眼就什么都明白了:
“小娟,你后悔吗?”
钱小娟沉默一会,忽然笑了起来:
“老板,我这么一个丑女人,有啥可后悔的,他睡了我,我也睡了他,说起来他长得比我好看多了,是我占了便宜呢。”
“他坑我,我就杀了他,运气好的话,我也许还能有个孩子,值了。”
牧姗倒被钱小娟的豁达震了一下,她的脑海里母亲被凌辱,她自已被凌辱的画面消散不去,甚至痛恨自已是个女人身,钱小娟的话仿佛给她开启另一个看待问题的角度,是啊,与其内耗羞辱自已,不如发疯折磨别人!
黄小丫想不到自已辛苦砍断的肉肉之树,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抽枝发芽了……
这件事后,钱小娟还是那张丑脸,但莫名多了份坚定和狠辣,她爹妈被放开之后还想骂她,她擦了擦手指甲里没洗干净的血迹,冷冷看着老两口,老钱和钱婶打了个哆嗦,他们好像不认识自已的闺女了,那天之后,钱小娟给什么吃的他们接着,不给也不敢再去要。
钱小娟仍是搬回了牧姗的木屋里住,她的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羞涩的笑容,怀春一梦醒来,废土多了个坚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