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好剑!”
他拔出剑后一看,便如是赞叹道。
而后便又细细地观赏起来,待到看了一会,将剑收回剑鞘,恋恋不舍地还给了温无思。
温无思收回了剑,抱在怀中,但小乞丐的目光仍然黏在上面。
察觉到温无思的目光,这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真是一把好剑。”
温无思点点头,转步便道:“告辞。”
小乞丐忙不迭地问道:“那个,剑侠!若是你还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可尽管来找我啊!”
温无思没说话,只是斗笠轻微动了动。
微风吹拂,不一会,温无思就消失在了这巷道内。
小乞丐眼巴巴地看着,心中想着,要是自已什么时候也能成为这样的人,就好了。
温无思已经走出了许远,确认小乞丐没有跟上来后,掏出了怀里的馒头。
馒头又香又甜,很大一个,但是温无思却是看着肉疼。
好贵一个,两个铜板,心疼。
刚刚温无思救了小乞丐的哥哥给出去的那一贯钱,可以说几乎是她全部的家当。
而今天早上的肉包和馒头,就几乎花完了她的钱。
现在翻出来一看,嚯,三个铜板,最多再吃三个馒头。
温无思心中暗叹,看来调查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她此行前来,目的便是将一个扳指还给它的主人。
温无思手中有着一个碧玺扳指,那是她娘留给她的遗物。
她娘临终前,告诉她说其实她来自一个世家大族,只是因为家族中落,这才不得不嫁给了她爹。
温无思记得很清楚,娘握着自已的手,告诉她说如果可以,一定要将这枚扳指还给它的主人。
温无思问它的主人是谁,娘只说了个她的妹妹慕容什么,还没说完,人就咽了气。
而她娘去了没多久,她爹也去了,温无思家原本前些年生意还不错,可是到了后面,差不多她爹去世后,生意就不怎么行了。
温无思又是个“纨绔”,每天只练剑,要不就是出去玩,一心想要游遍五湖四海,天下为家,如今生意也倒了,自然她也经营不起来,于是索性变卖了家产,给娘和爹上了一炷香后游历天下去了。
这些年她是一边赶路,一边领略风土人情,只是京城离她家乡实在远,路上事端又多,来的路上,基本还没到一半钱就花了个精光,后面还是靠着自已学来的剑术帮人家做打手,这才赚了些温饱钱。
可是来到了京城,也不知道娘说的到底是谁。
慕容家,京城只此一家。
可是温无思来的路上就已经打听过了,并没有听说过慕容家的老爷有什么姐妹,如果是别的旁系,那就得另外打听,那她就还得花银钱。
哎,真是花钱如流水啊!
温无思深感银子的重要性,于是只能饿着肚子,去找差事。
好不容易在京城里一家饭馆找到了个打手的工作,但是因为她可能只干几天,老板说她的钱要比正常的按月结算的打手工资少些。
大概就是200文一天,刚刚好够在一个中等客栈的中等包厢住一晚上。
不过这工作却是包吃包住的,所以温无思就不需要去思考该住哪吃什么这个生计问题了。
她在饭馆工作了几日,顺带打听了打听,听他们说慕容公子最近没怎么出现,可能是真的要去当捕快。
这会温无思想起了小乞丐,琢磨着问问他,看他知道些什么。
结果好巧不巧,小乞丐还真的见过他,说是在码头那,看见一个灰头土脸的细瘦身形的人。
一开始他还没太在意,但是看了一眼那人的容貌后,就立马察觉到那是慕容二公子——慕容连云。
而且他看周围的人,最起码一些小头目,都是知道,还有一些被透露了的脚夫,也是知道的,都悄悄摸摸地打量着慕容连云。
温无思听完这番消息,也是在心中下了决定。
去码头吧。
碰到慕容连云,然后看有没有机会,见到慕容老爷,让他帮忙查一下。
虽然说的确不太可能,但是眼下也并没有别的办法。
温无思便辞去了饭馆的工作,转而去了码头。
码头上一直都是缺人手的,而且她力气也不小,所以很轻松地就被聘用了。
来到码头,刚好一艘货船开回来,脚夫们涌上去卸货物。
此时温无思几乎是一眼,就锁定了慕容连云。
答案很简单,整个脚夫里头,就他最细皮嫩肉,而且身形“细瘦”。
其实真要论,也是不细瘦的,但是也不看看他在哪里头,脚夫们都是以这个养家糊口的,长年累月,那臂膀上都是腱子肉,身形也高量,哪里是一个几乎没锻炼过的小少爷可以匹敌的。
就连温无思,也只是看着细瘦,实则肩膀开阔,身上都是力量,可以在脚夫们中排到中等的位置。
温无思也不好太过靠近,于是站远了一点,一边卸着货物,一边打量着慕容连云的动静。
然后,没看一会,温无思就有些无语了。
只见那一层层叠积的货物之间,有一个没长多高,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的人,正费劲地搬着一个比他的上半身还大的货物。
他正试图将这个“巨大”的货物从它原本的地方搬下来。
可是试了半天,却连货物的一个角都没搬动。
温无思看他与货物纠缠了半天,还奈何不了,于是在放好了自已手上的货物后,上前将他努力挪动的货物轻轻抬起了一个角,而后对他说道:
“我也搬不动,我们一人搬一边吧。”
慕容连云看见有人来帮自已,还是个与自已一样瘦的青年,不禁眼中泪水涌动。
“兄弟,你人真好。”
说着,他更加卖力地搬着货物,只是,他可能没看到,货物的另一半,几乎整个都是倾向着温无思。
要知道,货物要是两边抬得不一样高,那肯定是高的那边更费劲,而低的那边就轻松些。
温无思看着小少爷红扑扑脏兮兮的脸颊,心中有些叹息。
她一个人搬都比和小少爷一起搬快些。
好不容易一个货物搬完了,又接着去搬下一批货物。
结果才搬了两趟,就没有了,因为她们速度太慢,别的货物已经被其他脚夫抢完了。
此时临近中午,脚夫们也终于可以歇一歇,吃午饭了。
小少爷打了菜后,端着手中的破碗,悄悄咪咪地挪到了温无思身边。
他眨着经历了一上午工作还没有被摧残的眼睛,亮晶晶地道:
“我是慕容连云家的小少爷慕容连云,你叫什么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