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悦做事向来认真,回答之后,就开始专心致志地练习起来,所以并没有看到身后张秋月那双妒忌又充满了愤怨的脸。
舒悦练习了一个上午,下午就被高副团长叫过去开会了,连带一起参加选拔赛的其他五个姑娘。
开会的内容自然是商议排练节目的事情。
如同舒悦所料,高副团长最后敲定的节目就是舞蹈节目,而且是一出古典又喜庆的舞蹈。
这会议开得比较晚,等舒悦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不过她推着自行车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屋里头是亮着灯的。
果不其然,舒悦推开门,就发现渣男回来了。
而且还不是自已回来的,坐在他身侧那一脸惶恐不安,小心翼翼的,可不就是白梨那朵小白花嘛。
看这夫唱妇随的样子,真恩爱啊,如果他不是跟自已还有张结婚证的话,舒悦都忍不住磕他们俩了。
舒悦因为开会晚了,没有赶上食堂的饭菜,所以回来的时候,顺带就在路上打包了个煎饼果子吃着。
她坐到了桌子边上,给自已倒了杯茶,将煎饼果子拿了出来,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煎饼果子,语气有些含糊不清地看着沈俊卿道:“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吗?打扰你们两个的好事了?不是我说你,姓沈的,你背着点人吧,外面的招待所一个晚上也不至于多贵吧?”
沈俊卿今天在医院误会了舒悦,本来想要跟她好好说话的,但是想不到,这舒悦一上来就是夹枪带棒的,而且说的还是这种毫无依据,污蔑他和白梨名声的话。
沈俊卿的那张脸瞬间又黑了下来,目光幽暗深邃地盯着舒悦,一副山雨欲来的风满楼的样子。
还不等沈俊卿发怒,本来一直坐在沙发上面的白梨却忽然噗通一下,居然直接跪在了舒悦的跟前。
不得不说,这朵小白花的演技真是比舒悦这个双栖影后都要更胜一筹,那眼泪瞬间说来就来,红了眼眶,泪眼模糊地看着舒悦,声音哽咽道:“舒悦,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
“今天在医院,我都是胡说八道的,我也是太害怕了,我见你气势汹汹的,怕你真的会出手伤了我的孩子,所以我情急之下才对你撒谎的。”
“我肚子里头的孩子跟俊卿哥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因为这事儿跟俊卿哥吵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吧,要不我给你磕头了——”
白梨说着,居然真的要给舒悦磕头了。
人家一个怀着身孕的寡妇,哭得这么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一副风吹就倒,摇摇欲坠的模样,但凡是个男人,看到这种场景,都得忍不住满心的怜惜啊。
更别说沈俊卿这个心里头一直装着她的男人了。
果不其然,白梨这一招是真好使啊。
沈俊卿心里头本来还对这事儿有些疙瘩的,觉得白梨不分轻重,胡言乱语,但是现在见她这样满心悔恨地跪在地上哭求舒悦原谅,他的心早就偏到白梨身上去。
这样的情形,舒悦但凡说个不原谅,或者揪着这事儿不放,那就是舒悦不懂事,心眼小,故意找茬了。
“白梨,你别这样,你有话好好说,坐起来说,你肚子里头还怀着孩子呢。”沈俊卿眼底的怜惜几乎都要滴出来了,就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温柔了起来。
“我不起来,舒悦要是不原谅我的话,我就一直跪在这里,等她原谅我为止——”白梨声音哽咽地说道。
这话一出,沈俊卿本来对白梨的不满瞬间就被转移到舒悦的身上去了。
他目光带了几分寒意,当即转到了舒悦的身上,冷冷地看着她。
舒悦心里头都忍不住要对白梨的演技拍手叫好了。
今天在医院这一出,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小白花就是故意挑衅她,激怒她,借此来里间她和沈俊卿之间的关系的,但是她没有料到,被自已反将了一军,拆穿了她的真面目。
本来以为撕破了这小白花的脸面,她能消停一点的,谁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逆转了局势,又将自已架在了火上烤。
这个时候,她要说原谅她吧,自已咽不下这口气。
她要是不原谅吧,沈俊卿指定会为小白花鸣不平的,两人又得大吵一架,正中小白花的下怀。
还真是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不过舒悦可不是原主那种木木的性子,更不是原主那个沈俊卿至上的恋爱脑,但凡碰到关于沈俊卿和白梨的事,不是黯然神伤,就是竭力斯底。
她可是双栖影后,这小白花在她跟前飙演技?
行行行,这么玩是吧,那她就陪着她好好玩玩。
此时,沈俊卿的目光极具压迫感地落在舒悦的脸上,甚至还带了几分警告意味。
按照他对舒悦的了解,这女人没理还要闹三分,如今得理肯定是不饶人的。
白梨虽说有错在先,但是她也是因为心理太脆弱,太敏感了,都是为了孩子,情有可原。
如果舒悦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就在沈俊卿心里头正在腹诽舒悦会如何为难白梨的时候,舒悦却忽然放下了手里头的煎饼果子和茶水,同样也噗通一下就跪在了白梨跟前。
她不仅跪了,而且还哐当哐当地给白梨磕了三个响头。
白梨刚才说要磕头,其实不过是装模作样的,她知道沈俊卿肯定会拦着自已的。
她自视甚高,对舒悦道歉已经觉得自已卑躬屈膝了,想叫她真心实意地给舒悦磕头,那更是不可能的。
所以,舒悦突然来了这一出,将沈俊卿和白梨都直接给震住了。
舒悦这个虎娘们,她有头那是真磕啊,哐哐哐几下,那声音老响了,而且磕了头之后,她脑门上瞬间就肿了起来。
就在沈俊卿和白梨震惊的瞬间,舒悦已经酝酿好情绪了。
他娘的,不就是哭吗?不就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嘛?她哭出来,要比白梨那朵小白花美上一千倍,一万倍!
舒悦再次抬起眼的时候,眼底已经满是朦胧的泪光,凝结如珠的眼泪缓缓从眼角落下,在她那张妩媚又美艳的脸上缓缓淌下,充满了绝望又凄楚的感觉。
沈俊卿从来没有见舒悦这样哭过,看得他那是心头一震,瞳孔都忍不住紧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