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的绳子松了绑，眼睛上的遮挡物落地，初冉恢复自身容貌，目视前方，看着闭眼疗伤的相柳。
入眼的，是俊美到妖异的五官，带着几分冷傲与疏离。
一头白发如同云端飘落的絮雪，柔软而纯净，在透进帐篷内月光的映照下泛起银色的光泽。
一袭白衣。
是初冉从未见过的隐藏面。
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
这叫初冉怎么舍得下手杀他。
不收进后宫可惜了。
比黑发紫衣的防风邶更令初冉着迷的，是白发白衣的相柳！
早让她看见这一面，说不定他们孩子都有了！
哪怕是美人计，初冉也认了。
“隐藏了身上若木花的气息，却没去除被褥上的气味，既不想让我杀你，何必说那些话。”
初冉走上前，伸手触摸他的脸，
“你把选择权交给我，是想让我如何选呢？杀与不杀都不对。”
如果相柳不是防风邶，初冉不会犹豫。
可防风邶既隐瞒自己是相柳，却又故意露出破绽给她。
“还是说，你打算从此为我效命？”
相柳睁开眼，捂着胸口吐了一口淤血出来。
“现在不杀我，可就再没有机会了。”
此时是相柳最虚弱的时候，轻易就能杀掉他。
等于，他把自己的命，送到初冉面前，等她拿走。
“你若是死了，谁赔我一个王夫？”
相柳笑了一声，“你不怕我先杀了你？”
“我若死了，你会为我殉情吗？”
“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
相柳怔了怔。
初冉拿出一瓶灵药喂他，效果甚微。
“我体内含剧毒，灵药对我无用。有毒药吗？”
初冉掏出两瓶毒药丢给他。
相柳吃下，运功疗伤，伤势果然好了大半。
“我想来想去，想不起来从前我们有过什么交集。
跟防风邶没有，跟相柳更没有。
但是，你的眼神让我想起来另一个人。”
初冉曾被邀请去斗兽场，那是一个充满血腥和暴力的地方，
四周高墙围起，观众席上坐满了兴奋下注的观众。
场地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竞技场，四周是看台，
观众们可以在看台上清晰地看到场内的每一个细节。
竞技场内，各种野兽和奴隶被关在不同的笼子里，等待被释放出来进行生死搏斗。?
那时初冉年纪还小，她的王叔们估计是想吓破她的胆子，好叫她本本分分的当好她的王姬。
初冉上一秒唯唯诺诺，下一秒便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偷偷下令让人放走了斗兽场里所有的野兽和奴隶。
她对她的王叔们说，他们太可怜了，实在是不忍心看他们一辈子都被关在笼子里。
斗兽场的奴隶主不是好惹的，初冉捅出的篓子，自然要她的王叔们收拾。
很快，大部分野兽和奴隶都被抓了回去。
有一个趁乱逃走的妖奴也差点被抓回去。
初冉及时出现，掩护他逃走。
那时初冉并未看清那名妖奴的样貌，只记得他那道阴冷的眼神。
与刚刚被蒙住眼睛时，被相柳盯着的那种感觉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