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房子男孩的声音开始变得轻柔蛊惑,透着几分孩童的天真与热切。
“当然是无坚不摧的武器道具啦。”
“道具之中,武器道具最珍贵。它能让玩家的实力数倍增强,有时候它比复活道具都有用。”
“毕竟复活道具只能让你免死一次,活过来你还是原本的实力,你的敌人只不过多费些功夫就能再杀你一次,和晚死没什么区别。”
“但拥有了武器,你们就能大幅度提升自已的实力,逆转猎物与猎人的位置,不再只能可怜地逃跑不是吗?”
“据说一个孩童拿着武器道具都能轻易地杀死数个成人哦。”
他这句话一落地,玩家中的几个原本处于弱势地位的玩家眼中不可避免地爆发出了惊人的炙热。
只要得到了武器道具,就能不再为人鱼肉,还可以自保了!
跳房子男孩对她们的反应很满意,继续一件件往下数着他所准备的奖励。
“一件可以逆转游戏进度的道具。”
“一件可以获得游戏提示的道具。”
……
他掰着手指头每数一件,玩家的目光就灼热一分。
“用于追逐和逃跑的加速道具,服用后短时间增加力量的食物道具,甚至还有一个替死娃娃哦。”
替死道具!
皮衣男眼中瞬间爆发出无与伦比的贪婪目光。
替死道具对于玩家就相当于多出一条命来。
他上一个游戏的监管就曾经用替死道具来鼓励玩家互相杀戮,他侥幸存活下来,但亲眼目睹着那个体型壮硕的男人大笑着离开了游戏。
他一定是得到了那件道具!
跳房子男孩却在这时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放缓了语气:“怎么办呐~这些宝贵的道具我只能给一位玩家。”
“给谁?”皮衣男急切道。
“当然是对抗玩家数量最多的人。”跳房子男孩漆黑的瞳仁无声蛊惑,“因为这是对抗游戏啊。”
“既然注定要死一个,那么让我看看,谁会成为那个倒霉蛋。”
“是你咯~是他呢~还是就她了~”
跳房子男孩开心地摇头晃脑唱了起来。
……
玩家之间已经开始互相评估实力了,他们试图找出一个实力最弱的,然后在对抗中将其杀掉,以获取那些令人眼馋的丰厚道具。
仿佛身边的不是同类,是换取道具的待宰羔羊。
短短几分钟里,长发女生和中年妇女已经被数双泛着红血丝的凶恶眼睛紧紧盯上了。
“一旦没有及时杀掉对方,就会像五号房间里的两个人那样,一起被狼吃掉,各位有信心在几分钟之内杀掉一个奋力挣扎的人吗?”
无忧拿着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了写写画画,画本上,跳房子男孩的素描画像跃然纸上。
他一边在画像旁边标注着信息,一边随口道:“人身安全第一位,各位小心非但没有得逞,还把自已搭了进去。”
长发女生和中年妇女身上的目光消失了。
但是无忧这一出声,结果几个男玩家直接盯上了他。
几分钟杀一个女人是有些不太现实,可是几分钟杀死一个孩子,那就轻松多了。
无忧:“?”
他低头捏了捏自已的小细胳膊,确实没什么威慑力,于是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轻型手枪,清脆响亮地上了膛。
盯在他身上的数双眼睛“唰”得就消失了。
那些人心有余悸地收回了目光,怪不得一个半大孩子能活到现在,原来是有枪!
被减掉的房子是数字靠后的三个房间,8号、9号、10号房子在跳房子男孩欢快地拍掌下轰然坍塌化为齑粉。
众人稍稍松了口气,房子是从后往前依次减少的,起码在投掷金球上会变得更容易一些。
无忧依旧是投在了第一格的位置。
皮衣男是倒数第二个投的球,期间他短暂了犹豫了一瞬间,是否要通过杀人来保证自已获得奖励。
对比下来,长发女生和中年大妈显然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可是他看见中年大妈将一个类似道具的物品攥紧握在了手心。
他无法确定那个道具是不是攻击类型的道具,为了不冒险,剩下的猎物就只剩下了长发女生。
八个玩家七个房子,注定要死一个人。
与其被动地等待选择,还不如将选择权握在自已手中。
这轮的游戏规则相较于上一轮又有所不同。
投完小金球的玩家要立即进入自已的房子。
也就是说,他们不知道后面玩家投球的情况。
房子里的玩家忐忑不安地待在各自的房子中,手持着他们认为最强有力的武器,死死盯着门口的风吹草动,精神几乎要崩溃。
在他们眼中,排队投球的时候,站在队伍末尾的是无情。
她是最后一个投球的人,不出意外,被她选中的人就是这轮的倒霉蛋。
前面的玩家应该都会选择空房子。
所以轮到她时,房子已经被占满了。
她选谁,谁就注定了死亡的结局。
想象中如此,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皮衣男却将金球投入了选中的猎物房间里。
骨碌碌。
小金球一路滚落到长发女生的脚下。
宛如催命的符咒,令她浑身战栗。
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长发女生无声地流泪。
她选中了我。
咔挞。
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响起,彩色的木板门被吱扭一声打开,漆黑冰凉的阴影被头顶惨白的光芒拉得扭曲变形。
干涸的血迹与结块的红色碎肉黏在斧头表面,长发女生简直恐惧到发不出任何声音。
门后的不是黑裙女人,是皮衣男,上一局杀了毛衣女生的人。
皮衣男一秒钟都不想要浪费,拎着斧头逼近长发女生:“杀了你,我杀的人数就能领先,道具就是我的了!”
长发女生惊恐地握着水果刀,眼眶中溢满了泪水,她拼命地摇头。
不,不,求求你。
皮衣男神情狰狞而癫狂,抬手狠狠劈下血红的斧头,仿佛预料到了胜利一样,他兴奋地大笑。
砰——
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薄薄的木板门被暴力踹开,大力地仿佛是被卡车轰然撞开,狂甩的薄门板挥舞着空气发出爆鸣的气浪,狠狠砸上了同样薄而脆的彩色隔板。
隔板相连,带动着所有的房间都剧烈摇晃了起来。
仿佛如果这是普通的木板,早就碎成了一地的残渣。
可是这是游戏里的东西,所以尽管它们剧烈震动,依旧完好无损。
皮衣男布满红血丝的眼球仿佛要整个瞪出,凹凸如鱼目,惊愕与铺天盖地的暴怒充斥了他的大脑。
他死死瞪紧了来人。
“你他妈来什么!”
明明知道黑裙女人实力强悍,不能轻易招惹,但愤怒还是彻底湮没他的理智。
他扯着嗓子吼得近乎咆哮,“你是眼瞎还是有病!看不到这个房间已经有两个人了吗!”
无情脚下清脆地磕着修长的金属鞋跟,抱臂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会儿皮衣男暴怒到走火入魔的表情。
然后将被她摔得七荤八素的门彻底关上了。
同时也彻底关死了皮衣男的最后一丝希望。
皮衣男这会已经快要疯了。
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进来!
“我明明已经给你留了空房子!”他恨得咬牙切齿。
无情的手掌上闪过一圈冷冽的金属寒光,她将军刺当成一根稍长的筷子,松松垮垮地转悠着玩,头轻轻一歪,漂亮的红唇透着几分邪气。
“人多热闹,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