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秘书很后悔。
若是她一直陪在卫妤身边，哪会让林清清有动手的机会？
现在孩子没了，于卫妤而言，又是一次打击。
“王姨，接下来可怎么办呢？”谢秘书喃喃道：“卫小姐又做错了什么？她只是一个不被期待出生的孩子，只是想平凡生活而已。”
这些，王姨都无法回答。
没有人的人生是圆满的，最想要的，也是最难得到的。
“卫小姐在国内的时间不多了，以后会怎样，随他们去吧。”
越是抗争，越明白命运的不可抗。
他们的结局，命运早已替他们书写好了。
卫妤没有彻底疼昏过去。
意识迷蒙间，她感觉到自己被挪到了床上，有人一直握着她的手，那熟悉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跟着悲伤。
她还活着，可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之前还在犹豫是否要留下这个孩子，可当它真的不在了……她竟舍不得了。
“她怎么样？”时酌浑身散发着寒意，目光死死盯着床上的女人，泄露了他的焦急。
护士摇头叹气：“孩子是保不住了，她身体太虚弱了，这一胎本来就不稳，摔这一跤，命能保住就不错了。”
卫妤的身体怎么会虚弱至此？
她刚毕业那年，笑容如温暖人心的太阳，照亮了每一个人。
可自从她和宋景明结婚了，那样的笑容一点一点从她的脸上消失了。
那样纯粹且有感染力的笑容，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把她的身体养好，用最好的药。”时酌安排了李助理留下，自己却离开了病房。
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谢秘书带着王姨赶来医院，手术已经结束了，卫妤被安排在特殊病房，所有进入病房的人，都必须告诉时酌。
“她醒了吗？”谢秘书问，李助理摇头：“她根本就没昏迷，正在应该也没睡过去。”
此时在病房内，卫妤靠在床头，双眼微睁，似乎很累的样子。
可方华却知道，她只是不愿意睡。
孩子来得突然，走得突然，还没等她适应他的存在，就已经……
“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吧，这里不会有外人进来。”方华安慰道：“孩子没了还能再有，你可千万别钻牛角尖。”
卫妤摇头：“我没钻牛角尖，我只是……”
猝不及防。
从林清清找上门开始，她就不该出现，明知这女人是个不讲理的，她推她那一下，是她的做风。
只是……还是不甘心。
凭什么她就理所当然地被欺负，被人看低，被伤害？
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方华沉思片刻，似是下了决心，道：“小妤，听老爷子的安排，出国吧。”
卫妤本也打算告知她这个消息，只是没想到，她先说了。
“我本来也打算，一个月后，带您一块儿出国，孩子还在的话，或许我可以在国外把他生下来的。”
卫妤自嘲一笑：“果然，有些东西不属于我，终究不属于我。”
“孩子以后还会有，这次……时机不合适，你也不要太过伤心。”方华劝说着：“等你留学回来，一定能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留学的目的，不就是变强吗？
无论她是否愿意，最终只有留学这一条路可走。
卫妤缓缓躺下，神色疲惫：“妈，我想睡会儿了。”
若再不休息好，选拔可就没法儿参加了。
时酌恨不得让林清清体会卫妤所受的所有苦难。
可他现在还不能。
无论是为时家还是为林家，为了卫妤的安全，他不能和林家撕破脸。
时酌回了时家，与时老爷子说话时都带着责怪之意：“您为什么选择林清清？她根本不配做时家少奶奶！”
从任何方面来说，林清清都达不到时家儿媳的标准，若说是因为林氏，与林氏相当的家族，全京城不是没有。
时老爷子皱眉，似乎很不满他这态度，语气强硬：“林氏能帮时氏，那林清清就可以，至于为什么不选其他家族，谁让林家捷足先登了。”
男人冷硬的面庞少见地染上怒火。
他终是将事情告诉了时老爷子：“林清清推了小妤，孩子没了。”
时老爷子淡漠的面庞闪过片刻震惊，沉声质问：“谁的孩子？”
“我的。”时酌坦然应下：“快两个月了。”
“混账！”
时老爷子不断拍打桌面：“现在你和林清清结婚了，却让别的女人怀孕了，你当林家是什么？当你自己是什么？当她是什么？”
领证的事，时酌没有说实话。
“两个月前，我也表态了，我不愿和林清清结婚，可后来，你让小妤主动接受了出国。”
若说没有一丝埋怨是不可能的。
明明有更好地方法，却偏偏选择了大众认为的，最轻松的一种，也是他最不愿意的一种。
一个家族的兴盛若是需要用联姻来维系，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谁让你对她下手的？！现在时氏不容许出错，你……”
时老爷子气得捶胸顿足。
他哪里想得到，在这紧要关头，会发生这种事？
那个孩子，怎么说都是时家的血脉。
时老爷子态度强硬了许多：“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你有多不愿意，至少三年内，你不能和林清清离婚，三年后她回来，我也就给你这三年时间，让时氏的发展，位居京城第一的同时，收益必须再创新高。”
“之后你若是再想和林清清离婚，我也不管你了。”
于自身，时酌向来很有信心。
可卫妤……
“那我能和小妤结婚吗？”
这才是他真正想知道的。
时老爷子却道：“她能不能进我时家的大门，全靠她自己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她若是能超越她的母亲，我就认了她这个外孙女！到时候你们想结婚，我也不会再管。”
能超越他的女儿，她的生母，自然也够格做他的外甥女。
“好，希望您说到做到！”
时酌离开了，似乎没有半分留恋，时老爷子忍不住想，自己忙活这一辈子，换得今日的下场，究竟有什么意义？
“如今也算是孤家寡人了。”时老爷子叹息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