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眼前是熟悉的床顶。
我偏头看向守在旁边的墨梅,还未开口便听到冷哼声。
“苏云微,你能不能安分点。”
“一点风寒偏要装吐血重病,闹得府中不得安宁。”
“若不是你,长姐早就同我们去赏梅了!”
一点风寒?
我愣在原地,随后很快反应过来。
府中是有大夫的,只是那大夫当初不过是随便招的医馆大夫,医术不精,自然也看不出我身上的毒。
若他们从府外寻来医术高明的大夫,自然轻而易举看出这一切。
他们能因为苏云月食欲不振,便千方百计请来太医院的人为苏云月诊治。
可到了我这里,连吐血也不愿多浪费一丝心神。
苏云月面露责怪,故作不高兴地说道。
“云浩,怎么能这么说云微呢?”
“她可能只是不习惯我在家里吧。”
相似的话我听过无数遍,从前我还会反驳几句,可眼下身子掩盖不住的疲惫,让我没有丝毫辩解的想法。
“既然知道,那就早点走吧。”
苏云月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站在原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苏云浩看不得我刁难苏云月,顿时起身指着我骂道。
“苏云微,你是还没罚跪够吗?”
“我现在就去告诉爹娘!”
我捏紧手指,到底忍不住拿过一旁的茶杯直接砸向苏云浩。
“去呀。”
“你这么有本事,让父亲一剑杀了我不是来的更痛快?”
明明是我艰难带大的亲弟弟,却为了别人毫不犹豫将尖刀对准我。
似乎是被我吓到了,苏云浩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拉着苏云月离开了院子。
……
我不清楚苏云浩怎么同父亲和母亲提起这件事。
只是我又一次被关了禁闭。
不同的是,这次时间延长到了一个月。
他们调走了我院子里的所有人,甚至连墨梅都被强行带走。
我一人住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每日只吃一顿他们送来的半碗剩饭。
冬日严寒,偏偏早该送来的冬衣木炭却迟迟未到。
我知道这是爹娘对我的警告和惩治。
他们用这样的方式,逼迫我明白在家里的地位,然后认错向他们屈服。
可人离死不远时,总会生出许多的勇气。
我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未曾提出丝毫异议。
一个月的时间里,顾若帆和苏云浩来了许多次。
苏云浩依旧是讥讽我不知满足,自私虚伪,让我早点认错少受苦楚。
顾若帆则不同,他不同意与我退婚。
可一旦提起苏云月有关的事情,又总是无条件站在她那边,百般劝说我早日认错。
甚至到了最后,顾若帆垂着头无奈道。
“云微,你变得让我不认识你了。”
“你知道京城如今怎么说你吗?”
“说你不敬长辈,敌视长姐,嚣张跋扈。”
我微闭眼睛,自然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府中的事情被传得满京城皆知,无非就是爹娘的默许。
自从长姐回京后,即便府中处处偏向,可在京城其他人眼中,长姐始终比不过我。
之前意欲同我换亲不成,也有宣平侯府顾忌名声的考虑。
可长姐年岁渐长,再不成婚便真要成了笑柄。
所以才将我关禁闭,又散播谣言想要再次尝试换亲。
谁能想到,我的亲生父母,竟如此想方设法地败坏我名声,将我的一切算计得明明白白的。
这简直莫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