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他轻轻的喊着,“你回小院了是吗?我在A市没找到你。”
和他在一起十年,他从未关心过我在哪。
月子中心三个月,他一个问候都没有;出去旅游半个月,他没问过我一句安不安全。
我们就像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哪怕我主动关心他,让他少喝些酒,少熬夜,多喝点暖胃汤,也只换来冷漠的“知道。”
现在他倒是委屈的很,彷佛我才是那个负心人。
“我听你的,这段时间没喝酒没熬夜,每天喝一碗暖胃汤,可我还是睡不着……”
“林思淼夜里总是惊醒喊妈妈,他说你唱儿歌他就不害怕了,你能教教我怎么唱吗?”
我突然觉得很烦,胸口有团无名火。
“林深,你有健忘症吗?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能不能睡着,会不会唱儿歌,跟我没关系。”
“以你的条件,想再找‘私人生活助理’轻而易举,甚至十个八个都可以,不要再来烦我。”
“还有,如果你真是合格的爸爸,孩子怎么会哭闹找妈妈,你应该反省自己,而不是找我。”
“或许你习惯不了没有我的日子,但是林深,我们结束了,彻底结束了,你和林思淼都不要再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我不想再跟你们有任何联系,听懂了吗?”
对面寂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我决绝的按下红色键。
幸好不远处就是营业厅,我立马去买个新手机,开个新号码。
接下来几天,我奔波各大业务网点,将自己的资料改成新号码。
我彻底和以前的世界划清界限。
从此,我只是自己,我叫苏青。
不再是谁的保姆,谁的助理,谁的影子,谁的妈妈。
……
院子里的花都开了,美不胜收。
我将它们拜托给邻居照看,准备开启自驾环游。
开着我新买的车,第一站去西安。
这是我以前看上的一款越野车,售价十几万。
那会儿,我刚学会开车,兴奋的跟林深介绍这款车。
我只想有个代步车,方便我出行和接送林思淼。
可林深只‘嗯’了一声,再没动静,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林思淼扬起稚嫩的笑脸,不屑的瞥我一眼。
“这车太丢人,我不要坐这种车,你配不上我爸爸。”
我愣住,没想过当时只有三四岁的他会说出这种话。
如今我再回想起那一幕,终于明白。
林深对我的冷淡,林思淼看在眼里,他虽然小,但不傻。
所以,他越来越像他爸爸,骨子里越来越凉薄。
还想这些做什么,我笑了。
我挣脱禁锢自己十年的牢笼,应该多呼吸自由的空气。
西安人很热情,到处都洋溢着老乡们的吆喝声。
我来到华清池,在温泉驻足。
有个四五岁的小姑娘跑过来,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问我:
“阿姨,你能帮我接一杯温泉水吗,我想带回家给妈妈。”
我蹲下身子,接过她手中的水杯,回头看了看。
她奶奶站在不远处,微笑对我点点头。
“可以啊,可是为什么你妈妈没有陪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