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无礼,语气冷漠。
林深眼中有些我看不懂的神色,他盯了我好一会儿,“苏青,你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林思淼闻闻这朵花,摸摸那棵树,听到他爸的话,转头也盯着我看。
我现在按照自己喜好,穿花裙子,扎丸子头,踩着恨天高。
不像之前听他的,穿成周灵那样。
当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在心里翻个白眼,我看向林深:“我问你有必要吗,林深,追到这来?”
他不自然的指向林思淼,“孩子想你,眼睛都哭肿了。”
我很无奈,“林深,我以为我上次说的很清楚了,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我们之间彻底完了,你懂吗?”
林深握着水杯的手抖了抖,水洒出来落在地上,开出氤氲的花朵。
“苏青,就因为我没承认你的身份,你就不要我们了?儿子是你亲生的,你真舍得?”
“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了,我有自己的新生活,我不想回到过去,不要再来打扰我,我们不是一路人。”
咬咬牙,我一口气说完,“包括他,林思淼,甚至连他的出生都是错的,如果我能回到十年前,我宁愿从没认识过你。”
毕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我这话有些伤到他,哭着扑到林深怀里。
我站起身,打开小院门,“走吧,别再来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林深还想说什么,看到我的背影,只能垂头丧气牵着林思淼往外走。
路过我身边时,一只小手扯我衣角。
我低头看过去。
他似乎想喊妈妈,却硬生生憋了回去。
林深拽过他的手,将他拉走。
我扭过头不再看,生怕自己会心软。
……
当年我难产,痛了三天都没生下来,医生查房发现孩子有宫内窘迫。
立马采取紧急剖宫产。
等不及麻药生效,刀子已经划开我肚皮。
我疼的浑身止不住战栗,冷汗直流。
全身都被绑在手术台上,我动不了,只能大声哭喊。
短短十几分钟的手术,我彷佛度过一千年那么长。
听到林思淼哇一声哭出来,我如释重负。
当时我就在想,哪怕死在手术台上,我也要让孩子活下去。
好在是现代医学,我们母子平安。
从那天起,我对他无一不顺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两岁前,他的确跟我最亲,白天晚上只要没见到我,就哭的泪流满面。
可渐渐地,他不再需要我。
甚至觉得我只是他爸雇来的保姆,并不是他妈妈。
我摇摇头,甩掉脑海中这些事,关上院门。
这时,手机响了,陌生号码。
“喂,是苏小姐吗?我是菲菲爸爸陈益,她闹着找你,不吃饭不睡觉,能请你跟她说几句话吗?”
我嗯一声后,听筒里传来那个软糯小姑娘的声音。
“妈妈,我是菲菲,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能来看看我呀?”
那股酸涩又涌上心头,我莫名有些想哭。
今天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我从未付出过什么的孩子,将我视若珍宝,抱她一下能感动到舍不得松手,妈妈喊不停。
而我曾经看的比自己命还重要的孩子,他对我的付出视而不见,却理所应当的享受着我的疼爱,连称呼都不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