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不止骄傲自信,论扎心也是一流的,他神情古怪的瞅着谢归墨,“萧珣骗我说你对沈二姑娘有意思,也不知道他是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要对人家平远侯府姑娘有意思,不上赶着讨欢心,这样坏平远侯府的好事,这不等于是自掘坟墓么?
谢归墨是什么人,能做这样吃力不讨好,挖坑埋自已的事吗?
楚翊笃定萧珣是骗他的,亏得他之前还信了两分。
陈七额头跳了下,他家爷对沈二姑娘好的还不够明显吗,端王世子都直接告诉宣义侯世子了,宣义侯世子都不信……
不过宣义侯世子倒是没说错,爷让王爷保举宣义侯府二老爷,阻断了平远侯府二老爷的升官之路,平远侯府上下这会儿怕是气坏了,可这是沈二姑娘找爷帮的忙,帮是断自已后路,不帮那是连路都没有。
楚翊轻咳一声,看着谢归墨道,“你到底对沈二姑娘有没有意思?”
谢归墨斜他一眼,“问这么清楚做什么?”
楚翊道,“我觉得她挺有趣的……”
这不是楚翊第一次说这话了,谢归墨翻兵书的手滞了下,道,“时辰不早了,回去收拾包袱去。”
楚翊一头雾水,“我没事收拾包袱做什么?”
“送你去挖矿。”
“……”
要不要这么狠?
楚翊抽了嘴角道,“你真喜欢沈二姑娘啊?”
谢归墨难得眸光从兵书上移开了,楚翊确实吓的后退一大步,连忙道,“我可不是要挖你墙角,是萧珣见我不信,怂恿我试探你的,我走,我这就走……”
生怕谢归墨揍他,楚翊赶紧闪了。
不过心底确实按捺不住好奇,萧珣没比他多长一只眼睛,也不比他眼睛大,怎么就看出来谢归墨喜欢沈二姑娘,他怎么就一点没看出来呢,真是白长一双明亮深邃好看的眼睛了。
这边楚翊离开靖阳王府,那边陈山翻墙进去,跳窗进书房。
陈山道,“沈二姑娘让属下代为感谢爷……”
陈七道,“你怎么不喊她世子妃了?”
“沈二姑娘不让喊。”
谢归墨脸色肉眼可见冷下去,“她不让你喊,你就不喊了?”
他就知道爷不会高兴,陈山默默道,“世子妃说话,属下不能不听啊。”
爷为了帮沈二姑娘,都去找王爷帮忙了,他还能不知道沈二姑娘在爷心底的地位么?
谢归墨继续看兵书。
陈七问道,“沈二姑娘就一点没怀疑爷是靖阳王世子吗?”
爷迟迟摘不掉面具,陈七都替他着急。
陈山道,“沈二姑娘的丫鬟怀疑了……”
“然后呢?”陈七追问道。
“沈二姑娘把丫鬟的怀疑打消了。”
“……”
谢归墨气笑了,都这么明显了,那女人竟然一点不怀疑,她是故意的还是压根就不敢往他身上猜。
他是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靖阳王世子。
想到沈棠说的话,某位爷心底就堵的慌。
他不信托梦之言,那女人一定有事瞒着他。
屋内,沈棠在看银杏和秋桐翻花绳,外面四儿端托盘进来,托盘里放着三盘子六样糕点,银杏道,“怎么端这么多糕点来?”
四儿道,“大厨房刚刚差人送来的……”
至于大厨房为什么送来,就不用问了,二太太以为户部侍郎之位是二老爷的囊中之物,让大厨房早早备好糕点果子,等着招待前来祝贺的宾客,结果高兴的太早了,这些糕点都是从糕点铺子买回来的,下人可不敢随便吃,大厨房甚至都不敢去问二太太怎么处理。
悄悄问二太太身边的管事孙妈妈,孙妈妈让大厨房往各院多送些,大厨房就照办了。
这回二房的脸可丢大了,不止是府里,还有府外,朝堂上。
偌大一个侯府,大概只有沈棠心情好,吃的下糕点,不过三盘子太多了,沈棠一个人可吃不完,沈棠拿了一块红豆糕,剩下的让丫鬟端出去给大家分了。
府里的下人心情也差,毕竟二老爷升了官,二太太高兴,是准备府里上下赏三个月月钱的,二老爷升官黄了,他们的赏钱也没了。
沈棠刚刚将一块红豆糕吃完,窗户就被敲响了,她飞快往窗户望去,她以为男子来了,但窗户敲完就没动静了,沈棠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她从小榻上下去,推开窗户就见陈山站在外头。
陈山给沈棠行礼道,“世子妃让属下代为向爷道谢,爷说一句谢谢不够,让世子妃给他绣只荷包当作谢礼。”
虽然沈棠怀疑是男子帮的忙,但真听到,心底还是很震撼。
他是怎么做到让靖阳王帮着举荐宣义侯府二老爷的?
帮她这么大的忙,让她绣个荷包当作谢礼已经不值一提了。
只是绣荷包……
沈棠想到那些人就是借她绣的荷包要了靖阳王世子的命,她打心底抵触再绣荷包了。
他应该也不是非要她绣的荷包不可,帕子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沈棠觉得帕子不足以表达她的谢意,怕误会她是故意躲懒,谢的不诚心,沈棠决定给男子绣个腰带做谢礼。
打定主意,沈棠带银杏去库房,挑了块天蓝色绸缎,就开始绣腰带了。
一连三天,沈棠都在忙着绣腰带。
这日傍晚,沈棠在绣腰带,外面四儿进来道,“姑娘,三姑娘来了。”
沈棠连忙把腰带放回绣篓子里,拿绣布盖住,刚藏好,沈冉就进来了。
沈棠笑道,“三妹妹怎么来我这儿了?”
沈冉道,“过几日文国公府老夫人过寿,刚差人送来请帖,祖母让我娘带我和二姐姐去贺寿,我来和你说一声。”
竟然没让沈娢去……
沈棠猜是最近沈娢消瘦太多的缘故,老夫人不想让人看到沈娢被退婚后形容憔悴的样子。
沈棠以为沈冉只是来告诉她一声就会走,没想到沈冉坐了下来,不仅坐了会儿,还好奇她平常做些针线活,将绣篓子掀开了。
看到腰带,沈冉道,“没想到二姐姐的针线活做的这么好,这腰带是给谁绣的?”
“给表哥绣的!”
沈棠没法说是给男子绣的,只能拿表哥做挡箭牌了,“表哥生辰在即,我绣条腰带给他做生辰礼物。”
沈冉觉得表兄妹间绣腰带过于亲近了,不过沈棠算定了半个亲,就算没有,老夫人也绝不会把沈棠许给姜家的,所以倒也不用想歪。
沈冉将腰带放下,道,“二姐姐忙,我就先回去了。”
沈棠起身送她。
结果送完沈冉回来,隔着珠帘,沈棠看到男子坐在小榻上,手里拿的正是那条绣了一半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