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什么啊?师爷又不是外人,这么多菜咱们二人也吃不完,一起吧。”
季明礼伸手按住县令,又将视线挪到了师爷身上。
感受到县令迷茫的眼神,确认他没有力气挣扎了。季明礼才笑着走了回去,拿起鸳鸯壶,将手指对准了上面的机关上。
师爷大惊,怎么也没想到季家二公子知道这酒壶的秘密!
“这些都是本公子玩剩下的,小的时候拿这种壶当玩具,偷偷装了不少小甜水哄妹妹。”
师爷冷汗都下来了,看着鸳鸯壶里面的酒水被缓缓倒出,仿佛倒在了他的嘴里一样。
最让他害怕的还不是这件事,而是季明礼竟然端着酒杯直奔他而来。
“你们家县令实在不胜酒力,既然他发话让你陪好本公子喝,那便干了吧。”
师爷哪里敢喝啊?可季明礼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你们家县令我倒是可以给几分薄面,毕竟不大不小也算个官员。至于你嘛……”
季明礼勾唇一笑,“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师爷也算是一个有眼色的,如今也知道该如何做更好。
一咬牙一跺脚,也干了这杯加了料的酒,快速昏睡过去。
季明礼嫌恶地擦了擦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哨子,运气长长地吹响。
这哨子是临行前母亲让他带上的,说是只要附近有季家军的人,就会出现。
果然,不到一刻钟,已经来了四十多个人,有男有女。
季明礼勾唇一笑,难怪陛下老惦记将季家全族杀光。原来季家的影响力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恐怖至此。
只怕是皇帝不带一兵一卒出了京城,到了地方也没有这么大的力度。
“你们可知知府与参军的家怎么走?若是知道,立刻带着我的名帖去传他们到这里来。”
府中被传唤来此的一个下人忙拱了拱手,“参军和知府都在县令府中,只不过一个在牢里,一个被幽禁。”
季明礼内心大骇,再次将视线移动到睡得正香的县令身上时,眼神里明显带了杀意。
一把拽下县令身上的令牌,扔给回话之人。
“去把他们提出来,就说是县令要找他们。”
如此才不会引得旁人怀疑,还能最快速度毫无风险地见到他想见到的人。
没一会儿,两个憔悴不堪的男人便被带到了这里。
季明礼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城池之中,一文一武两个一把手,竟然都被小小的县令给拿捏了。
就这脑子还做什么官啊?只怕是去乡下种地都得被人讹。
两个人睁开疲惫的双眼,满眼怒意。却在见到对面是一个眼生的少年郎后,不由怔住了。
“还真是好大的本事,能让一个小县令给控制得死死的。不知道是不是该夸一句你们真棒好呢,还是该夸一句你们脑子好呢。”
两个人都不由低下了头,十分汗颜。
“还能动吗?我现在就命人将你们妥善的送回去。若是能动,最快速度收拾干净,随本公子去个地方。”
参军尽管被下了狱,可到底是武将。虽然环境差了些,但底子在那儿,倒也算平安无事。
反倒是知府虽然是被软禁的,身子骨却十分虚弱。这会儿连说话都是撑着力气。
可他是官员,深知自己该做什么事情。更何况眼前这位公子十分贵气且气势十足,来头定然不小。
两人都说可以,季明礼才笑着亮出自己的身份。
“家父护国公季拓疆,家妹当朝皇后。”
两人眼底迸发出惊喜的光芒,终于得救了!
只要京城来人了,县令再有靠山又能如何?
他的靠山再大,还能大过北梁守护神与皇后娘娘吗?
除非他的靠山是皇帝!
但他做出来的事情却并不是为了百姓好,就算是皇帝的人,也会被砍头抄家。
两个人似是瞬间扫清疲惫,满脸笑意地被人护送着离开。
季明礼没忘了之前听到的消息,“参军的家人和知府的家人可是也受到了控制?先接出来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待事情都解决以后,再让他们两家团聚。”
手里若是没有他们在意的人,季明礼也担心他们会抱团合作。若真的这样,自己的处境只会愈发艰难,此行怕又是危机重重。
季明礼又看向桌上趴着的两个人,亲自用妹妹教的绑人方式将两人捆好。
妹妹可是说了,这种手法捆人,越挣扎绑得越紧。
“把这两个人套麻袋里装好,扔我马车里!”
他还有令人昏睡的药,全都撒在车厢里,保证他们能昏睡个七天七夜。
他去县令的后院找一个干净且幽静的院落住了下来,美其名曰县令的贵客。
所有人都知道县令好吃好喝地供着这位贵公子,自然没有人怀疑。
三日后。
参军和知府一同赶了回来,两张脸都白得像鬼一样。
为官多年,从未见过那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直到现在,闭上双眼的时候都能做噩梦。
“仵作被刺激疯三人,吓跑了九人。但好在下官幸不辱命,查清了遇害之人的身份。只是兹事体大,还请季二公子过目。”
季明礼接过来一看,不由也瞪大了眼睛。
这事儿还真不是这些地方官敢查的,得抓紧时间飞鸽传书入京才行。
“你们俩去马车上,一人带走一个分别关押。至于你们如何报仇本公子不管,必须让他们能活着被折腾到京城,撑到判死刑那一日。”
两人都明白,县令敢犯下这么大的错,一定是逃不了一个死字。
而季二公子还让他们带回去关押,实际上就是让他们提前出出气。
“下官还有一事,我们的家人……”
季明礼抬起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
“在京城没有来人将他们带走之前,你们的身边都有危险。待危机解除,你们的家人自会好生与你们团聚。”
两人对视一眼,自也明白这话在理。
毕竟家人就是和他们一起被关押、被幽禁的,倒是也没脸强行将人要回。
或许是季家人的形象过于光辉伟岸了些,二人都未觉得季明礼此举是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