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每天都去黑市试炼台上，却不出手，任由他们把他打得半死。
他有丹药却不服，就像曾经的我那样，生生挺过来后，再重新站到试炼台上。
大师兄也一直待在金链塔里，没有出来。
宗门弟子们都在议论，说宗主的这三个得意弟子都癔症了。
也有长老们来找三个师兄，可说教没用。
三年后，大师兄在突破至化身后期时，却因心魔缠身而堕魔。
他杀了宗门大半弟子，只为找一个人心甘情愿贡献出自己的神魂，以此来修复我的神魂，送我去转世。
可没有人愿意。
“她处处护着你们，救了你们那么多次，平日也对你们多有照料。她帮了你们那么多，为什么没人肯帮她？”
“谁说半妖肮脏晦气？你们这些恩将仇报的人，最是肮脏恶心！”
“夺她资源好玩吗？”
“欺负她骂她好玩吗？”
“全都该死！”
“去死！”
几个长老修为还没大师兄高，根本制不住他。
二师兄想拦，也被他砍掉了右臂，打落在地。
最后，三师兄主动走出来。
“我欠师妹的，大师兄，我愿意用我的神魂，换她一个转世的机会！”
抽取神魂是一件异常痛苦的事情，可三师兄哪怕冷汗打湿衣襟，手背脖子上青筋暴起，也不曾喊一声疼。
神魂被清洗记忆，去做其他人的养料时，没有人会不抗拒。
然而三师兄克制住了本能，哪怕到了最后一刻，脸上也带着笑。
从世上消失时，他最后一句是轻轻的呢喃：“师妹，对不起……”
再然后，我彻底陷入了昏暗。
番外
我叫元初阳，是万剑宗宗主的女儿。
我爹娘很疼爱我，师兄师姐们也纵着我。
而且我天生剑骨，还是天灵根，修炼如喝水。
不知多少人羡慕我，说我是人生赢家。
只是我也有烦恼——
我都金丹期了，爹娘跟师兄师姐们还拘着我，不肯让我独自出门。
可凡间实在是太好玩了，我没忍住，带着我养的大黄狗偷偷溜了出去。
说书先生在讲凌华宗的故事了，说那个天纵奇才的嵇危堕魔后，最后被自己师尊杀死。
只可惜凌华宗大半弟子被屠，嵇危的两个师弟陆羽和江一白也不知所踪。
一个风光无限的大宗门，从此没落。
我听一嘴就离开了，溜溜达达去买冰糖葫芦糖炒栗子。
自己吃一口，给大黄塞一口。
可那个白发苍苍的独臂老伯，又偷偷摸摸跟踪我了。
我叹口气，走过去，把吃的都塞进了他怀里。
“老伯，你收下这些，可以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吗？”
他手足无措，慌乱道：“不用这些，你、你说，我一定答应！”
“请你以后都不要再跟着我了，我每次看到你就觉得害怕。”
其实还有莫名的讨厌，可我没好意思说，觉得很不礼貌。
老伯听见我的话，看起来很哀伤，又像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人。
他狼狈应着好，转身要走，却突然开始咳血。
我吓了一跳，赶紧去翻丹药。
老伯摆着手没收：“不要紧，好多年前的旧伤了。”
“本来我师妹打算用五年治好我，可四年零九个月的时候，她死了。我做过对不起她的事，这只能说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懂，却让人哀伤到喘不过气。
老伯离开后，再没出现过。
不知是死了，还是单纯没再跟着我。
我也没当回事。
本来就是一个人生过客罢了，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