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司机在前面喊道,“下车吧,再往前车就进不去了,山上有野物,走黑路别弄大动静,出山路就这一条,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见村了。”
司机大哥站在车旁,嘴里不停地嘱咐着我们需要注意的事情,手上也没闲着,正忙着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搬。
搬完东西后,汽车艰难的打弯,沿着这条路开的越来越远,变成一个点,直到看不见。
阿姜带的东西不少,好在每个设备箱下都有轮子,拖得动。我们开了灯,也照不亮前方三米外的路。
脚下土地和头顶天空,只有无尽的苍茫和沉寂。一路无人说话,当时很震惊,连楚楚也很安静,他当时困得眼都睁不开。
就这样安静的,沿着这条路走了很久,一直到脚都快走断了。
直到听到鸡鸣的声音,那只鸡绝对很有音乐天赋,那绝对是最美妙的鸡叫了。
果然,我们在天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看见了村寨。从远处看,它们深深掩藏在大山褶皱里。
大大小小的村庄住了几千人,寨子里的人比太阳起的还早,村里已经升起缕缕炊烟。刹那间,我仿佛走进了母亲的照片中,密布的丛林,群山沟壑中的村寨,让我恍如隔世。
当地的珞巴族居民很是热情,看到我们带来的东西都很好奇。
珞巴族直至20世纪中期仍处于原始社会末期阶段,他们的生产方式还是刀耕火种为主。
好在赶上好时代,有了政府补贴虽然吃不饱,但不至于会被饿死。另外一边,天天和狗狗已经和村民打成一片了,村民们看他的眼神,简直像爷爷在看孙子。
这里是琼林村,也是珞巴部落,漆黑山野中一朵绚丽的花。
这时,有村民喊着村长来了,身边的人告诉我,过几天就是望果节,是藏族传统节日。
珞巴族在以前是藏族分支,珞巴在藏语中就有南方人的意思,也延续下这个节日。
远处的村民也过来了,簇拥着一个壮年汉子,看起来四十多岁。他的样子让我想起文学作品中古老民族威武的首领。
村长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叫古康,身材高大强壮,穿着黑色的珞巴族传统服饰,声音低沉浑厚,极具穿透力。
村长很受村民们爱戴,我周围围着许多女人和老人,他们眼里毫不掩饰的敬重。我向远处望去,一些孩子们拽住古康的衣角,他揉了揉他们的脑袋,低头和他们说着什么,一起笑起来。
我们几个打算将设备收拾起来,围着我们的孩子缠住了萧虞。
“叔叔,你们来山里干什么呢?”一个孩子问道。
“叫哥哥。”
“哥哥,你们来山里干什么呢?”
“我们来……旅游的。”
“啊?你们不是来探险的吗?”一个大一点的男孩子问道。
“谁说的。”萧虞问道。
“就是那个哥哥说的。”男孩子指着另一边的楚楚说道。
“嗯……也不错,探险就是旅游。”萧虞看着对着小孩子们滔滔不绝的楚楚,心想,他这是要昭告天下吗。
我和阿姜,小哥支起设备支架,孩子们注意到了这些大家伙,开始讨论起来。
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拉着萧虞看向我问道,“哥哥!那个漂亮姐姐是科学家吗!”小姑娘眨着大大的眼睛。
以小孩子的想法来看,小哥的黑色风衣像低调助理,阿姜更像帅气女特工,我看起来更贴近科学家吧,虽然被质疑了身份,但是人家叫我漂亮姐姐哎,被夸了心里总是美滋滋的。
“不算是,但也不错,她是学生里的科学家。”萧虞道。
“那就是我们的科学家了!”
“对啊,你们是学生。”萧虞附和道。
“我们是学生!”孩子们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的绕着人群跑闹起来,带起阵阵笑声。
“萧虞,过来帮忙啊!”我喊道。
萧虞跑过来,“就喊我一个?不叫楚楚。”
“让他玩去吧。”
我们往楚楚那看,他只顾着和那群孩子们玩闹,笑的眼睛都没了。
“他是……”阿姜顺着我的目光看去。
“他叫吴阿楚,小名叫楚楚。”萧虞回答。
“嗯。”阿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想她肯定是在奇怪,我们为什么带一个不着调的孩子过来。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好在她也没问。
我看着楚楚时,察觉到另一个目光,转头寻找那束目光。来自于一个少年,小麦色皮肤,少年的眼睛明亮而清澈,直达心灵深处。
他没有回避,走过来帮我们搬这些东西,大概也是好奇这些对于山里来说很新鲜的玩意吧,他跟我们说他叫丹柒。
下午太阳落山前,我找到村长,将照片交给村长看。古康盯着照片看了好几遍,终于抬头看向我。
“孩子,你们是干嘛来的。”他注视着我,古康的眼睛像无尽的深不见底的大海,能看透一切,深邃,坚毅。
我不打算隐瞒,“我们来找人。”我指着照片上穿着珞巴族衣服的女人,“当年她做的向导带着了一支队伍进山,后来就失踪了。”
他沉默了好久,“她叫梅朵,她死了。”
“死了?她没出来吗,那那支队伍呢?”
“没有人出来,梅朵带他们进山,走的太深,深山里有个好大的墓。很久以前的事了,做着发财的梦盗自已的坟。”
“所有人都没出来吗?”我急切的追问道。
村长摇摇头,“都死了,如果孩子,你要找什么东西,我们只能送你进山,其他的我也帮不了你。”
压下心头的惊慌,“我知道的,谢谢了。”我拿起照片,向村长深深鞠了一躬道了谢离开。
没有人出来,没有人出来,我脑海里驱之不去的回想,只是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逼近。
我们将设备扛进山里,一路上走走停停,将机器大多拉进山顶,很快太阳快落山了。
回到村庄,晚上住在村里,白住人家的房子有些过意不去,可他们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