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仪爬起身,想要参加父母的讨论。怎奈,自已只是个3岁的小宝宝,如果,说出长篇大论,会不会吓倒两个“关关雎鸠”呀?!
王瑾仪“哼哧,哼哧”的发出声音,准备下床。
母亲从父亲怀里站起,跑了进来,抱起女儿,双颊绯红,像个早恋的中学生,被家长抓包般,无措而紧张。
母亲还在偷眼看父亲,儒雅的书生身着白袍,正有些脸红,略显局促不安。
哎呀,我的那个爹娘啊,不就是抱了抱吗?自家娘子和夫君,有什么可难为情的呢?
要是在上一世,那可就别提了。哎呀!捂脸,羞羞……
王瑾仪决定,不做父母情感交流的绊脚石,就发挥了3岁小孩儿,得天独厚的优势,耍无赖。非要去找奶娘,双方都正中了下怀。
母亲抱着王瑾仪,送进西厢房,看着奶娘将手上的针线,都收拾妥帖,才将王瑾仪交给她。
一个小丫鬟来报说:
“上房来人,让到上房对上个月的账,去领一下四公子的用度。”
母亲带着朱儿,和二房管账的平儿,抱着账本出了二房院门。
父亲站在廊下,望着母亲匆匆忙忙的身影,听着从东厢房传来的朗朗读书声,西厢房不时传来女儿嬉笑声,越过身边施礼的仆人。走进正房的大书房。
此时,东厢房的书房里,两个人在书案前读书。
一个是王瑾仪的哥哥王文栋。另一个是欧阳文澈。
王文栋沉浸在背书中,小脑袋摇晃着,抱着书本儿。
背不通,就会把书拿起来,反复诵读,然后再投入到摇头晃脑之中。
书桌的另一边,静静的坐着欧阳文澈。
他手里的书,迟迟没有翻动。
欧阳文澈平静的外表下,心中千万种感觉翻滚。
欧阳文澈缓缓的合上书。步出了书房。
东厢房廊下。
欧阳文澈感受着庭院的静谧,望着澄明的高天,神色莫名。
几天前。
凌云寺下山的山道上,那场惊心动魄的追杀,仍然历历在目。
那一天,知客僧匆匆来通知,说是南麓下山的山道,出了事故。请大家绕北麓下山。
僧人起手
:“请贵客,提早启程吧。”
看着家仆,在管事欧阳卿的督促下,收拾行李,清点人员。
平日里,像哑巴一样的长随,云一和云二默默的走向自已,
:“公子,请到后边车驾。”
“哑巴”今天居然说话了。
而且不等吩咐,云一直接跳上了欧阳文澈的马车,坐进车厢。
云二上前拉住欧阳文澈的胳膊,拉他上了放祭品的车,云二与车夫并坐在车架上。
欧阳文澈感到反常,两个长随如临大敌,虽有不解,但仍默许配合着。
马车在山路上,缓缓的走着,一路上虽有颠簸,但却很平静。
从山路,上官道,要经过一个山坡,山坡上有一片杂密的树林,因而得名“青树坡”。
马车下了山道,进入青树坡。
欧阳文澈挑起车帘,青树坡上停着4辆,装着满满稻草的平板车,车边分散着几个歇脚的汉子。
前面下山的马车,纷纷穿林而过。
当欧阳家马车进入树林,忽听一声呼哨响起,看似歇脚的汉子,行动快捷,从各自身边的板车底下,“唰,唰,唰,”抽出了,明晃晃的长刀。直奔欧阳家马车攻来。
马车上的家徽,成了明确的指引,欧阳家的马车和家仆,成了待宰羔羊,长刀过处,血花飞溅。
在慌乱躲避中,马车惊慌相撞,人喊马嘶,乱作一团。
在众多马车中,宽大的主人车驾,装满祭品的车子。在惊恐的喊叫声中,没有任何惊慌的表现。引起了劫匪注意。
数把长刀向宽大的主人车厢砍去,还有一人,直直地将长刀从车窗飞入车厢。
诡异的安静过后,车帘被劫匪的长刀,轻轻挑起,车厢里两支飞刀直直射出,云一飞身而出,云一直接踹翻,挑着车帘的劫匪,顺带用脚勾起长刀,握着长刀,在手里掂了掂分量,直接飞身跃入,劫匪人群,只见他长刀过处,劫匪纷纷翻倒。
车里的欧阳文澈刚松了一口气,就见云一转了个身,云二也从车架上跳了下来。
两人均面对4辆板车。
装满稻草的平板车上,稻草被撩起,草堆里各自跳出一个蒙面人,四人两两向云一云二分别攻来。
直到这时,欧阳文澈才明白,当时上马车时,云一云二,已有预料。
欧阳文澈伸手从长靴中,取出了一把短刃。自4岁起,这把短刀,就一直放在靴子里。
在别的孩子,还在穿软底布鞋的时候,欧阳文澈就开始穿靴,靴子里一直藏着一把短刃。
他终于懂了,云一云二轮流训练他,练习用匕首,现在有了实际意义。
此时,小厮初一赶来,挥刀砍断马的龙套。欧阳文澈跳下马车,见管事欧阳卿,自已的嬷嬷,分别各牵了一匹马。
:“上马!”欧阳卿没多说一个字,扶着他上了马,四人骑马向官道跑去。
身后刀剑相击声四起。
没跑多远两个蒙面人。随后追来。
欧阳卿深深的看了欧阳文澈一眼。只对欧阳文澈说了一句:
“主子,保重!”
就与嬷嬷下了马。
待到,欧阳文澈回头看时,管事和嬷嬷分别从腰间抽出软剑,迎了上去。
初一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把匕首,向两人的马屁股上各扎了一刀,马儿刺痛之下,像发疯一样,急速跑出了青树坡。
沿着官道疾驰,身后无声无息。
官道上,似乎所有的车马全都消失了,只有他们两个。
两匹马一路狂奔。
终于,两匹马越跑越慢,直至分别倒地不起。
初一急急的跑过来,扶起了欧阳文澈,帮助他正了正衣襟,然后直接跪倒在路边:
“主子,处在生死关头,不可有妇人之仁,切记!”
起身后,帮助欧阳文澈,褪去了身上的锦袍、长靴。
和欧阳文澈互换外袍,鞋子。又帮欧阳文策把布袍穿好。
欧阳文澈紧咬牙关:
“一起走。”
初一说道:
“主子,记住,别再去欧阳家求助!去府学找藏书阁阁主王敏章。这是信物。”
他指的是,穿在欧阳文澈身上的布袍,初一,伸手拉住袍袖,翻开袖口,只见一个精美的绣片。
欧阳文澈点了点头,拉住了初一:
“走。”
主仆二人沿着官道,向府城跑,后边似乎有人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