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半月有余,南挽已经可以下地走动,觉得在炎家叨扰多日,得跟族长和族长夫人行礼致谢,阿爹阿娘已经不在了,不能被人说没有教养,落人话柄。
南挽唤来炎玉为她梳妆,南挽来时空空如也,此时房中衣服首饰,已经堆得满满当当。
炎玉伺候南挽穿上白色抹胸、粉色对襟上衣,白色百褶裙,再佩戴上首饰,腰间系上银铃,美得好像仙子,南挽疑惑,问炎玉:“平时不见炎族人穿得如此色彩丰富?”
炎玉回话:“这些都是少主为姑娘专门订制,希望姑娘穿上心情能好些,不过姑娘穿上真美,我还没见过姑娘这般美丽的女子。”
炎玉边说又将额前装饰佩戴好,炎翎这时敲响了门,炎玉搀着南挽走了出去,炎翎及家仆眼睛都看直了,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姑娘。
炎翎尴尬的别开脸,领着南挽往前厅走去,见到南挽阿爹阿娘,欠身行礼:“多谢岩族长和族长夫人收留,南挽感激不尽。”
炎翎阿娘心里感慨,不愧是翎儿看上的女子,真是貌若天仙,忙答道:“我们作为长辈,照料你们是应该的,在府中自在度日,无需拘谨。”
炎族长也说:“先养好身体,其他的容后再议。”
炎翎便领着南挽退下了,路上南挽问炎翎:“可曾告知南捂我的消息?”
炎翎回道:“你回来的当天便已派人送去书信,岩家回信南捂自回门那日便病倒在床,待身体好些再来寻你。”
南挽感叹:“南捂生性胆小,此次一定吓坏了。”
自从南挽在府上,炎翎整日往南挽房中跑。
晚上炎翎又来寻南挽,见南挽整日郁郁寡欢,便决定领着南挽去院子里看看月亮,坐在院子里月光皎洁,南挽呆呆地看着月亮,思念遥不可及的族人。
南挽悲伤的开口说道:“世间除了阿捂,我再无亲人了。”说完低头掩面哭泣。
炎翎平素鲜少与人打交道,实在不知如何安慰,憋了半天说了句:“活着就要去完成使命。”
许是炎翎的提醒起了作用,南挽忙擦了擦眼泪,开始回忆当日场景:“当日我贪玩醉酒,追着一只飞鸟离去,后在树梢睡着了,我天亮归来,全族已被杀戮,只剩点点星火。”
说到这儿,南挽悲伤的叹气:“后我唤出寻踪蛊,追踪而去,追寻一日,靠近了营帐,而后深夜进入军营,不幸被捕。”
炎翎说:“以你的能力不至于,军中区区百人便可将你虏获。”
南挽回答:“她们与茅山术士勾结,研制了一种汤药叫锁魂水,经伤口渗入体内,封锁全身内力,与常人无异。”
炎翎冷着眸子说:“那为何放你的心头血?”
南挽看着月亮目不转睛的说:“那个茅山道士提及我本体属阴,想要炼制什么阴尸。”
炎翎不善表达,但是坚定的说道:“掳你、囚你、折磨你之仇,我来日必报。”
南挽吃惊的看着炎翎,炎翎不自然的抿了抿唇:“走的时候我已将整个营寨烧毁,不过这……远远不够。”
南挽回过头,目光清冷的看着炎翎:“炎翎,你赠我的是何蛊?”
炎翎起身,对着月亮说:“我赠你的是信隐蛊,无论你身在何处,只要你真心呼唤我,我都随着隐蛊来到你的身边。”
南挽虽不懂情爱,也觉得内心升起异样的感觉,怪怪的,是你们没有过的。
炎翎转身,目光炽热的盯着南挽:“你若想报屠族之仇,仅靠仁善的医蛊是不够的,你……”炎翎停住了话语,又进行了心理建树,似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南挽一脸天真的看着炎翎,炎翎对上南挽清冷的眸子继续说:“你可愿随我修习毒蛊?”
南挽见炎翎如此真挚,也放下了心中顾虑说:“毒蛊我也略知一二,曾经在瑶族密室,偷偷修习过。”
炎翎并不觉得诧异,本就同属苗支,有藏书也不足为奇。
炎翎顿了顿说道:“等你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就随我去研习堂吧。”
南挽惊诧,忙回答说:“明日便可。”
炎翎将南挽送回房中便要离开了。
走出房门,到院中停住了脚步,自已在瑶族苦等的时日,那种懊悔,先前未能勇敢袒露心意,此时又要继续错过吗?
炎翎踌躇了好久,终于返回南挽房门,抬手想要敲响房门,终是在最后时刻又放弃了。
南捂自返回岩族,便一病不起,不愿进食,整日靠药石续命,面部全然失了血色,整日痴呆的躺在床上,受了极大的刺激。
这日岩川收到炎翎来信,信中简短几字:南挽已平安寻回,勿念!
岩川高兴的拿着书信,快速跑到南捂房间,见南捂仍在昏睡,爱怜的摸了摸南捂的脸颊,南捂艰难的睁开眼,见是岩川便又继续闭上了眼睛。
岩川拉着南捂的手:“阿捂,刚才炎族炎翎来信,南挽已经平安寻回,让你切勿过度惦念。”
南捂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流淌,死死的盯着岩川,想要确定岩川所说是真实的还是假意安慰。
岩川赶忙递上了炎翎书信,南捂一字不漏的看了无数遍,终于放声嚎啕大哭,岩川没有制止,任由南捂发泄。
南捂哭完便嚷嚷着要去炎族,岩川安慰道:“你现在身体虚弱,不适合舟车劳顿,待你养好身体,我便亲自陪你过去接回南挽。”
南捂完全听不进去,仍然吵闹着要去炎族,岩川看着平素性格温和的南捂此时这般激动,心痛的抱住了南捂。
出声安慰道:“阿捂,瑶族只剩你跟南挽了,你们一定要平安的活着,你们身上是整个瑶族的希冀。”
南捂听到岩川的话语才冷静了下来,平静的说道:“阿川,拿些吃食来,再端碗汤药来,你说的对,我必须好好的,这个时候我不能再让阿姐伤心了。”
岩川命人端上了饭菜和汤药,南捂大口大口的进食,一度呛到哽咽,岩川心疼的拍着南捂的脊背,叹了口气,心想:好歹阿捂又有了生的希望,他几度害怕阿捂就这样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