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阿娘很是宠爱南挽、南捂,虽然家中并不是十分富裕,但是吃穿用度都是按照家中的最高标准来的,南挽们快快乐乐的长到了7岁,平静且幸福。
南挽与阿捂长相几近一致,乌黑的头发挽着公主髻,下摆编成辫子垂下,髻上簪着凤头钗,上面吊着银铃,说话时银铃随着脑袋摇晃,叮叮当当的,白净的脸庞、柔嫩的肌肤,樱桃小嘴,已经可以看出美人胚子的模样。
南挽们长成截然不同的性格,阿捂沉静、听话、胆小,平时都听南挽的;而南挽性格乖张、极度活跃,时常被阿爹骂。但是熟悉南挽们的人都能准确区分,因为气质不一样,阿捂眼神温柔恬静,而南挽桀骜不驯,透着野性。
苗系的衣服分为盛装和便装,便装较为多样,上衣大多是针织的半袖对襟上衣,靠两根细绳拴住,里面有抹胸打底,下装是有百褶长裙,也有短裙,系腰带上面缀着银铃,衣服上满是刺绣,图案花纹是阿娘亲手绣制的,还镶满了银饰。
盛装一般是三月三采风节,还有祭祖之类的重要场合穿着,窄袖圆领、对襟上衣,下身是及地的百褶长裙。这样的服饰南挽们有很多,阿捂很喜欢,可南挽觉得太单调了,族里的女娃们都这样穿,而且打起架来很不方便。
南挽与阿捂有很多首饰、衣服,阿爹给南挽们的东西都是双份,南挽们的很多银饰,都是出自族里锻造工艺很高的阿翁之手,造型精美,有簪花、鸟兽,阿捂常戴着“凤回头”,一支凤凰银钗吊着两颗银铃,会随着阿捂的步伐移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凤凰是苗族的神鸟,代表着吉祥、和平与美好。而南挽经常嫌“凤回头”很重,不愿佩戴,南挽发髻上面空空如也,阿娘时刻教育南挽:“阿挽,你这般样子出门,让人瞧了觉得阿娘偏心,给阿捂打造首饰不给你。”南挽撅着小嘴拍着胸脯说:“阿娘,别怕,谁敢乱说,南挽打烂她的嘴。”阿娘被南挽小大人的样子逗笑了。
其实南挽的银饰都被南挽攒着,等攒够了南挽就悄悄去找阿翁,让他给南挽锻造一把短刀,南挽觉得有把刀是件特别威武的事情,终于在7岁生日这天,阿爹给南挽们一人又打了一支银钗后,南挽攒够了,第二天便抱着首饰,快速跑去阿翁那里,阿翁见南挽拿出那么多的首饰,笑了笑摸着南挽的头说:“阿挽,你把你阿爹给你的首饰都打了短刀,你阿爹会生气的。”南挽双手叉腰问阿翁:“阿翁,礼物是不是得南挽真心喜欢才有意义。”阿翁捋了捋胡须,一时竟无法回答,南挽得意的继续说道:“这些东西南挽不喜欢,反而觉得累赘,可南挽真心喜欢短刀。”
阿翁翻看着南挽的首饰,无奈的说道:“阿挽,你怎么连钗头凤都要拿来锻造短刀,这可是他日送于你心爱之人的定情之物。”南挽不悦的说道:“南挽一心钻研蛊术,才不会什么心爱之人。”阿翁便不再言语,帮南挽把钗头凤上的银铃取下,摊开放在掌心说:“阿挽,阿翁给你留对银铃。” 南挽看了看南挽的手镯,思考了一会儿指指南挽的手镯说:“好吧,阿翁放在这里吧。”
南挽的手镯是五个银圈,从凤钗上面扣下来的银铃,阿翁将南挽的银手镯切开,把银铃套进去,再烈火煅烧封口,阿翁给南挽戴在手上,南挽摇了摇,银铃叮当响,南挽很是喜欢,阿翁夸南挽有想法呢,是个心思活络的人。
回来后,南挽悄悄回到房里,拿起阿捂的首饰要往头上戴,平素都不戴首饰,这会人越发想戴点掩饰南挽的心慌,戴阿捂不佩戴的饰品糊弄阿爹阿娘,阿捂见状便哭着抗争,南挽马上捂住阿捂的嘴,给她洗脑,南挽告诉她:“阿姐筑短刀是为了保护你?阿姐的使命就是保护你,看阿姐牺牲多大,贡献了全部的银饰,阿姐佩戴一下你的首饰又不要你的,你还不乐意了。”阿捂就憋着嘴不再说话了。
三日后,南挽忍不住往阿翁的银器铺子跑,每跑一趟,便催促阿翁一次,终于在南挽跑了五次后,南挽见到了南挽的短刀,纯银锻造,通体银色,光芒耀眼,刀鞘上雕有凤凰图腾,很是精美。拔出刀鞘,刀刃照射出南挽的影子,锋利无比,颇有侠士之风,阿翁还在南挽的短刀上,刻上“挽”字,寓意南挽专属,阿翁说:“阿挽,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娃,阿翁刻上你的名字,他日如你遇上如意郎君,可以此刀作为信物,更添南挽瑶族蛊娘魄力。”
南挽惊喜的抚摸着短刀:“阿翁,这刀除了精美可有何特别之处。”
阿翁捋了捋胡须:“阿翁之手定是不同。”说完大手拂过刀刃,居然在刀刃上闪现了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
南挽高兴的跳了起来:“阿翁,这是啥?好生美丽。”
阿翁拍了拍南挽的肩膀:“待阿挽以后可以唤出凤凰图样就知道了。”
阿翁的话又让南挽增添了几分养蛊的兴趣。
南挽鞠躬拜别阿翁,揣着短刀回去后,便拿着短刀在阿捂面前炫耀,阿捂对刀不感兴趣,但是循着银铃声看到南挽的手镯后,便开始哭闹,吵闹着也要一样的银铃手镯,南挽立刻武力制住她,又强行捂住她的嘴,并承诺阿姐会继续攒银饰,下次给她打一个,要是她把阿娘招来,南挽估计又免不了挨打屁股了。
这时阿娘叫南挽们吃饭了,饭桌上阿爹看着南挽戴着簪子不适应的问道:“阿挽今天怎么戴首饰了,平素不是不喜戴这些的吗?”南挽恶狠狠的瞪了阿捂一眼,她吓得把头埋下去,开始战术性扒饭,但从她躲闪且慌乱的眼神可以看出此事不寻常。
南挽摇了摇头,面不改色的说道:“阿爹,人家也是女儿家,也是爱美的,平素阿捂戴着银钗,属实美丽。”阿爹以为南挽开窍了,满意的点了点头。阿娘此时开口说到:“是啊,阿挽,你要学学阿捂,女孩子家佩戴首饰多么美丽啊。”南挽点头答应,怕言多必失,不敢再说话了,开始扒着碗里的饭。
饭后回到房间,阿捂拉着南挽,要南挽再次拿出南挽的短刀给她看看,南挽们一起窝在床上,南挽从枕头下面拿出了南挽的短刀,阿捂开始打量起来,好半天才说:“阿姐,这个短刀真好看,上面也有凤凰图案,还有你的名字呢,阿翁的手艺真好。”
南挽开心的晃着脑袋说:“阿翁说了,这是专属于南挽一个人的,还有以后有喜欢的人了也可以把它当做定情信物送给他。”阿捂疑惑的问道:“怎样是喜欢一个人?”
南挽沉思了一下说道:“大概是像阿爹喜欢阿娘一样吧。”
阿捂点了点头说道:“那阿捂也喜欢阿爹、阿娘,还喜欢阿姐,等阿捂不想佩戴凤回头了,阿捂就送给阿姐吧。”南挽高兴的拍手:“好啊,等阿姐想好下一个兵器想要啥的时候,阿捂就送给阿姐吧。”阿捂点头同意。
这时听到了阿娘的脚步声,南挽便迅速将短刀收进枕头里。按着阿捂开始假装睡觉,阿娘进来后帮南挽们掖了掖被子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