鹫华猛的睁大眼。
目光在静轩和地上的少女身上来回转换。
他看静轩，是在求证。
静轩朝他点头。
鹫华不可置信走上去。
他看到少女正脸，与灵犀有四五分相似。
特别是眼下的那颗红色泪痣。
鹫华想伸出手去摸摸她的脸，可大手刚抬起来他就怯懦了。
他唤她，“犀儿……”
明知她听不见，他还是要唤她。
这边鹫华泪眼模糊看着齐清菱。
那边水卿已经联系上沐笙了。
她让沐笙赶来西齐一趟。
沐笙同意了，正好冥界诸多事宜也处理完毕了。
可夜临渊不乐意了，在明渊殿抱着沐笙的大腿哭爹喊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就是不让沐笙走，说要走也要把他带走。
沐笙一贯的好脾气，如今夜临渊被闹的有些烦了。
反问他，若是他走了偌大的一个冥界该当如何？
夜临渊抱着沐笙的腿死死不放舔着脸说，还有阎王和黑白无常呢。
他被焚灼关了几万年，到现在都还有阴影呢。
闹到最后沐笙实在没法子，嘱咐了黑白无常和阎王一番，提着像个婴孩一般哭闹不止的夜临渊离开了冥界。
静轩走上来，“卿儿是想要沐笙把功法传授给你？”
明明是疑问句，他的语气却异常肯定。
“什么都瞒不过阿兄。”水卿笑笑。
“此术法神元消耗甚是巨大，因而古渊尊主未曾将其传授于你……”那声音缓缓传来，带着一丝凝重。
“我消耗些又有何妨？”水卿猛地转过身来，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对方，脸上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
她朱唇轻启，语气轻快，“阿兄知道的，若论修为实力和神元，就是师兄四人再加上你们七个，都远不及我。”
“莫说你们，哪怕是当年的父神都不及我。”
听闻此言，静轩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
是。
要论修为实力，就是当今四位神尊和七位上神加起来，都比不上水卿。
水卿确实强。
这无可否认。
特别是当年，她一战觉醒混沌祖凰之后，实力空前高涨。
哪怕后来天道惩罚降下让她损失了大半条命和大半修为。
可她还是日日夜夜将自已锁在流云榭，发了疯似的修炼。
如今的她比上当年的她自已，只强不弱。
静轩凝视着水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他深知水卿的实力强大，但同时也担心她过度使用功法会对自身造成伤害。
“卿儿，谨慎行事。”静轩轻声说道。
水卿再强大无比又何妨，她在他们眼中从始至终都是那个会眨巴着眼睛对他们撒娇的小女孩。
水卿微笑着，伸手轻轻抚平静轩的眉头，“阿兄不必担忧，我自有分寸。”
静轩扯了扯嘴角，侧头过去看鹫华。
“师兄，四师兄应当在三日后到达胤都。”水卿走过去，玉手搭在鹫华肩膀。
“可是卿儿这里没有装魂魄的琉璃盏了，师兄那儿可有？”
鹫华无神的目光慢慢聚焦。
“有，我有，在九糸山。”鹫华起身，“我这就去取。”
鹫华高大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
“小卿儿故意的。”
“我若不如此，他就要抱着人家小姑娘不松手了。”
静轩看看时辰，道：“钱老伯该来了，我去迎迎。”
说着，头也不回离开了前厅。
钱老伯就是那天卖糖葫芦的老伯。
静轩离开后，水卿慈爱摸了摸齐清菱的脸，“你该醒了。”
话音落，只见那位少女原本紧闭着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
她那浓密且修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一般轻轻抖动着，下一瞬，她那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眸缓缓地睁开了，就像是沉睡已久的仙子从美梦中苏醒过来一样。
齐清菱扶着额头，步履蹒跚在椅子上坐下。
“大人？”
齐清菱轻轻地用手抚摸着额头，方才闭了会儿眼，再睁眼竟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就好似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睡眠。
梦境不太真切，但周围的一切都特别真实。
真实到像是她真实经历过的事情。
梦中的她身骑一匹高大威猛、体型巨大、通体火红的烈马之上。
烈马的头似是羊头，头上顶着个坚硬的角。
火焰自它自身向外散发着。
那匹烈马四蹄飞扬，如风驰电掣般地驮着她在山峦之间飞速穿梭。
周围的景色如诗如画，青山绿水交相辉映，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和草木的清香。
此时的她，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快乐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灿烂夺目。
烈马带她跑到山顶，自山顶俯瞰整座山。
她的小嘴微微张开，似是在说着什么话语，然而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传来，唯有那张娇艳欲滴、宛如樱桃般嫣红的小嘴不停地一开一合。
齐清菱仔细辨认着。
渐渐地，齐清菱发现自已似乎正在呼喊着某个人的名字。
那个人的身影在她的脑海中若隐若现，但始终无法清晰地看清其面容。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个名字看起来好像叫做“金晏”。
金晏……
金晏……
金晏……
这个名字犹如一道神秘的符咒，不断地在她心间萦绕回荡……
她不认识他。
但她的心告诉她，她好像应该认识他。
因为在她迷茫的那一瞬，她的心脏好像抽痛了一下。
像是她的心脏被剜掉了一块一样。
好疼。
好疼。
她好疼。
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这么疼？
水卿的声音传来，“做梦了？”
齐清菱思绪回笼，如实答，“是。”
“你很疑惑自已为什么会看到那副场景对不对，就像明明自已没有去过西齐皇城以外的地方，却还是对梦里的地方铭记于心。”
水卿的话让齐清菱大为震撼。
她瞪大眸子去看水卿。
“求大人解答。”
水卿淡淡开口，“那是皖西山。”
“你应当听过六界之事。”
齐清菱点头。
可是皖西山，她从没听说过，也没从在书上看到过。
“皖西山，是上古神界星月女神灵犀的居所。”水卿眼神看向远方，眸底氤氲着温柔，“星月女神灵犀，是本尊挚友。”
“你和她很像，特别是你眼底的泪痣。”
闻言，齐清菱颤着手摸上眼底的红痣。
水卿笑，“本尊给你讲个故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