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先和我商量。”傅立诚怎么舍得责骂陆蓁蓁,可现在他还能怎么办,只能低声下气,求陆蓁蓁以后遇上大事能找他商量。
瞥了眼傅立诚,陆蓁蓁冷不丁道:“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傅立诚心里一个咯噔,不知道是高兴陆蓁蓁终于自已察觉到不对劲了,还是害怕她发现自已的心思以后会远离自已。
“哦,我懂了,你是把安首长看得比什么都重,怕我真的会伤害他吧,啧,年轻人,生活不仅有你的上司,还有诗和远方。”
陆蓁蓁努力迈大步子往前走,越靠近藏匿的地点,这边的路就越难走。
等找到那附近后,陆蓁蓁开始挨个找石头。
好在她最开始没有因为辛苦选了小石头,不然就这会儿天寒地冻的,想要找到那块石头可不容易。
“就是这儿了,傅团长,就麻烦你把石头挪开了。”陆蓁蓁用脚尖轻轻踢了踢树下的大石头,让傅立诚过来工作。
傅立诚没有二话,脱掉自已的大衣准备挂在一边开始干活,陆蓁蓁直接接过他的大衣,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怪不得都说部队里的人有把子力气,陆蓁蓁花了半天才能挪动半米的大石头,傅立诚挽起袖子弯腰一用力,就将石头给抬到了边上。
不需要陆蓁蓁开口,傅立诚拿着铁锹开始挖地。
“是这个吗?”看着没几铲子就被挖到的东西,傅立诚沉默片刻,捡起那东西询问道。
“带上吧。”瞧见东西被挖出来的埋汰样,陆蓁蓁压根没有拿过来的想法,把大衣还给傅立诚后,主动拿着铁锹往山下走。
套上大衣的傅立诚当然不会让陆蓁蓁拿着铁锹下去,他连忙上前接过,没让陆蓁蓁全程拿着。
拿着陆蓁蓁给他的完整手稿,安首长越看越觉得心惊。
这小丫头的未来可不得了,单是这些东西,就足够让她在首都立足。
“首长,你看起来很高兴。”通讯员关注着安首长的情况,瞧见他脸上带笑的模样,好奇他是看到了什么好消息。
避免手上的资料被别人看到,安首长将手稿全部塞进自已的包里,拉好拉链:“高兴国家多了个人才。”
通讯员知道安首长这是不想和他多说,立刻闭嘴回头继续看着前方的路况。
国家已经拥有了自已的武器,欧阳教授手上的那些资料,其实已经不再是能危害到他生命的东西了。
只是上面一时半会也不能将人给直接调回首都,他们只能慢慢处理,毕竟温水才能煮青蛙,要是上面的动作太大,只怕还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让外界更多的笔头朝着种花。
“首长,我们现在是先和在镇子上的大部队集合吗?”驾驶员不敢乱开,在驾驶出村子几公里后,询问了安首长的目的地。
想着陆蓁蓁等会儿还要给自已送东西过来,安首长颔首:“先去大部队的招待所,明天再出发回首都。”
驾驶员得到指令,开着车朝着镇上的招待所前进。
招待所没想到自已有朝一日也能接待到安首长这样的大人物,诚惶诚恐地出来接待,深怕自已招待不周会让他不悦。
好在安首长自已就是从农村一路爬上来,在外也不会因为自已的职位端着架子,让招待所的员工松了口气。
下山之前,傅立诚特意将东西塞进了自已的怀里,陆蓁蓁瞧见他的举动,嗫挪了下嘴唇,到底没忍住询问。
“你,不嫌弃它很脏吗?”
“这东西比我的衣服重要。”傅立诚回答。
总感觉这话很熟悉的陆蓁蓁也没想到原本在哪里听过,她撇了撇嘴,继续下山。
路过知青院的时候,何田也从田里回来,瞧见陆蓁蓁和傅立诚两人一前一后下来,立刻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你想些什么呢,我们上去是探路的。”陆蓁蓁来到何田面前,特意解释了一番。
可她不知道,有些事,越解释越容易被抹黑。
何田连连点头:“我明白的,明白的。”
傅立诚刻意越过陆蓁蓁继续往前走,脚步却有意慢下来。
总觉得何田这话有些奇怪,陆蓁蓁也来不及细想,匆忙跟上傅立诚的脚步,边追边怪他不等等她。
听到陆蓁蓁跟上的脚步声,傅立诚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容,脚步更慢了两步。
“我们现在就坐车去找安首长吧,这东西,早点送出去比较安全,”陆蓁蓁意有所指地看向傅立诚的怀里,“搁我们这儿,万一出点事就不好了。”
“别怕,有我在。”
简单的五个字,却无端给了陆蓁蓁安全感,她低头嗯了声,掩盖住有些发烫的耳朵。
傅立诚从罗铭那边要来了军用皮卡的车钥匙,带着陆蓁蓁离开大西村。
这还是傅立诚第一次和陆蓁蓁单独坐在同一辆车上,不同于火车上的人来人往,两人就这样坐着,安静的空气中难免有些诡异的气氛。
“你在部队多久了?”大概是觉得这样的安静太过奇怪,陆蓁蓁找了个话题,想要和傅立诚聊聊天。
“十年了,我十五岁就进了部队,曾经去过边境驻军,在五年前的边境自卫反击战中,因为重大贡献,晋升为副营长,在后来的两次特殊任务中立功,两年前升为副团长”傅立诚如数家珍地讲着自已进入部队之后的事。
他含糊的那些‘贡献’和‘立功’,都是他不知道几次从鬼门关里面挣扎出来才得到的。
陆蓁蓁没想到傅立诚才十年就升到了副团级别,她眨眨眼,忍不住道:“那你,是不是几十年内,都只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着。”
副团级别至少也是少校,傅立诚上面还有个首长爷爷,只要还有爷爷在,傅立诚这辈子到头也只能是少校。
绝不可能有再上升的机会。
“我只想在部队保家卫国,职位只是虚名,我现在每个月的工资有155.5块钱,每年还有补贴,我在部队没有用钱的地方,所有钱都存着。”
陆蓁蓁奇怪地看向傅立诚,似乎在询问他没事说自已的工资干什么。
抿着唇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傅立诚只能报以沉默。
他只是想告诉陆蓁蓁,这些年他的工资一直都存着,他以后的媳妇不用的担心没有钱用。
但他什么都不敢乱说。
感觉到傅立诚这样的反应有些无趣,陆蓁蓁挑眉:“你这样,以后要是有媳妇了可怎么办?”
傅立诚依旧沉默,他无话可说。
好在开车到镇上的招待所花费的时间不多,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的情况下,到了招待所。
“傅团长!”在门口站岗巡逻的军人立刻朝着傅立诚敬礼。
傅立诚带着陆蓁蓁上前,和门口的军人交代了声,让他去通报安首长的警卫员。
听到傅立诚带着陆蓁蓁过来找安首长,警卫员并不认识陆蓁蓁,但他知道傅立诚,有这个名字在前,他没敢耽搁,立刻向安首长汇报。
没想到两人过来的竟然这么快,安首长立刻让警卫员把人给带上来,还让他顺便带点点心过来。
陆蓁蓁再厉害,在安首长的眼里就是个十九岁的小姑娘,既然是小姑娘,至少也得准备点心,让她能多吃点。
想到自已家里的孙女,安首长感觉得陆蓁蓁让他心疼,自家的孙女在首都好好待着,虽然有时候皮到让他觉得头疼,可至少人家也没吃苦。
“安首长,我们可准时过来了。”走进屋内,陆蓁蓁也没拘谨,和安首长打了招呼,在他对面坐下。
端着点心过来的警卫员瞧着陆蓁蓁和安首长的关系这样亲近,心里也有些意外。
“你去外面守着,不要让别人接近这边。”安首长摆手,让警卫员到外面守着。
警卫员立刻退出房间,在外面老老实实站着。
室内清场之后,傅立诚这才从怀里拿出了那盒被陆蓁蓁包裹严实的东西,放在了安首长的面前。
瞧着被泥土包裹的东西,安首长沉默片刻,他看看傅立诚,似乎没想到傅立诚竟然真的会没做任何处理就把东西放到他面前。
“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了。”安首长用手指隔空点了点傅立诚,还是亲自打开了这盒东西。
盒子内的东西就这样露在了三人面前,安首长看着里里面的东西,迟迟没有上手打开。
陆蓁蓁看了眼,催着安首长拿起来:“安首长,快看看。”
“你这丫头,这东西,可不能随便乱拿。”安首长神色复杂地看着里面的东西,最后还是没有拿出这东西,拿上盖子重新将它给盖上,“这东西,还是上交给那位,让他自已定夺吧。”
“也是,我们已经研究出了自已的武器,这东西,也许对他们来说已经没用了。”
这话多少带了点嘲讽的意味。
在这种时候,安首长就格外会装疯卖傻,他喝了口茶,淡定道:“不会,这东西,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宝贵的。”
如此重要的东西拿到手,安首长也没有在这里多耽搁,将陆蓁蓁交托给傅立诚带回去,自已则是立刻动身,返程回首都。
看着安首长离开的车队,陆蓁蓁捏了捏拳头,心里忽然有些犹豫。
“傅立诚,你觉得我把东西交给安首长,是正确的选择吗?”
傅立诚就站在陆蓁蓁身后,他的身影紧紧包裹着陆蓁蓁的身形,高大的就像是一个保卫者。
“你不会后悔现在的选择。”
等到车队彻底消失在街道,陆蓁蓁这才回头看向傅立诚:“这可是你说的,我不相信他们,但我相信你为我选择的人。”
陆蓁蓁可不是傻子,知道她和安首长的见面多少有傅立诚在背后的推波助澜,人家愿意帮她,她也不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
“陆知青,你今天也来镇上了?”陈显正巧从黑市出来,看见陆蓁蓁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一起,上前打了招呼,“这位是你认识的人吗?”
“陈哥,这是我首都的朋友。”看见是给自已搞来一车煤球的陈显,陆蓁蓁丝毫不吝啬自已的微笑。
得知这人是她认识的人,陈显颔首:“今天还没出年,还是在屋里好好待着,外面还没暖和。”
陈显这话多少有别的含义,陆蓁蓁也愿意领情。
“陈哥,万事留退路。”想到未来几年的情况会更不好,离开前,陆蓁蓁特意提醒了一句。
“我明白的。”陈显脸上也染了笑意,他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糖塞给陆蓁蓁,“家里小孩喜欢吃的,口袋里放了不少,你拿着吃吧。”
“陈哥,你帮了我很多,我怎么好再拿你的糖。”
这次的糖,陆蓁蓁没有接下。
看了眼陆蓁蓁身后对自已虎视眈眈的男人,陈显低笑一声,收回手将糖放回了自已的口袋。
坐回皮卡,傅立诚沉默着开车回大西村。
莫名的,陆蓁蓁察觉到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氛围和过来时完全不一样了。
她偷偷瞧瞧傅立诚,好半晌,没忍住开口:“傅团长,你心情不好?”
“没有。”傅立诚干巴巴回答。
“哦。”
人家都这样说了,陆蓁蓁也不知道怎么回他。
回到村后,傅立诚没有同往常一样在车门边等陆蓁蓁下来,他只是看着陆蓁蓁先下车,随后才熄火自已下车。
看着从镇上回来就特别奇怪的傅立诚,陆蓁蓁感觉自已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摸不清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去了一趟镇上,傅立诚就来了大姨夫?
“哟,你这是在看什么?”罗铭从后面过来,瞧见陆蓁蓁盯着傅立诚的背影看,脸上戏谑的神色不加掩饰,“看傅团长呢?”
“不,我只是觉得他从镇上回来以后很奇怪,就像是,”陆蓁蓁思索片刻,缓缓说出那句话,“便秘了一个月还没好。”
这一刻,傅立诚第一次痛恨自已有如此好的听力,能将陆蓁蓁的话如此清楚的听进自已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