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盒子还算精致,上面点缀了不少金线。
说罢张尘冉将盒子推到樊安林面前。
“新年贺礼?”
樊安林好奇又惊喜的打开,里面躺着一枚玉佩。
他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拿在手里,阳光下这块通体白玉还透着光,成色好极了。
“如此贵重之物怎能赠我?”
无功不受禄,樊安林觉得这种东西送给自已太过于贵重,随即他把玉佩放回盒子里,又推了回去。
“本就是给你的,有何收不得?我这个做哥哥的头一次送东西还送不出去了?”
张尘冉故作生气的看向他,有种樊安林不收便是不认他的感觉。
这下樊安林哪里还有不收的道理,当着他的面拿出来挂在腰上,张尘冉的面色这才柔和下来。
“嗯。”张尘冉满意的点点头,“还是白玉最衬你。”
“可我并未准备贺礼。”
樊安林羞愧难当,声音越说越小。
张尘冉不以为意,淡定道:“无妨,本就是我突然喊你出来的。”
而后他起身,“我该回去了,父皇在母后宫里设了家宴,我得去。”
樊安林忙不迭站起身恭送他,“那您早些回去吧,眼下也时候不早了。”
谁知张尘冉突然快几步靠近,冲樊安林挑了挑眉,“怎么?巴不得我早些走?”
他们靠得太近了,樊安林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他比张尘冉小一个头,如此近的距离樊安林得仰头才能看到他。
樊安林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张尘冉的举动让樊安林有些慌乱,眼睛控制不住的在房间里乱瞟。
“您…您…”
樊安林您了半天,小脸都憋红了也愣是没凑齐一句完整的话。
张尘冉没忍住捂着脸笑出声来。
太可爱了,好像那逗急了小兔子,红着眼四处寻找让自已安心的东西。
“好了,不逗你了。”
张尘冉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正经起来。
“春骑还有来吗?”
樊安林眨眨眼,勉强压下心里的异样,答道:“去的,只是可能会与阿兄一起。”
张尘冉点点头,樊安林的话在他的意料之中。
“日后有何事我会让何曜去告知你。”
话音刚落门外的何曜便已打开门,与张尘冉一同离开。
直到看不见他们,樊安林才喊道:“月缪。”
下一刻月缪便出现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跪着。
“可有发现什么?”
月缪的头更低了些:“不曾。”
“无防。”
樊安林点点头,也知不可能一日就发现问题。
“走吧,我们去找阿姐。”
“是。主。”
主仆二人离开醉香楼,时日尚早樊安林便从大街走。
街上有些冷清,只有三三两两要去走亲戚的人家,左手里挎着贺礼,右手牵着孩子,说说笑笑的走去。
这雪是从昨日半夜开始下的,直到他们方才出门才停下。
来时樊安林用跑的,并不觉得很冷,现在却冷得直拢衣裳。
樊安林抬头看看天,银灰色的云又似在酝酿一场大雪。北风呼啸,街边悬挂在屋檐上的冰锥发出碎裂的声响,不多时便“咔嚓”一声坠下。
只是这冰锥掉落的声音是否太过频繁了些?
频繁的不像冰锥掉落的声音。
“月缪。”
樊安林停下脚步喊了一声,月缪便瞬间出现在他身后。
“去。”樊安林用下巴指了指街道深处的另一个小巷,“看看里面发生了何事?”
月缪没有出声,等樊安林下了命令后立刻闪身离开,同时月络和月缡出现樊安林身旁。
一会儿功夫那些声音便停了下来,下一刻月缪从小巷里出来。
月缪:“主,您去看看吧。”
“哦?何事你还做不得主?”
樊安林嘴上说着,脚下却诚实的迈开步子跟随月缪进去。
他早就好奇了。他的听力比寻常人要好一些,早就想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樊安林进去后看到的便是一个死胡同前趴着几人正哼哼唧唧的打滚。
“怎么回事?”
月纶的一只脚还在其中一人的背上,听到樊安林的脚步声时便在一旁站好。
月纶:“回主,属下与月缪进来便看到他们对着那个孩子拳打脚踢,就出手了。”
说着月纶伸手指向蜷缩在墙角的人。
那人好似知道再说他,月纶的声音落下他便更瑟缩的厉害起来。
樊安林预向那人走去,突然月缪是胳膊拦在他的身前,“主,属下先去看看。”
樊安林没说话,点点头默认了。转而扭过身子面向地上躺着的那些人。
“你们为何打他?”
“这…”
地上的人互相看了一眼,默契的选择闭嘴。
却有一人嗤笑一声。
“我们小打小闹也值得公子多管闲事?”
“小打小闹?你们都快把人打死了,你同我说这是小打小闹?”樊安林神色不变,淡定道。
“不然呢?我们不过是些街井乞丐罢了。”
“我奉劝公子一句,你能救下他一次,也只有这一次。”说罢他放声大笑,嘲讽意味拉满。
樊安林面色一沉,月纶月络心领神会,一人一手把那人架起,啪啪两巴掌狠狠地甩上去。
“本公子今日便是多管闲事了,你又能如何?”
月缡是个女儿家,心思细腻些,不知何时拿来了保暖的斗篷,现下给樊安林穿好才退到他身后。
樊安林拢了拢斗篷,走到那人面前。
那人被月纶月络一左一右的架着,两边脸都已高高肿起,本来就不好看的脸现在更丑了。
但那人的眼里却不见一丝恐慌,反而饶有兴趣的看向樊安林。
樊安林皱了皱眉,一时有些看不懂他的神色。
“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我能让他活不过今天。”
他这邪恶的声音不大,却让月缪怀里的人儿浑身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里的恐惧不受控制的往外冒。
“是吗?”樊安林突然放松一笑,“谁给你的自信?”
“那你可知,我也能让你活不过今天。”
“今日是大年,我本不想赶尽杀绝,你却非要逼我。怎么?难不成你是谁家的细作?故意在我的必经之路上激我?”
那人不再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心底隐隐涌上一股寒意,渐渐爬满他的四肢百骸。
谁告诉他将军府小公子温润单纯且胆小的?这不明摆着一个腹黑恶毒且变态的小少爷吗?!
恐惧感油然而生,驱使他挣扎起来,不顾浑身的疼也想要挣脱开月纶月络的牵制。
“你方才也说了,你不过一个市井小巷里的流氓罢了,死便死了,反正也无人在意。”
樊安林虽需抬头才能看到他,但在气势上能压的那人抬不起头来。
“你不能杀我们!我们这么多人同时死了肯定会有人查!官府一查就知道!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敢!我们人多!肯定有猫腻!”
那人彻底慌了,驴唇不对马嘴的胡乱说一通。
而躺在地上装死的那些人恨不能把头埋进地里,心里早就把那人的祖宗十九代都问候一遍,还要疯狂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这就不是你一个将死之人该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