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严嫔也并未恃宠而骄,反而更加低调,只是会隔三差五的给皇帝送些吃食,其余的一概没有逾越。
见她没有什么动作,皇后渐渐地也懒得管她,到如今除了皇后和晴贵妃,便数她最得皇恩。
“母妃,您近日先不要给父皇送糕点了。”
张尘冉提议完,也拿起一块尝尝,第一反应是樊安林应当爱吃。
“为何?”严嫔不解。
张尘冉不与她多解释,半威胁道:“您若想让父皇传您侍寝,就按我说的做。”
是啊,虽然现在的她很得宠,但皇帝依然没有传她侍寝,这也是为何皇后和贵妃停止出手的一大原因。
“嗯。本宫知道了。”
这是严嫔不服气的表现,她觉得自已在张尘冉面前表现的很难堪,便不会在他面前自称我。
张尘冉懒得管她这些奇奇怪怪的小心思,喝一口茶将嘴里最后一口糕点吃完后他便起身离开。
他可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另一边的太子府。
夜晚总归适合汇报消息。
张尘昭得知要山已经七日未曾传回消息,猛地起身,连带着他身后的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可知是何原因?”他语气迅速的说道,可见他内心的着急。
卫屿摇了摇头,表示自已不知道。
不过他猜道:“很可能是被发现了。”
连着七日,都不曾传回一丁点消息,最大的可能便是被抓了。
张尘昭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只是还不能相信。
“樊安林好大的胆子,连本宫的人也敢扣。”
张尘昭气得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陶瓷的茶杯立即摔得四分五裂。
“主,或许不是樊安林。”卫屿道,“也可能是樊老将军。”
张尘昭当即冷静下来,重新坐回去思考。
“这么长的日子,将军府并未做出任何或威胁或谈判的意思,或许便是在老将军手里。”
卫屿见张尘昭不出声,便将自已的见解说出来。
卫屿的话不无道理,也只有樊老将军能沉住气,指不定在日后的某个时候跳出来威胁自已。
这便相当于自已给他们送过去一个把柄。
“将军府并没有什么动作,或许他们并不知道要山是谁的人。”
“那要山…”卫屿心痛道说不出最后几个字。
“要山或许已经死了。”张尘昭平静的不像是死的自已人。
因为只有死人不会开口,只有死人不会暴露一切。
“主,我们要不要救他。”卫屿问道。
谁知张尘昭眼眸冷却,目光如刀锥子般投向卫屿。
卫屿浑身一震,也不管一地的茶杯碎片,一下跪上去,膝盖当即被瓷片割破,鲜血徐徐流出。
“是属下愚莽,请主责罚。”
张尘昭斥责道:“自已下去领罚。”
“是。”
卫屿没有丝毫犹豫,立即闪身离开。
不是张尘昭不想救,是根本救不了。
将军府有一整个冥幽阁做为护盾,除非他拥有千神子,或许能与之抗衡。
可他只有两人是千神子的人,在冥幽阁面前简直就是螳臂挡车。不仅没有用,相反的,可能还会暴露自已。
张尘昭脱衣就寝,思虑着后面的打算。
樊安林是不能再派人盯着了,若再被抓住一人,那么会彻底暴露。
或许,还是要从樊灵溪开始。
那晚,张尘昭到底有没有睡着,不得而知。
日子逐渐步入盛夏,书上的蝉鸣吱呀吱呀的叫着,唤得人心烦意乱。
比如现在,樊安林手握张尘冉的书信,发愁自已该如何回信。
再加上窗外樱桃树上的蝉,烦得樊安林恨不能抓住撕碎了它们。
信上,张尘冉第五次问他在忙什么?怎么不回信?
是的,这些日子张尘冉都早隔三差五的写信问候。而樊安林本着答应好樊安淮的话,与他保持距离,便一直没有表态,总是用自已忙而搪塞过去。
时间一长张尘冉也察觉出什么,便让何曜去打听一下。
得到的消息便是樊安淮明令说明,樊安林也答应了。
“呵。”张尘冉冷笑一声,“说什么会一直对我好,现在看来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
他攥紧了樊安林送他的香囊,香囊是用顶好的布料制成,在他的用力下,布料渐渐发皱起来。
“不过无妨,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阻挠我的人付出代价。”
他突然从腰间摸出一把断刃,又快又狠的扎进香囊里,那香囊顿时被扎穿,可怜兮兮的挂在刀刃上。
这时,何曜突然闪身进来,跪在地上,将怀里的信双手奉上。
“信?”
张尘冉看着那信,眼神渐渐恢复如常。
“可是阿林的回信?”他还是不确定的问道。
“是,主。”
得到肯定的答案,张尘冉这才接过,迫不及待的打开。
“阿冉哥哥,展信安,近日我…”
张尘冉边看边念叨,看完一遍还不算,又反反复复的读了好几遍,他的心里这才安定下来。
回过神来,他才知道自已方才干了什么。
他拔起短刀,那香囊早已破败,里面的香料完全漏出来,还有几颗跌落到他身上。
他慌了神,一时间不知所措,他急道:“何曜,怎么办。”
何曜抬头,对上的便是张尘冉惊慌失措的眼神,他这才看到桌子上的东西。
张尘冉又低头自言自语,“怎么办,后日便是游湖的日子了,若是让他知道我毁了他的香囊,怕是这辈子再也不理我了。”
“主,不如让我拿去,找宫里的绣娘连夜缝补,定能赶在游湖之前补好。”
何曜今年发现,只要是与樊安林搭边的东西,张尘冉就会变得像个孩子一般,茫然到不知该什么办。
“好,你快些去。”张尘冉催促道。
“是。”
直到何曜离开,张尘冉才将自已完全靠在椅背上。
游湖…父皇…母妃…阿林…
张尘冉顿感头疼,只觉得好累。
正当他打算闭眼小酣一会儿时,他的房门被人敲响。
他的眼睛顿时清明,哪里还有方才的疲惫。
他的宫里除了何曜外便没什么宫人,一是他不受宠,二是他也不喜人多。
而眼下何曜不在,他只能自已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