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尘昭上去时樊灵溪一点都不知晓,因为她正在聚精会神的替孟舒清赢回来一支簪子。
他身边的太监单棵正要上前提醒一下樊灵溪,却被张尘昭抬手制止。
他想看看她这从不在自已面前出现的模样。
樊灵溪没空注意身后的动静。她的袖口扎紧,只目光炯炯的盯着面前的壶,就连孟舒清也跟着紧张。
张尘昭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只见樊灵溪伸长胳膊用力一抡,那支箭便稳稳当当的落到壶里。
“成了!”樊灵溪高声欢呼,与孟舒清贴在一起。
负责的太监把那架子最高处的一支金花簪拿下来,说着漂亮话,“恭喜樊小姐夺得头筹,这是奖励。”
樊灵溪笑着接过,“多谢。”
转头她便把簪子簪到孟舒清的头上。
孟舒清俏脸微红,期待又担心道:“好看吗?”
“好看。”
樊灵溪对她的评价从来都是毫不吝啬的。
不过也没有什么好吝啬的,在她眼里,孟舒清永远都是最美的。
孟舒清喜滋滋的摸了摸头顶的发簪,一颗心疯狂为之跳动。
可一会儿便又觉得苦涩极了。
“怎么了?”樊灵溪一下便捕捉到她那一瞬难看的脸色,当即便着急起来。
“没有,我很好。”孟舒清重新扬起她那标准的笑容,努力掩饰自已的不自在。
二人正互相安慰之际,隐约从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
樊灵溪顺着声音转回去,便看到张尘昭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
“见过太子殿下。”
“见过太子殿下。”
樊灵溪对他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越疏离越好,所以即便是问好,声音也是不掺杂一丝别样的情感。
孟舒清自然也看到了,跟着樊灵溪一起屈膝拜礼。
“没想到樊小姐投壶的本事竟也不小。”
张尘昭一步一句,“想来樊小姐在府中也有时常练习的,不然绝不会在这时一鸣惊人的。”
“樊小姐说,本宫说的对吗?”
说完最后一句,张尘昭已距离樊灵溪五步远。
若非不行,樊灵溪真的很想现在就离开这地方。
这哪里是给张沁澜选驸马,明明也有给张尘昭选太子妃的可能。
樊灵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孟舒清便替她道:“太子殿下英明神武,一说便给说中了。”
“哦?”
张尘昭扭头,视线终于落在孟舒清的身上,“难不成孟小姐也知道?”
“是。”孟舒清盈盈一拜,“从前与灵溪姐姐在府中有自已玩过,那时姐姐的本事便凸现出来,此后臣女再未赢过姐姐。”
这些话樊灵溪从未听孟舒清提起过,冷不丁听到她夸自已,也会害羞起来。
“是吗?那是本宫狭隘了。”
张尘昭的视线又落回樊灵溪的脸上,“本宫以为,这是樊小姐努力的结果,不不曾想过竟是樊小姐的天赋,看来命运很重要啊。”
自然重要,毕竟你我是命定的良缘。
张尘昭从第一次见到这个不像大家闺秀的小姐便被她吸引了目光。
再他的眼里,樊灵溪就没有一天不在闯祸。
许是她这不同于其他小姐的性格,使他不可自拔的爱上她,甚至想拥有她。
樊灵溪已经过了及笄礼,张尘昭很害怕他会迟人一步,从而永远失去她。
他的眼神炽热,让樊灵溪不敢看他的眼睛,含糊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
听到这句话,张尘昭的心里顿时如春暖花开般绽放无数朵朵小花。
张尘昭:她说本宫说得对,说明她同意嫁我了。
张尘昭心里的小人一直不停的鼓掌,但他面上还能做到神态自若。
“孟小姐。”
张尘昭突然出声,虽然唤的事孟舒清,但眼神真的一刻都不离开樊灵溪。
“本宫方才在下层时,见孟公子正满脸急色的寻找什么,许是找你的,不如你下去瞧瞧是怎么回事,如何?”
明眼人一听便知这是要赶人走的意思,孟舒清也不得不从。
“是。臣女告退。”
孟舒清拜别张尘昭,还在一步一回头的看向樊灵溪。
樊灵溪回她一个安心的笑容,随后便开始头疼起来。
她是绝对不会喜欢张尘昭的。
绝对不会!
“樊小姐,既然只剩你一人,不如陪本宫听场戏,如何?”
“是。”
樊灵溪不得不答应,尽管是她最不喜欢的戏。
一旁想要跟上来的小姐们才堪堪走出一步,便被张尘昭侧头的眼神吓到,再不敢移动半步。
不出意外,在台下的樊灵溪已经开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在梦里都不知与周公下完几盘棋了。
张尘昭却很喜欢看,便觉得樊灵溪也会喜欢。尤其选的戏还是小姐们爱看的《牛郎织女》。
不过见樊灵溪这模样,便知她不喜欢。
张尘昭心里默默记下,并且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这边樊灵溪昏昏欲睡,张尘昭兴致勃勃,而我们的二皇子殿下却与吴宥辞公子在一处无人在意的角落。
不知二人在交谈什么,只能看到二皇子眼角泛着微红,好似哭过一般。
吴宥辞在一旁耷拉着脸,好像那赌气的孩子不愿见人似的。
若是无人注意到吴宥辞脸上的一片红紫,或许会有人认为是张尘毓在欺负他。
可事实上,是吴宥辞突然将人带到这里。
张尘毓脚还未站稳,便被他突然抵到墙角,用近乎失声的语气质问他,“你来做什么!”
别人或许不知,可吴宥辞知道。
这次不光是张沁澜选驸马,还有让皇子们来瞧一瞧,看看是否有合自已眼缘的。
张尘毓只觉得莫名其妙,“还能干什么?”
当然是来看风景了,不然呢?
张尘毓是这样想的,可吴宥辞却从话里听出了他就是来选二皇妃的。
张尘毓觉得他简直就是无理取闹,便打算直接从未拦住的一侧走。
吴宥辞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当即便啪的一声将手从张尘毓的面前略过,直直拍在墙上。
张尘毓暗叹一声,想要推开,却发现这胳膊硬得如同铜墙一般,推也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