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因着月络还在计较月缪对他爱搭不理,便没有再问,这次便换了月纶来。
“主睡了。”
“啊?这就睡了?”
月络被樊安林的操作惊到,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
“今夜谁守夜?”
祈年倒是个淡定的,提出自已的问题。
因为他知道樊安林是个什么样的人。
以他对樊安林的了解,这个时辰绝对困了,更何况今日还闹腾了一天,准是忍不住睡过去了。
“我守。”
月缪不放心,说完便自顾自的隐身上树。
“你倒是反应快。”
月络不满的朝那个方向瞪一眼后便不再理会,“还有谁?”
“我来吧。”祈年举手道,“本来今日是我和月缡姐姐的,不过既然月缪要守,那就算是代替了月缡姐姐,所以还是我来吧。”
“不行。”月纶第一个反驳。
“你今日也受了伤,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我没事。”
为了向他证明,樊安林还原地蹦哒几下。
“你看,我已经没事了。”
“那也不行。”月纶油盐不进,“主让我好生照看你,我不能不听主的。你也一样。”
“得,那你们回去吧,我来守。”
月络出声解围,终于结束了纷争。
夜里睡不舒服的何止樊安林一人,满楼那边就很开心。
“主,属下这次可坑了太子不少钱。”
满楼暗阁内,枝娘站在屏风外,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她话里话外的小得意。
“做的不错,赏。”
屏风的人看不见脸,且声音经过他刻意的改变,也让人听不出来他的年纪。
但枝娘却是司空见惯,听到有赏赐后更是笑开了花。
“多谢主。”
“没有为难樊家公子吧?”
这人的问题很是奇怪,但枝娘也只是心里嘀咕,不敢放在明面上来。
“主放心,绝对没有拿樊家公子一个子儿。”
“嗯,下去吧。”
“是。”
枝娘还是那身尽显身材的衣裳,但态度恭敬了许多,竟也让衣裳看起来没有那么勾人心魄。
……
“殿下,我们被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
“闭嘴!”
张尘昭烦躁的骂道。
他从满楼出来便没有回太子府,一直在开襟阁内待着。
要问他为何不在太子府讨论这些,他自然也害怕府里有奸细,若是这样那简直得不偿失,还不如跑出来,换一个隐蔽的地方。
只是没想到自已找的隐蔽的地方还是被人发现了。
他本以为樊安林是故意的,但后来一想,这可能只是巧合。
不过这也太巧了些,偏偏与他们预订一天也就罢了,竟然还是隔壁。
“不能忍了,樊安林知道了不少东西,本宫绝不可能让他活着。
当时他在房间内,他的暗卫便告诉他有人偷听,并且停在那里的时候还不短。
张尘昭的眼神里透露出森森阴险,“他身旁的暗卫是个耳朵好的,也一并杀了。”
开襟阁阁主坐在张尘昭的另一侧靠下的位置,听着张尘昭的话不安的皱起眉头。
“殿下,将军府有冥幽阁镇守,我们的人进不去的。”
“谁说要在将军府动手?”
张尘昭这样说着,那阁主便知他已有了主意。
“殿下,您是说……”
阁主把头凑过去,似要听清楚张尘昭接下来的话。
“派阁内最厉害的暗卫,暗中盯着樊安林,有任何消息都要向本宫汇报。”
“是。”
“对了,让人注意一下鹏测的情况,最好能知道他的位置。”
“是。”
阁主对张尘昭唯命是从,绝无二话。
……
樊安林当真是累狠了,昨夜竟然一夜无梦。
他本以为以自已睡前的那个姿势,第二日醒来定然会浑身不舒服。
可当他睁开眼时,入眼的就是榻顶。
他眨眨眼,一时间脑子还没转过弯儿来。
祈年早早的在门口等候,月缪告诉他樊安林醒了后他便推门而入。
“主,您醒了?”
他的手里还端着盆温水,一边走向床边一边温声问候着。
樊安林坐起,揉了揉发疼发胀的头,“现在什么时辰了?”
祈年答道:“约莫刚到午时。”
“什么?”樊安林的手一顿,“我睡了这么久?”
“是啊。”
祈年句句有回应,手里的动作却不停。
他将白布打湿又拧干,递到樊安林面前,“主,先擦擦脸吧,昨夜的泪痕还在脸上呢。”
昨夜樊安林睡的突然,就连糊了一脸的眼泪鼻涕都来不及擦,就那样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听到祈年的话,樊安林不由得小脸一红,也没空管自已是怎么睡正的,一把扯过包布,仔仔细细的擦脸。
热乎乎的白布擦过脸上的每一处皮肤,透过皮肤的热意让他混浊的脑袋也清晰不少。
樊安林呼出一口浊气,把白布给祈年,道:“昨夜是谁进来把我放正的?”
祈年正在洗布子,听到樊安林的话想了想,而后才道:“好像是月缪吧,最后他进去一会儿,出来便说您睡了。”
在房梁上的月缪急得恨不得下来捂住祈年的嘴。
樊安林内心冷笑,面上不动声色,“行了,你下去吧。”
“是。”
祈年听话的离开,还贴心的关上门。
“月缪,出来吧。”
樊安林下了地,坐到几步外的椅子上。
他单手撑着头,在抬眼时月缪已经跪在那里。
“说吧,万师傅唤你们去干什么?”
他翘起的二郎腿一抬一抬,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月缪。
月缪没有一丝犹豫,刚要开口,就被樊安林打断,“我没有兴趣知道,万师傅既然瞒着我自然有他的道理。”
月缪一愣,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我只想问问,你还认我这个主子吗?”
月缪大惊,由单膝跪地迅速变成双膝,身子深深的匍匐下去,“月缪此生只有您一个主人,绝无二心。”
樊安林却笑了,“是吗?可我见你似乎很听阿兄和万师傅的话。他们的话比我这个主子的话还要管用。”
樊安林看似冷漠不近人情的外表下,是一颗疼到抽抽的不安的心。
月缪是他亲自选的,若是他对自已不忠,自已也能做到把他处理掉。
可他不忍,月缪对他而言真的不一样。
他把月缪当做家人,当做朋友,当做后盾,当做最后的底牌。
是以,他在意识到月缪听他人的话时才会如此难受。
“主,属下…属下是绝对不会背叛您的。”
月缪急了,本就话不多的他眼下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主,属下不是听大公子和万长老的话,只…只是,只是他们做的事都是为了您好。属下…属下一切以您为重,为主,这才…才会按他们说…说的做。”
月缪驴唇不对马嘴马嘴的解释,樊安林最喜欢的那双明亮的双眼也染上不少急色,甚至发红起来。
这仿佛要被抛弃的模样倒是打消了樊安林内心不少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