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平道:“那朱大人就请吧,在下洗耳恭听。”
朱威没管张仲平,而是对着朱常洛说道:“这边施展不开,请问太子殿下,哪里有宽敞些的地方?”
朱常洛也想看看朱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了一下说道:“那就去校场吧。”
詹事府占地很大,一般上课的地方在崇文馆,虽说现在皇家对于武备骑射都不大看重,可是大明毕竟以武立国,校场倒是标配。
一行人刚到了校场之上,张仲平就说道:“朱大人,可以开始了吗?”
朱威这时对这张仲平越发不满了,原先还好,怼过他之后就开始针对朱威,太过于小肚鸡肠了。
所以朱威没好气的说道:“等一会儿,需要一些准备。太子殿下,可否派人去找两个铁球或者铅球,分别是一斤和五斤的,重量差不多就行,但是材质要相同”
朱常洛给身后的一个太监打了个眼色,那人就飞快的跑出去了。
张仲平在这时又说道:“朱大人的道理还需要铁球?本官五岁读书,不敢说群览博书,但是各家经典著作都有读过,可从未见过什么道理需要这等杂物的。”
朱威本不想理他,可是现在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先将要做的实验说一说:“我这道理存在日常之中,书中自然是没有的,至于为什么需要这铁球…”
朱威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众人问道:“我想请问诸位大人,还有各位殿下,你们觉得,若是一个五斤的铁球和一个一斤的铁球,从同样的高度同时落下,哪个铁球会先落地。”
听到这张仲平嗤笑一声:“三岁小儿都懂得道理,朱大人竟然还用问?当然是重的先落地。”
朱威翻了白眼,这张仲平太讨厌了一些,索性不管他,看向朱常洛身后的各位皇子皇孙:“诸位殿下觉得呢?”
“谈论这些有什么意思?谁先落地很重要吗?”
朱常洛身后一个十七八左右的年轻人说道,一脸的不耐烦,要不是在这詹事府,他早都掀桌子了。
朱威知道这些大明皇家子弟是什么作风,万历对于自已孩子的教育无疑是失败的,对于他与郑贵妃所生的福王朱常洵之外的其他子嗣,根本就是不管不问。
所以这群人,除了祖宗礼法能稍稍压住外,在其他地方大都是无法无天的。
朱威对于这些人可不敢耍什么脾气,亲声问道:“敢问这位殿下是…”
“朱常瀛…”
朱威想起来了,这朱常瀛虽然在历史上并不出名,可是他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可以说是大明的末代皇帝,那就是明昭宗朱由榔…
“拜见桂端王殿下…”
朱常瀛有些嫌弃的挥挥手:“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回答我的问题。”
“请容下官卖个关子,稍后自然会解释。”
“你…”
朱常洛赶忙拦下朱常瀛:“七弟,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长幼有序,这是儒家最看重的规矩之一,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太子之争与万历斗了这么多年,所以朱常瀛也没胆子忤逆朱常洛,虽然不再说什么,可是看朱威的表情十分不善。
平常来这詹事府都是睡够了再说,可是今日为了朱威,让他们大清早起来,原本就是一肚子火没处发泄,现在更是憋的肝疼。
好在没等多长时间,詹事府距离工部不远,那太监出了门直接跑到工部去要的。拿回来的铁球,一个一斤多一些,一个四斤左右。
朱威拿过两个铁球后,一手一个,将它们平举起来:“诸位细心看,看看到底哪个铁球,会先落地…”
随着朱威松手,众人眼睛都盯着那铁球…
“咚…”
“同时落地,是同时落地…”
有人呼喊出来,是站在朱常洛身后的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喊出来的,朱威所料不错的话,这就是朱由校了,而朱由检应该是怯怯的抓住朱常洛衣角的那个,看着不过四五岁的样子。
朱威笑了:“张大人,你看到的是哪个先落地啊?”
张仲平老脸一红,刚刚他才信誓旦旦的说过重的先落地,可是现在直接被打脸,但是想让他认错,那凭借这点可不够:“朱大人,这点高度,哪里能看得出来,若是朱大人只是玩这种障眼法,那本官肯定要参你一本。”
“哦?张大人是觉得这高度太低,看不出来吗?张大人不愧是博览群书的人,眼神不太好啊…不过我也满足你的要求,来人,拿把梯子来。”
朱威爬上梯子,坐在上面,还是刚刚的动作:“张大人,看好了。”
“咚…”
“还是同时落地…”
朱威爬下来问道:“张大人,如何?”
“你施了什么妖术?这不可能,肯定是你做了手脚…”
朱威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对这种嘴硬的人他觉得直接打服他们才好,所以将铁球递过来:“张大人觉得我做了手脚,那就自已试试…”
可是张仲平不伸手,他害怕自已更丢脸,朱威以为张仲平觉得是铁球的问题/“张大人,这铁球是太子殿下让人找的,张大人难道信不过?”
张仲平原先相好的说辞直接没用了,朱威这样一搅和,他现在若是还拒绝,就会让别人认为他不相信太子,这是立场问题,绝对不能有错…
“太子殿下下官当然信的过,那下官就来试试吧。”
张仲平接过铁球,手中一沉,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能拿的起来都算不错了。
吃力的学着朱威的样子将铁球平举,没喊开始直接丢下…
“咚…”
还是同时落地。
张仲平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朱威轻声说道:“张大人,没什么不可能的,这些东西都存在日常生活中,只要细心点,都能发现的。”
张仲平好像一下子找到朱威话中的漏洞:“朱大人,你作为詹事府府丞,理应教导诸殿下圣人之道,治理天下之法,可你却拿这些东西糊弄,你可知罪?”
“你又怎么知道,这种道理无法治理天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