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奇妙又安心的感觉蔓延上了卡卡瓦夏的心尖。
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母亲温柔抚摸过他的头发后,残留下来的感觉。
或许,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
卡卡瓦夏这么对自已说。
他试图用言语说服自已心中怀揣的那份不安,那颗被沙砾和刀光布满的心脏,又一次不顾伤痛,跳动了起来。
噗通,噗通。
耳边回响着血液在身体里的回声。
卡卡瓦夏感觉到肩膀上传来一阵轻轻的推力。
长舟握住他的肩膀,将卡卡瓦夏的身体转向了门口。
他轻轻拍了拍卡卡瓦夏的后背,和平时没有区别的语气响起:“好了,去门外面等我吧。”
卡卡瓦夏顺着力度走了两步,长舟才像是刚想起来一样,又接着说道:“还有行李箱,你也一块带出去吧。”
卡卡瓦夏抿了抿唇,脑子有点混乱,但还是感到了些不对劲:明明他们才刚刚回来,还有很多时间啊?
卡卡瓦夏回头看了一眼长舟,但是还是无法从他那嘴角始终不变的弧度看出来什么不一样。
很快,卡卡瓦夏就放弃了这个无谓的行为,推着长舟的行李箱离开了房间。
哒,哒,哒,咔嚓。
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和门锁自动上锁的声音响起,长舟收回了落在门口的视线。
长舟想要拿起刚刚随手放在桌上的笔,可是指尖刚碰到笔杆,笔就像抹了润滑剂一样,“轱辘轱辘”地逃离了桌面。
长舟反应迅速地退了一步,布料与笔尖堪堪错过,笔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好像是在为不能拉上一件衣服同归于尽而叹息。
说实话,这拿不住笔的情景上回见好像还是在一个刚刚上学的小学生上。长舟默默吐槽道。
心里这么想着,身体已经很熟练地蹲下身子把笔捡了起来。
站起身时,长舟顺手扶着身前桌子的桌沿以便借力。
动作间,留在桌面上的笔盖又不慎滚落到地面上。
它甚至中途还在长舟毛茸茸的大耳朵上弹跳了几下!
长舟保持着将手伸向笔盖位置——原位置的动作,抖了抖耳朵。
长舟:不嘻嘻。(飞机耳.jpg)
弯腰,拿起,起身。
转身间,小脚趾又撞上了桌子腿。
巨疼点燃了脚尖,然后又波及到了整个小腿。
长舟不得不坐在凳子上,缓解一下身上因为疼痛而冒出来的冷汗。
这是什么该死的超绝水逆。
:(
半晌,长舟摸上了自已的衣兜,想要拿出里面的东西,却掏了个空。
应该是刚刚那一番动作,让东西掉了。
长舟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用眼神扫视着周围。
果然在案发现场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袋子。
是的,没错,就是卡卡瓦夏的那个钱袋子。
这也是为什么长舟让卡卡瓦夏先出去的原因。
毕竟抢了一个小孩的钱,即使是长舟也有些感到羞耻。
但是他可不是抢的,是正大光明拿的!应该……
长舟有些心虚的想着。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脚上的疼痛逐渐散去,长舟才走过去拿起了钱袋和刚刚写好的纸条。
当然,十万分小心地。
在整理好的床铺上,将纸条放在最上面,然后用钱袋压住。
金属的质量很轻易地就将纸压出了痕迹。
其实也没写了什么,不过是一些嘱托的话罢了。
钱袋里的钱当然是用来买种子的,总不能真把彩兰掏空吧?
放下袋子,指尖还停留着麻布粗糙的触感。
长舟思索了一下,还是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枚钱币。
圆形的金属还带着沉重的冰冷。
等到那冷硬的光泽被染上生物的体温,长舟才把它收了起来。
就当是留个纪念吧。
长舟如此想着。
好歹也算是孩子的战利品,不是吗?
衣角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弧度。
长舟走向了门外的卡卡瓦夏。
好了,该走了,再待下去水逆没准会追上来哟?
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