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瓦夏。”
唔，好像有人在说话?
“你想去上学吗？”
！！！
卡卡瓦夏猛然睁开眼，又被几乎怼到了眼前的头吓了一跳。
其实，长舟先生可以不用离他这么近的。
虽然长舟先生长得不差，但是睁眼就是一张大脸的刺激实在有点大了。
卡卡瓦夏下意识往后仰着头。
长舟看着眼前被吓得像小鸡一样瑟瑟发抖的卡卡瓦夏，默默也往后退了点距离，显然他刚刚没想到卡卡瓦夏会有回应，但是现在居然卡卡瓦夏听到了，他索性也重复道。
“卡卡瓦夏，你想去上学？”
卡卡瓦夏意识到可能是自已说梦话被长舟听到了，脸有些发烫，但他还是顶着那双好像有布灵布灵的星星的眼睛，用力的点了点头。
“上学啊......”长舟摸着下巴，有点头疼。
长舟想了想，决定还是问问卡卡瓦夏的意见，他伸出手，摸着卡卡瓦夏脖颈的烙印。
指尖下是凹凸不平的触感。
“这个，你想要去除吗？”
卡卡瓦夏忍着被入侵空间的不适感和脖颈边传来的瘙痒感，闻言怔了怔。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长舟先生。”
“我想要让他们看看。”
“让他们看看，他们曾经能被随手碾碎的蝼蚁是怎么来到他们的面前，然后踩过他们的头顶，夺走他们的一切的。”
......
长舟看着卡卡瓦夏的眼神，好像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瘦小的奴隶乖巧地趴服在主人脚下，却在无人注意时，露出了如孤狼一样的眼神。
近乎无尽的孤独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以及，对生的渴望。
没有人看见，或者说没有人在意。
但是他看见了，他在在意。
狐人应当是想到了谁，又或许是没有，但是他确实就这么把奴隶带走了。
如果按照真实的经济来说，那是敲诈，长舟作为商人不会不清楚，但是他默认了。
他不需要通过额外的贬低卡卡瓦夏来为自已获得更大的优惠，卡卡瓦夏值得这个价钱。
直至今日，长舟才能确定这个事实。
他值得。
长舟笑了，又是那种眯着眼睛看不清神色的笑。
“那可是另外的价钱。”
长舟忽视卡卡瓦夏变得有些慌张的神色，把自已的手从他的脖颈移到了脸颊，捏了捏那块软肉。
“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给你赌资和筹码，我给你赌桌和骰子，我为你穿上华丽的衣裳，让你成为人群的焦点，人们会为你疯狂，每个人都会呼喊你的名字。”
“那么你呢，你打算给我什么？”
长舟说完，看着不知是何表情的卡卡瓦夏，又低低笑了几声。
“如果没做好觉悟，还是乖乖当个好孩子吧。”
明明是充满威胁的话语，卡卡瓦夏却突然感到冷静了下来。
什么嘛，不就是想劝他不要去冒着危险报仇吗？
真是别扭鬼。
“长舟先生，别再逗我玩了。”
于是卡卡瓦夏也笑了，不是那种腼腆的笑，而是更自然，更肆意，这时候，他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
“华丽的衣服和人们的欢呼我会自已拿来，赌桌和骰子是我天生就熟悉的东西，我需要的只有筹码。”
卡卡瓦夏的目光亮得吓人，在谈论到他擅长的东西时，他的眼里好像有一团火。
注视着那团火，却像是真的要被灼烧到了一般。
“给我一枚筹码吧，长舟先生。”
“我给你我的一切。”
“然后，我会从你手里赢回属于我的东西。”
长舟缓慢的眨了眨眼，睫毛颤动的同时，他站起了身。
“那可真是个庞大的工程呢。”
长舟伸展了一下因为蹲太久而有些僵硬的骨骼。
关节与关节之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首先，你先给我打工吧?”
长舟抱着胳膊，下达了这个决定。
他伸出手放在头顶，又踮起脚尖，在空中一个很高的地方比划了一个位置。
“想要从我这赎身，你还得还这——么多债呢。”
卡卡瓦夏看着那快有两个他的高度，声线有些颤抖，大大的眼睛里是更大的疑惑。
“要这——么多吗？”
长舟一脸坏笑的点头。
“对啊，所以，打工吧，卡卡瓦夏。”
“首先，去把碗洗了吧？”
卡卡瓦夏蔫蔫哒哒地跑过去厨房洗碗了。
长舟跟过去，斜靠在门框上，偏着头看着卡卡瓦夏在忙活，时不时提醒他工具在哪。
好像有低浅的声音从血肉中传来，又在空气中破碎。
“那就让他们看看。”
看看我养的狼崽子是怎么撕碎他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