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林县,云南边陲之地,一日,县衙内寂静无声,众衙役垂头肃立,气氛凝重。县令焦急踱步,良久,长叹道:“辰时至午时,尔等束手无策,仅剩三日,如何是好?”
为首衙役跪拜哭诉:“若能知晓何方神圣作祟,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然如今人鬼莫测,我等……”言罢,众衙役皆无奈跪倒。县令绝望喃喃:“皇上旨意,庆典无宝,皆斩!堂下顿时一片哀嚎。
县令悲悯长叹:“罢了,尔等已尽力,归田去吧。皇命难违,吾一人担之,以鹤顶红了结此事。”正欲饮毒,一书生模样的青年闯入,大呼:“大人不可轻生!此案有解!”
众皆愕然,县令一愣:“丁葛,此乃衙门之事,休要儿戏!”原来书生名丁葛,寄居县衙,曾助仵作记录案发现场。丁葛道:“此案蹊跷,需现场详谈。”县令半信半疑,随丁葛前往。
此案关乎暹罗国贡品被劫,万历皇帝迁都大典在即,邀四方邻国参与,以示国力昌盛。暹罗国率先来贺,岂料地林县遭劫,护贡队20人大多被杀,仅数人幸免。万历震怒,限地林县三日破案,否则斩首示众。
县令焦头烂额,半月无果,绝望之际,丁葛言有破案之法。案发现场乃边关旧粮站,宽敞二层木楼,四面白纸糊窗,第一层住人,第二层屯粮,现已废弃,作临时驿站。
丁葛带县令遍察窗口,指破洞道:“大人不觉蹊跷?”县令不解,丁葛又拾小布块、灯笼,问:“大人看,此布块剪成人形,灯笼为何点在窗外?”县令皱眉:“官兵住此,点灯正常,你拾破灯笼何用?”
丁葛笑道:“官兵屋内点灯,为何偏要点在窗外?此案或与当晚护贡官兵所述鬼影有关。”县令忆起当晚恐怖情景,官兵守贡城,夜半忽现鬼影,怪模怪样之物跳下,鬼哭狼嚎,枪击官兵,场面混乱。
丁葛道:“鬼魅之说荒谬,此乃盗匪伎俩,事发突然,众人恍神,乱中取胜。”县令捻须道:“人为亦不知何人所为!”丁葛捡起当晚毙命官兵之枪,与守军之枪对比,道:“大人抖之,何异?”
县令照做,惊道:“毙命之枪颤动甚烈!”丁葛笑道:“断定盗匪乃戏团之人。”县令愕然,丁葛道:“且听我细细道来。小布块、灯笼乃皮影戏之具,盗匪破窗玩皮影,借烛光映于白壁,造成鬼影。而怪模怪样之物,乃戏团变脸戏法,暹罗官兵未见,故心慌神乱。”
县令点头,又疑:“仅凭此断定戏团所为?”丁葛道:“还有那枪,戏团为逼真,用特殊材质制枪,抖之颤动。那晚毙命官兵之枪,正如此。”
县令恍然,又皱眉:“戏团之人何以知晓贡品之事?”丁葛道:“贡品至地林县即遭劫,非熟知之人不能为。去暹罗国表演之地林县戏团,知此事,料护贡队必经旧粮站,故布局。”
县令豁然开朗,又忧:“戏团五人,谁人所为?无证据亦无可奈何!”丁葛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何不‘以财制盗’?”县令忙问其详,丁葛耳语一番,县令大笑:“妙计!”
次日,县令召戏团,言选十人赴京演出,赏银二十两,被选者另赏。当晚,报名者众,十余人缺席。县令暗令官兵擒之,果为盗匪,贡品亦寻回。
众赞县令神算,县令笑言归功于丁葛。丁葛道:“盗匪因大财而盗,轻小财,此不过以盗贼之心制贼之命。”县令赏识,留丁葛为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