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佑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时间紧迫,他已来不及擦拭,便迅速拨通了李涯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李涯低沉的声音。
“天干物燥,老地方不见不散。”胡天佑压低声音说道,语气坚定的不容置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这简短的几个字,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暗号,表示情况紧急,需要立即撤离。老地方就是余则成建立的秘密联络点。
另一边,舒小小正与张妈和小凤紧紧相拥在一起。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三个女人哭得泣不成声。这段时间以来,她们共同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彼此之间建立起了深厚的情感纽带。
舒小小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递到张妈和小凤手中,叮嘱道:“这些钱足够你们后半辈子的生活了,请务必好好保重自已。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
说完,她又忍不住拥抱了她们一下,然后转身离去,眼中满是不舍和眷恋。
此时此刻,余则成的车子早已静静地停在院子外面等待多时。
车子缓缓启动,向着远方驶去。虽然心中充满了离别的痛苦,但他们坚信,分别只是暂时的。只要坚持不懈地努力奋斗,总有一天会迎来革命胜利的曙光。那时,他们将再次重逢,共同见证一个崭新的时代到来。
“局长,发生了什么情况,需要我们撤离?今天的位置得之不易,现在撤离损失太大了。”李涯心有不甘地说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省委有高层叛变,李明耀被注射了药物,很可能扛不住,我们先撤离,看后续什么情况在决定吧。”胡天佑现在伤势刚有好转,很多事情他也是无能为力。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李明耀在药物的强烈刺激下说出来胡天佑和李涯的名字。
小野正男极端震怒,他没有想到胡天佑会是共产党,他是那么的信任他。
日本宪兵队如临大敌般地倾巢而出,大量荷枪实弹的宪兵迅速将胡公馆、满军司令部以及沈阳警察局重重包围起来,但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他们连一个人影都没抓到!
这让小野正男暴跳如雷,他深知胡天佑身受重伤尚未痊愈,必定还在沈阳城。
整个沈阳城内弥漫着紧张而又诡异的气氛,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使得城中百姓人心惶惶。
接连三天的全城大搜捕一无所获,小野正男极度失落,难道胡天佑等人是插了翅膀飞出去的吗?
由于高层叛变,胡天佑并不敢与上级取得联系,一时间沈阳情报站成为孤岛。
随着时间的推移,胡天佑的伤势逐渐康复,但与此同时,他们也面临着一个重要的抉择——接下来该怎么做?
“站长,依我之见,咱们干脆就潜伏在沈阳城里头,瞅准时机痛宰那帮小鬼子和狗汉奸,那多痛快!”李涯心中充满了孤独英雄主义情怀,渴望能继续留守沈阳展开抗日斗争。
胡天佑并未立刻表态,而是将目光投向余则成,轻声问道:“则成啊,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呢?”
余则成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全听站长吩咐,您让咱去哪儿,咱就去哪儿。”
李涯对余则成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颇感不满,语气略带焦急地说道:“则成,站长这会儿就是想听你真实想法呢,你这不等于啥都没讲嘛!”
然而,余则成并未因受到李涯责备而动怒,依旧保持镇定自若,缓缓言道:“于我而言,甭管在哪儿打鬼子都行,但我决计不会离开站长半步,只有跟着他,我才服气。”
胡天佑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对于余则成表现出的顺从,他深感满意。毕竟,决策权理应归属于领导者,而一个出色的属下所需要具备的正是坚定不移地执行命令的能力,毫无疑问,余则成就属于这种难得一见的人才。
“李涯,我理解你在沈阳深耕多年,自然舍不得轻易离去。然而现实摆在眼前,我们已然暴露身份,继续留在沈阳已无济于事,更难以施展拳脚、发挥自身价值。"”
话至中途,胡天佑稍稍停歇,深吸口气,试图借此减轻伤口带来的阵阵痛楚,“每日手刃几名鬼子汉奸确实大快人心,但你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仅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是杀不尽鬼子的。
面对胡天佑苦口婆心的劝说,李涯依旧固执已见,毫不退缩:“眼下最为棘手的问题在于,我们同组织彻底失联。一旦贸然撤离沈阳,前途未卜,又该何去何从呢?相较而言,留在原地坚守更为明智,相信组织定会派遣专人前来与我们再度取得联络。”
这是李涯第一次不同意胡天佑的意见,不过他理解李涯的坚持。现在离开沈阳,他们也没有地方可去,于是说道:“你说的有道理,省委遭到这么严重的破坏,一时半会也重建不起来。现在我们确实没有地方可去,再等等吧,只是这几天你们行动一定要谨慎。”
胡天佑同意了李涯的意见让他很高兴,他兴奋地说道:“放心吧,日本人全程搜捕了几天一无所获,最近平静了很多。”
胡天佑心中烦躁不安,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具体原因,只是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他,即将有不好的事情降临。这种感觉让他坐立难安,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胡天佑晚上睡不着,他打开窗户想透透气。此时正值沈阳的寒冬时节,天气异常寒冷。刺骨的寒风如利刃般呼啸而过,无情地抽打在大地上。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被风吹得摇摆不定的树枝和漫天飞舞的雪花。整个城市都被这严寒所笼罩,显得格外冷清与寂静。这样恶劣的环境使得胡天佑原本就糟糕透顶的心情雪上加霜。
胡天佑眼皮突然急遽地跳动起来,不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