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江越是近身火山口,心情愈是沉重。
地蕴之力太过强大了,地壳运动致使了火山拔地而起,窜出来了地平线,一时间天崩地裂。
伤亡破坏姑且不论,再这么发展下去,青梗镇能不能存在,恐怕都是个问题。
而且。
随着神息一直跟过来,江小江的判定也愈发的肯定,火山爆发与先前的地震危机同根同源,都是缘由于自己的神息能量被大地汲取了。
“龙渊,回老院。”
“啊,主子,咱们不是直接来解决火岩的么,孽龙能一口吞掉所有的岩浆。”
“不行。”
江小江不敢冒进,更不敢让孽龙真地吞下岩浆,龙渊就算真有抗炎的能力,可他的神息力量,龙渊不一定能吸纳。
当初散去酷热气,孽龙只是汲取了一点,就慵懒地睡了一觉,还说有要化形的感觉,这么多岩浆,量大了怎么办,孽龙睡一觉倒没啥,若是出了意外,可该怎么办。
“走。”
“是,主人。”
江小江自有一番思量,不管是治理地震,还是火山,都是治标不治本,它们的根本缘由都是神息逸散的能量,所以直奔老院让粟米苗吸纳了所有的神息力量,就能釜底抽薪。
“轰隆隆。”
火山口的方向,又一次大量地喷发着熔岩,比起来先前的一次,此次的喷发主要是岩浆,火红的岩流,熔掉了一切,枯枝、顽石、枯树,以及边缘的牧场。
“龙、青龙又出现了。”
神将指着天空喊了一声,小城隍、韩土地朝天一望,却见漫天的火流石之上,一条青龙半隐半现的穿梭在铅云里,五爪抓了一片片云,似是在推浮。
“嗷。”
龙渊嚎唤一声,准备扑下去,江小江注意到小城隍、韩老正在沿着龙身跟来,就觉得此时此刻与他们撞破了不好,彼此间还没有熟络到全公开的地步。
“龙渊,不用扑下。”
“是,主子。”
江小江来不及思虑周全,但警惕性告诉他,必须让龙渊原路返回吸引小城隍他们的注意力。
龙渊暂浮云头,江小江遂望下界的惨状一看,哀伤不免充斥心头。
一方田亩,一代镇民,田亩尚且不能永驻桑田,更何况不过百余年的镇民,能守半世已是极为了不得的事情了。
青梗镇已面目全非,犄角旮旯中是硝烟与火苗,头顶是火流石、铅云。
青天白云仿若是前尘的事情,现眼下的世界,是只有火辣辣的岩浆光,还有火焰的焰光。
“呼。”
江小江调节了一番自我情绪。
照理说,沧海桑田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自己见惯了这些,该不会轻易地起伏情绪才是,难道自己住的时间久了,就产生了情感了么。
“龙渊。”
江小江说道。
“你就浮在云头来回巡视,若有急猛的火流石危及了镇民,击碎即可。”
“是主子,主子是要下去么。”
“嗯。”
说罢,江小江赤足一跃,神识已经控制了原本气载住了自己,觉得如此明目张胆可能太过显眼,便又将功德气纳入了身躯之中。
坦白说,纳入功德气就能隐没行踪之事,江小江只是理论上清楚了,还没有真正的实践过,虽然在小夭、白素面前变回来、变回去过,但真正的自我控制,现在还是头一遭。
“公、公子没了。”
江小江刚下去不久,就听到身后上空的龙渊说瞧不见自己了,当下更是自信的负手在背,催促了一番龙渊。
“走。”
“啊,昂,是主子。”
龙渊飞去,小城隍、韩老他们终于也改变了追踪行迹,然后江小江松了一口紧张,刚好落在了老院内。
“咿。”
江小江本打算一落地,就先来观察刚好至院落外的神息,可长壮的粟米穗吸引了江小江的所有注意力。
“长这么快么。”
江小江愉悦之余,现来了行迹,粟米从种至熟可以经历十万年,没想到眼前的这一茬粟苗这么快就见到了青穗挂头,要不了多久,就又能丰收一波了。
“好好好好。”
连说四个好字,江小江才将双眸定在了神息上,神息的能量终于不再被大地汲取,而是被粟米苗吸纳了过去。
而更让人兴奋的事。
是青穗的粟米苗在汲取了神息的能量后,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出了黄头儿,连麦穗都开始更饱满、更成颗粒轮廓。
“呼。”
一阵低吟声从地底下传来,江小江不得不压抑了扑通乱跳的心,屏住呼吸。
低吟像风声,又仿若水流声。
待江小江刚要挥出原本气去感知,地底下那‘呼呼’的低吟声便越来越快,而神息的浓重轮廓终于有了溃散的迹象,要坍缩一样。
“吸这么快。”
惊喜变成了震惊,江小江遂期待着远眺末日景象,聚精会神。
但见火流石虽然还在下雨一样满地散落,进气却是已在穷途末路了。
尤其火山喷发的岩浆,不过成了冒水的泉眼,从里面冲出来的浓烟,也已经没有了后蓄之力。
“终于改观了。”
江小江‘啪’的一声,拳掌互击,双眼刚放在神息上,神息的形制,却已经近雾,又不过十息,地底下的呼呼声,也跟着消逝了。
“危、危机解除了?”
江小江难以置信地问了自己一句,虽然火山爆发的根本缘由是神息不错,可这种转瞬即安的结果太不真实了,犹如幻觉一般。
“淅淅沥沥。”
忽然,浓厚的铅云好似受到了其自身上下的温差,落下了雨滴,没有风,更没有暴雨倾注。
“小雨。”
江小江说了一句,随后挥出了原本气,靠近着镇民。
一个个镇民伤痕累累,污秽满面,有跛行的,有两两衬托着前行的。
一些侥幸没受伤的人,已经联合了一些膂力在线的耕夫,把江小江的金身塑像给扶了起来。
“一二三、一二三。”
“小心。”
眼见金身塑像刚扶在半空,绳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半道里就给截断了,‘轰’的一声响,金身塑像又翻倒在地。
“没事吧。”
“没事,来,咱们接着扶,我就不信了。”
镇民开始接管残破不堪的烂摊子,忽然大地摇晃了一下,所有人都神经质的杵在了当下。
“地、地震了。”
一声喊下,惊悸未定的镇民哪料到天灾之后还会继续地祸,江小江忙收拢了原本气环顾四周,骂了一句,‘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