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献剑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朱厚照一句话，就将江雪心里的顾虑完全打消了，那绝美的面孔上，所带着的淡淡笑容，也更为真实了一些。
在房间里和江雪聊了一会儿后，朱厚照就离开了。
通过交谈，朱厚照从江雪口中得知，自己这个年龄，开始接触武功已经晚了，她能教的并不多，只有一些剑术和技巧罢了。轻声术之类的东西，都是从要就要学起的，朱厚照这个年龄，就算强行学，也不会有太大的成果。
对此，朱厚照虽然有些失望，不过也能明白。其实差不多的话，雨化田之前也同他讲过。
……
这一日夜里。
离去多时的雨化田，总算是回来了。
朱厚照在御书房里见了雨化田，多日未见，雨化田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臣，拜见陛下。”
雨化田躬身施礼，倒是没有行那跪拜礼，这是朱厚照要求的，雨化田一直牢记于心。
“看你平安无事回来，朕就放心了，辛苦了。”
“多谢陛下记挂。”
雨化田依旧是少言寡语，等朱厚照赐了座之后，他就一本正经的坐了下来。
“你此次前往山东，想必是遇上了不少事情吧，朕在这深宫大院内，颇有些无聊，你且将此番的际遇说来听听，权当是给朕解解闷。”
“是。”
雨化田闻言，面上一肃，将山东一行的经历，娓娓道来。
“臣奉命去了山东以后，就开始在寻找合适的动手地点，刺杀那日，正赶上天降大雨，我等在官道两旁的林中埋伏，趁着宁王一行急于赶路避雨，没什么防范心的时候动了手……”
随着雨化田的讲述，朱厚照仿佛看到了当日的场景，心中竟产生了几分渴望的感觉。
大雨倾盆，两队人拼命厮杀，金戈铁马……
再之后，雨化田又讲到了追杀白莲教的事情，据他所言，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他几乎是一路杀过去的，白莲教沿途留下来断后的人，几乎都死在了他的手中。
“按你的说法，许月臻可是少见的美女，你怎么就下得去手的？”朱厚照听完之后，忍不住调侃起来。
雨化田虽是东西厂出来的，但他本人并非太监。在加入东西厂前，他曾是江湖中，令人心惊胆寒的杀手。之后和东西厂起了冲突，双方大战一场后，上一任东厂提督留了塔一条命，这才加入了其中。
“职责所在，红粉皆骷髅。”
雨化田几乎没有考虑，就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听到这话，朱厚照心头不禁一震。
这世间，如雨化田一般的男人，估计是少之又少了。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古往今来，多少壮志凌云的豪杰，都是倒在了这条路上。雨化田能做到这一步，实在是不容易。
“这匣子里装的是什么？”
朱厚照指了指被雨化田放在桌上的长条状木匣，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是许月臻的剑，臣带过来，是想将它献给陛下。”
“哦？拿过来看看。”
朱厚照听到这话，也是来了兴趣。
接过剑匣打开后，朱厚照看到了一柄通体放射着寒芒的长剑，尤其是剑锋之处，更是给人一种极为锋利的感觉。
他从剑匣中将剑取出，意外的发现，这长剑的剑身软趴趴的，不禁有些诧异的看向雨化田。
“这么软的剑，怎么用？”
“陛下有所不知，这是传说中的软剑，此类剑器的锻造手法，早已失传了几百年，据臣所知，目前存世的软剑，不会超过双手之数。剑身发软，会让它在战斗过程中，变得更为诡谲，如果是经验不够的人遇上，很可能会因此吃亏。”
“另外，打造软剑的材料，据说是来自于天外的陨铁，它极为锋利，一般的武器和它碰上，立刻就会被削断。”
说到这儿，雨化田脸上多了一些赞叹。一把好的神兵利器，无疑是他们这类人最为喜爱的。只可惜，他用的是刀，走得是刚猛杀伐的路子，这软剑并不适合他用。
“听你这么说，这东西还真不错。不过，朕并不会武功，你怎么会想起来，把这把剑送我？”
朱厚照了解雨化田，知道雨化田并非谄媚之人。现在雨化田突然把这种神兵利器送给他，想来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臣，的确是有一些原因。”
雨化田讪笑一声，沉思片刻后，言道：“臣用的是刀，这东西留在臣手中，无非是宝剑蒙尘，当个赏玩的东西罢了。不过在陛下手里，它可能会发挥出更大的作用来。”
“哦？详细说来听听。”
“臣早些年在江湖中行走时，曾听闻过一件事情。据说，在川蜀之地有一位奇人，极为擅长打造兵器，凡是出自他手的兵器，无不是锋利无双的好兵器。”
“只是，这位奇人生平极爱收藏各种兵器，文玩。想要让他打造兵器，必须要付出让他满意的东西才行。”
“我曾听闻因为前辈说过，这位奇人的收藏极为丰富，不过却一直缺一把软剑。据说，他曾公开说过，如果有谁能拿出这东西，条件可以随便开。”
“所以……”
“你是想，让朕拿这软剑，换这位奇人效劳？”朱厚照有些诧异的问道。若不雨化田一脸的郑重，他都怀疑这家伙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了。
江湖传闻，奇人……作为高居庙堂的皇帝，他心里多少有些怀疑这些事情的真实性。
“正是如此。”
雨化田点了点头，继续道：“陛下应该知道，我大明的兵器，都是由兵部之下军械司打造，品质虽然说不上有多差，但也不算很好。凡我大明军士，乃至于二十六卫，三大营……所有的武器，几乎都是有军械司打造。”
“臣在东西厂当值时，就听同僚对制式的兵刃多有诟病，每每对敌之时，总会吃兵刃的大亏。陛下若是能将那位奇人收为己用，或许就能改善这一现状了。”
原来是这样。
朱厚照一直都觉得，雨化田是个沉寂在自己世界当中的怪人，想不到今日，他倒是关心起了这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