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坐在一张铺满了兽皮毛的宝座上,左右两边围了两个貌美的侍女,一个喂酒,一个给他捶腿捏肩。
闻言,即墨寒不屑扫向凶残的雪兽群,嗤笑了声:“区区一群畜生而已,我不过是拿了他们的一颗蛋用来下酒菜,竟然这么想死,全都给本少主给杀了。”
他抬手,将一个侍女揽入怀里,手抬起她的下颚,调笑道:“杀下来的雪兽,用来给你们做一顿酒菜如何?”
被抱着的侍女,面色一红,生的千姿百媚,纤纤玉指轻轻抚向了他的胸膛,媚声说:“比起吃雪兽的肉,奴家更想吃公子您呢。”
此话让即墨寒愉悦满足,大笑出声:“不愧是我的美人们,本少主就喜欢你们这样的。”
“本少主现在就让你们知道,吃不吃得了本少主。”
话落,他伸手将腿上的侍女打横抱起,往飞舟内而去,进门时停顿一下,看向中年男人:“张叔,交给你了,本少主相信你,一定能很快的解决这些麻烦,可别让这些东西,扰了本少主的兴致。”
看着另一个侍女的身影也跟着进了飞舟内,中年男人神色没有变化,转头望向飞舟外的雪兽群。
他只能亲自出声,手中唤出一把灵剑,神秘,古老,似上古灵剑,剑意也是瞬间席卷而来,一剑落下,雪兽群死伤半数。
厮厉惨叫着,尸首从空中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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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空中掉落的雪兽尸首,直接将雪地炸出了一个巨坑,鲜血四溅,触目惊心,染红了一片雪地。
宁昔往前的步伐,硬生生被空中抛物给阻止,看到掉下的东西,咽了口唾沫:“谁这么缺德,高空抛物,抛也就抛了,抛这么大的,这是想砸死谁?”
若是普通人,被落下的东西,发出阵阵余波都可能重伤。
只是话音刚落下,又是从空中直直朝自已砸下好几只庞然大物。
宁昔立即闪退。
轰然一声,庞然大物的巨兽,再次将周围平缓的雪地,砸出四五个坑来,满地鲜血,令人胆寒。
就在宁昔站的位置,刚好落下一只,砸的位置更重。
她要是慢一些,可能被砸成肉饼了。
宁昔有些气,放出神识扫向空中,这下才清楚了,落下的庞然大物是怎么回事。
一群飞行的妖兽,围攻着一艘飞舟,妖兽被飞舟上的人打死,杀死,尸首就这么掉落下来。
宁昔不想惹事,开得起飞舟的人,身后有一定的势力,虽然有气,但只能先咽下了,赶紧加快步伐离开。
然而,她刚走了几步,又有妖兽落下来,直朝自已。
宁昔再次躲避,远离战场,保紧小命,爱惜生命。
想归想,不想惹事,可事偏偏来惹。
就在宁昔避开不久,飞舟上围攻的雪兽一只只被杀死,剩下几只不敌,立即做出逃的策略,飞下云霄。
中年男人踏出飞舟:“畜生,来了就别想走了,看你往哪里逃。”
他身影瞬息消失,朝着几只逃窜的雪兽追去。
天空的黑影一点点靠近时,宁昔睁了眼:“不是吧?往我这来了?”
逃窜的雪兽,慌的乱了方寸,已经顾不得往那边而去,当注意到雪地上有人的气息时,雪兽起了报复心理,想也没想,朝那人类少女攻击而去。
它想一口咬断对方的脖子。
“啾——”尖锐的嘶鸣声,直穿云霄,刺人耳膜。
宁昔被雪兽的声音,震的耳朵有些疼,双手抬起,捂住了耳朵,抬头就看到冲自已而来的雪兽,瞳孔一缩。
“尸体砸我就算了,活着的还把我当成软柿子捏。”
还看不明白剩下的几只妖兽是冲自已而来,她就有些蠢了。
没有多顾虑,唤出半壁。
一剑挥下,无形的光闪过,来无影去无踪,距离有一米的雪兽,当即发出惨烈的叫声,身体从中间变成两半,落在地上。
“啊呀!”
“啊呼!”
被惊醒过来的天理和天规,站在宁昔的肩膀左右边上,望着眼前的情形,两小在只在谈论什么,没人能听的懂。
宁昔轻嗤一声,看向剩下两只也朝自已而来,一前一后,她再次挥起半壁,靠前的一只,同刚才一样,从头顶到尾部变成了两半,尸首落地,流出的血将周围雪地染红。
最后一只,猩红色的兽眸出现了人性化的恐惧,啾啾叫着,急忙刹速度,往另一边飞去。
只是,慢了。
宁昔没打算放过它。
欺软怕硬的东西,若是她是普通人,就刚才杀气凌然冲自已而来的速度,足以能将她撞成四分五裂。
见敌不过自已,甚至没想到她是在扮猪吃虎引诱它们下来,此刻懊悔死的心都有了。
宁昔不管它怎么想的。
想逃?
她又挥过去一剑,雪地上增多了一具一分为二的雪兽尸体。
这几只妖兽,修为在高阶以上,不是轻松就能斩杀的妖兽。
宁昔连高修为的强者都杀过,区区的高阶妖兽罢了,她不放在眼里。
膨胀了。
不心虚地将半壁收回去。
比起当初在谢家村面对数千只的妖兽只能恐惧而言,现在给她来一次,都不带怕的。
刚收回了半壁,就看到一道身影,追着雪兽落了下来。
是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修为看不透,境界在她之上。
中年男人看向那几只雪兽的尸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旋即看向宁昔:“这些,是姑娘所杀?”
中年男人一眼看穿了宁昔的修为,深空境界圆满,比他低一阶,他在仙桥境五重。
他对付这些雪兽,都得费点力气,眼前这个少女,不知用的何方法,没有感受到一点灵力余波,就只看到死的雪兽尸首,一分为二。
诧异惊奇,防备多余审视。
宁昔没在意对方的表情,应声:“对,我杀的。”
“你们有些缺德了,杀这些妖兽的时候,掉落的尸首都不考虑一下,地上要是有普通人,你们该如何。”
普通人的生死与他何干,他要做的是护好少主就行。
中年男人心想。
心里想法不同于表面,该做的功夫还是要做:“是在下的不是,姑娘莫怪,不知姑娘出于何门何派?或是,那个家族?”
在看到宁昔一刻,中年男人先惊于她不费吹灰之力斩杀了雪兽,而后是她惊天的容貌。
身为北荒即墨家的护卫,即墨寒身边的一条狗,他最明白即墨寒喜欢什么,各种美艳绝伦的美人。
而眼前,这不是有个现成的,若是将她送到即墨寒眼前,他或许能得到即墨寒赏赐的破境丹。
他的修为已经卡在仙桥境五重有三年之久,再不提升,在即墨家,不会在有他什么地位,获得的资源也会更少。
想突破仙桥境到达神台境,不是简单一两日而语,神台境需要渡心魔劫,成功了才可能真正踏入神台境。
若失败,修为将永远止步于仙桥,甚至可能跌境界。
越往高的境界突破,需经历的心魔劫越难。
想到此,中年男人打量宁昔的目光,犹如在打量一件商品。
若是普通散修,或普通小家族或门派出来的,他不会有丝毫顾虑,可若是大宗之派,他就需掂量掂量。
“我是,”宁昔含笑,伸手抓住了在肩膀上凶狠起来的天理天规,捂住了它们要朝对方吐口水的嘴,“谢家的。”
此人修为有些强,看向她的目光时,含了丝算计,只是一闪而过,宁昔差点以为是错觉,但看到两小只的反应,便知道,此人不是什么好人。
打探她出自何处,是觉得没有后台,就可以对她下手吗?
既如此,她就扯出了谢家。
谢家,是东荒第一势力家族,千年来,养出的强者数不胜数,既说,竟还有轮回境半仙强者,差一步之遥就渡飞升劫的强者。
如此阵量,让人忌惮敬畏。
这里的修仙者,不把凡人放眼里,随意斩杀,何况是有修为的散修或修士了,杀人夺宝什么的,多的数不过来。
宁昔不敢大意,她也没说谎,谢从危的确是谢家的,还是前少家主。
她和谢从危是夫妻,扯出谢家来庇护,不带一点心虚的,当然,前妻也算半个,没有问题吧?
“谢家?”
中年男人眼眸一眯,对于此话,存疑起来:“姑娘是谢家主家,还是旁系?”
“放肆!”宁昔佯装不悦,“我是谢家何人,何须与你说明,我不知你底细,你倒是打探起我的事来,简直就是无理!”
身上的灵力浮动,彰显她的怒意。
中年男人轻笑,不达眼底:“姑娘息怒,在下是北荒即墨家少家主的护卫,名张槐,此次是护送少主前去祝贺谢家主千岁寿辰,不成想半路惹了雪兽,因此而惊扰姑娘。”
“是在下的不是。”
张槐微微拂手,道歉诚意十足:“姑娘是谢家人,为何在此?”
“与你目的一致。”宁昔言语有几分敷衍,“我同兄长,前去谢家祝贺家主寿辰,路过此处。雪兽已被斩杀,就此告辞,我与兄长在谢家等候即墨少主的到来。”
宁昔有模有样地做了个拱手礼。
修仙者的礼仪,很有讲究,不分男女。
宁昔在听到对方是即墨家的人,立即就想闪人,即墨家那个少主,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文里能出现的配角路人甲,其实都是用来给种马男猪角打脸刷经验值的。
她不想跟这样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慢着。”
宁昔走了两步,前面张槐的声音传来,她回头,脸上有不渝之色:“还有事?”
张槐道:“姑娘是谢家人,想必是旁支,正好与我等同路,不如姑娘同乘坐即墨家的飞舟,一同前往。”
“不必了。”宁昔拒绝的干脆,“我兄长还在前面等着我,告辞。”
不再停留,径自往前而去,不紧不慢地走着。
突然,一股剑意自身后袭来,宁昔眸光一凝,闪身避开,剑意落在了一边雪地上,将雪地劈出一条缝来。
“你是何意?!”
宁昔怒目看向张槐,对方手持灵剑,神情有几分阴险。
“姑娘,得罪了,还请同在下上飞舟,送你一程。”
张槐神色阴翳,目光看着宁昔时,就在估量一件有价值的物品,一个可以替他得到破境丹的物品。
管她是不是谢家的人,不是主家,不再有顾虑,旁支而已,谢家旁支除非有天才一样的根骨,会直接进入主家,地位身份不同以往,旁支都是没落不受待见。
如此绝色,送给少主,少主高兴了,他就能求得破境丹。
张槐眼里的势在必得愈发强烈。
两小只看到宁昔被欺负了,都龇牙咧嘴起来,做出凶狠的表情,宁昔拍了拍它们的脑袋,将它们塞进了乾坤袋里。
“乖,先在里边待着,我要是打不过,你们再救我。”
两只很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听话了,进乾坤袋待着。
“来。”宁昔手上出现半壁,眼眸一抬,周身灵力爆发,冷风拂过,发丝飞扬,朝张槐招了招手。
身上的狐裘披风有些碍事,她解了下来,同样塞进乾坤袋里。
“背后暗算我,你境界比我高,就觉得我好欺是吗?”
张槐眼眸眯着落在了那把晶莹剔透浮着精纯灵力的神剑上:“这是……”表情突然变的震惊,“仙器!”
没有认错。
绝对是仙器。
上古流传下来的仙器,如此绝物,世上难见。
张槐眼里顿时闪过贪婪:“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极品仙器。”
他手中的剑,不过是上品灵剑而已,比起仙器而言,毫不起眼,甚至没有可比性。
宁昔没有错过对方眼里贪婪的神色,心里对此人的厌恶感,升到了临界点,又是一个想贪图她神剑的垃圾货色。
执意请她上飞舟,为的是什么?
她才不相信,对方会有这么好心,送她一程。
“关你屁事。”
宁昔觉得他啰嗦,率先动手,一剑挥过去。
强大的威压,朝张槐镇压而来,张槐感到仙器的威压后,面容顿时兴奋狰狞,几乎笑出了声。
“极品仙器啊。”
他低喃,挡住了镇压过来的一道剑意,轰然一声,剑意被击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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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这不远的一段距离,风雪落下,覆盖了谢从危留下的脚印。
他停下,回头看了眼,没看到宁昔的身影,眸色深邃,无起伏。
“看什么看,走快点啊,在快一点啊,媳妇儿都不要咯。”
一道欠揍至极的声音,在旁边飘来。
霍然就是魔祖,一袭黑袍,飘在半空中,那张极其妖异的脸,都是鄙夷。